“泽狗给我等着！”
凌晨两点，地下训练室。
江灵揉了揉眼眶，疼得嘶了声。
彭泽已经回去休息了。
困意袭来，江灵拧开一瓶补神剂。味道有点像是蜂蜜，入喉丝滑、粘稠。
“好久没好好睡过一觉了。”补神剂虽然有令大脑活跃的效果，可长时间的不眨眼，对动物本能其实还是有些负面影响。
江灵看了眼瓶子，上面没有商家信息。
听彭泽说，这玩意儿是用淮泽里的皂鱼大眼睛珠子榨出来的。
淮泽是异界中的一大片湖泊群。
面积大约相当于现境中的整个煌国。
外围是星罗棋布的沼泽，往深处就是巨型湖盆。常年积雾，即便是最晴朗的天气，里面也是灰蒙蒙的，像是亡者的国度。
彭泽给自己讲述的时候，语气充满了向往，也有丝丝的畏怯。
他有一位长辈，十多年前在淮泽中走失了，至今未归。
雏鹰一旦长大，就得离开巢穴，翱翔于蓝天。
这句话同样适用于他们那批北苑孩子。
“我何时才能长大，涉足，游历在那个光怪陆离的异界中？”尽管从彭泽的只言片语中看得出来探索异界充满了不确定性与挑战，但江灵还是萌生着强烈的向往。
念头回到现在。
他拆开一份灵膏，吞食。
一份供应给地方灵师的普通灵膏，黑市上价格大约能到百万元。
如此昂贵的价格，倒不是有多么珍稀，
材料其实就是把异界低阶生物捣碎后的肉靡。
主要是为了尽量减少现境中的散人灵师。
有些人在拥有力量后会去挑战异界；
有些人则是在城市里作威作福，行杀人放火、**掳掠之道。
前些年还有什么龙王殿、天神殿这种名字咋一听很唬人，实则就是在现代都市里搞黑帮社团那一套的玩意儿。
有时，人比妖魔鬼怪更歹毒。
江灵吸收的不是地方上的灵膏，而是规格更高一点的特供版。
每人每天免费领取一份。
自己就靠这个提升基础气血、灵力强度。
冷性灯光下，江灵的脖颈、手臂、肌体，变得略显赤红，隐隐给人以生机活力之感。
“效果真不错。”他感觉到一股股热流在体内散发出来，弥漫至五脏六腑间，筋骨肌肉都像是浸泡在温泉中。
忽然，
江灵皱眉。
他想起了一件事，
“今天是不是没有灵压训练了？”
牧夏在的时期，大家早上一轮，晚间一轮。
虽然过程很吃力。
但那种灵压负重对自身锻造灵力有极大的好处。
......
凌晨五点。
“又一个不眠之夜。”江灵结束修炼。
上次安洋市之行，穷神不知何故，警示自己在未来的两个月不要入睡。
对此，江灵虽有疑惑，也有一些猜想。
但自身本就在追赶的途中。
一方面，自己固然有使徒特权。
可稍有了解，牧夏、宁霜之流同样拥有逆天的使徒能力。
单论纸面效果，自己其实还弗如甚远。
【穷神】的赐福，前期更多是类似生活职业的强运。
此路得靠自己努力耕耘，才有机会走到巅峰。
“去吃面了。”
江灵离开独栋。
......
小镇已经亮了，但路上能看见的人还是寥寥无几。
江灵来到那家熟悉的面馆。
大门敞开，空荡荡的餐桌餐椅中，一个年近六十的大叔有些孤独地坐在那里。
“牧叔！”
江灵笑着走进去，“老样子。来两碗面，多放点碎子肉。”
牧叔才忙笑着起身。
看着对方的背影，江灵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牧叔应该还不知道他儿子，牧夏的事吧。可能连拥有[沸血]灵犀的【暴君】使徒都不知道。”
“只是知道，他儿子很优秀，很骄傲。”
“......”
江灵忽然有一阵落寞。
母亲的在天之灵，看得见自己的一天天成长和变化吗？
江灵内心叹息。其实，那个女人临终前对自己交代的是，要考一个好大学，以后找一个温柔善良的姑娘，一定要对人家好，然后小江灵能平安喜乐过完这辈子，就是她这辈子唯一的遗愿。
“但那不够。对你儿子来说，那远远不够啊。”他默念。
......
