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灵。”
“顾果果！”
其他人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彭泽看着那道身影，心中一呆。
洗漱的月光照在昏暗街道上，周边尽是掉落的杂物。顾果果娇弱的身姿看上去楚楚可怜，丸子头被风吹散后，一头凌乱的短发披散，她姣好的脸蛋直直地凝望那个少年的侧脸。
江灵立身挺拔。
他一只手搭在顾果果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拈着一片嫣红花瓣，清逸俊秀的侧脸，若有所思的沉静模样。
众人的脚步声和议论声也停住。
“卧槽，这小子在干嘛？”这是大多数男生脑子里的念头。
不过之前体测的时候，机器出了状况，对方也是“胸有惊雷，生似静湖”，令人纷纷称奇的模样。
“有点帅哎...”
“岂止是有一点帅，帅爆了好嘛！”
“要是我落难的时候，也有个男生会第一时间坚定地选择我...呜，想想我都要哭了~”
女生们胸口小鹿乱撞。
刚才那完全是电视机，漫画中的场景。
“果果。”
一道惊喜声突然打破氛围。
一个大个子女孩，急冲冲地跑上前。
顾果果才反应过来，紧接着心中乱草丛生，各种情愫，小脑子也有点过热宕机。
“我...我...我没事！”
她后知后觉地惊吓，眼神躲闪，在场这么多人的视线让自己好尴尬的说。
细嫩的耳根子也红得像是成熟了的蜜桃。
惊吓地说了那一声，顾果果又赶紧跑到张倩的怀里，若乳燕投怀。
直到稍缓，
她才怯生似的，对那个少年的身影，细若蚊鸣，“江灵...江灵，谢谢你，我后面感谢你。”
“不用说谢谢二字。”
在大家的目光中，那身影的主人轻描淡写了句。
那片危险而迷人的曼珠沙华花瓣落下...
“靠！”江灵在心中可不是那样子的，吐槽道，“这种时候，碍事的果然来的快！”
就在这时，大家的注意力突然被转移。
上空。
牧