太阳升起。
集合空地上。
众人窃窃私语。
“你搞得？”江灵瞥彭泽。
“嘘！”
彭泽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然后给江灵一个使坏的眼神，“不用谢。”
已经过去五分钟了，陆震还没有到。
直到足足二十分钟后，一辆皮卡车才卷动尘土，火急火燎地开来。
人就坐在车里，没下来。
陆震一只手按在车窗边缘，一张青筋直冒的怒兽脸，“你们谁干的？”
“我给他最后一次机会，马上给劳资滚出来！”
众人纷纷不解。
彭泽、赵天霸几人眼观鼻鼻观心。
“轰隆~”
突然，仿佛打雷了，雷鸣滚滚的声音。
江灵循声看去，见到陆震突然煞白煞白的脸，整个人也弓了下去。
陆震气到发抖，失态地大骂，“没人站出来，那就等着。劳资等下回来让你们这群小兔崽子集体一个都逃不了！”
说着，
陆震冲司机道，“开车！赶紧。”
司机还问，“又去哪儿？”
“踏马还能去哪儿？”
陆震睚眦欲裂，“去你家？厕所！厕所啊！！”
皮卡车带着大家瞠目结舌的目光，又快速远去。
所有男生、女生都傻眼。
江灵斜瞄彭泽，投去一个问号的眼神，“？”
彭泽脸上掩饰不了的得意洋洋，才在江灵耳边小声说，
“我给那家伙的早餐加了点猛料。”
“......泽哥通天手段啊！”
江灵浮夸。
彭泽哈哈，用手拍江灵肩膀，“放心，有你泽哥在。这家伙搞不清楚局势，他搞你？我能把他搞走！”
大家愣是在原地站了有一上午。
直到下午时候，吃完了午饭，江灵他们回来，就看见虎背熊腰的陆震背对着大家，坐在地面。极为恐怖的氛围弥漫。
“最后。我保证，这真的是最后一次机会。”
陆震背对着众人，声音像是要吃人了，“谁干的，主动站出来。以为我没法子治不了你们了是不是。”
顾果果那一组，丁勋皱眉。
他环视左右。
“陆教官你这是咋了？屁股没事吧？”
非但没人站出来，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北苑子弟，还带调侃的。
“谁欺负咱陆教官了？招子长天灵盖上去了？胆子大到没边了是不是，赶紧站出来呀。”另一个男生吊儿郎当地说。
陆震突然站起。
大家息声。
“解散，自由活动。”陆震丢下这一句，就直接离开。
这才有人渐渐皱眉，江灵也心想，“这家伙想干嘛？”
“是谁做的？”
突然，丁勋神情严肃，看向众人，“毫无缘由。最好去给陆教官赔罪道歉。”
“哟，这就腿软了啊？”
原6201的白毛男，郑生笑。
“南苑的软骨头多正常。”另一个女生也尖酸地说。
“叶理理你没事找事是不是！”
丁勋身边，一个男生顿时骂，“再说是我们南苑毕业的人，这些年对昆仑贡献大？还是你们北苑的就只敢窝在内廷里装模作样，不敢在异界中行走？”
“傻缺吧。”
又有人道，“今年最大的新闻，天佑岛是谁第一个踏足的？说话！是不是我们北苑的王界？”
“别的强者打拼打死，到头来被你们北苑的人提前一步登上岛，就成你们的功绩了？要不要脸。”
“章何你是不是想找打了。不是，你们南苑的有能上十年新秀的吗？几个啊？”
“......”
现场立马骚乱起来。
“经典环节。不得不一品。”江灵看向那个丸子头女孩。
还好，顾果果并没有掺和进这种无营养骂仗中。
......
另一边。
山体建筑内部。
一辆皮卡越野车从隧道外开了进来。
停车。
宛如藏马熊一样身强体壮的陆震从车上走了下来。
“对接外廷总部。给我找全国...不，全世界范围内6~9级的新型虚洞。”
陆震进到一间类似作战室的房间，冲其中的工作人员说。
不多时，一份关于大大小小虚洞的资料就到了他手中。
......
当天晚上。
每个小组就收到一则突发重磅消息。
“虚洞秘境实战考核？”彭泽惊讶。
“什么？”
江灵咯噔一响，赶紧走上前。
彭泽拿着一块平板，递给江灵，“你看。陆震的反击。给我们找了六个虚洞。”
“不过都是6到9级的，还都不够我们分的。”彭泽轻蔑。唯一稍微有点挑战性的，只有当中一个9级虚洞。
“终于能和宁霜并肩作战了...”
彭泽还有些期许。但忽然间，他纳闷地看江灵，
“不是你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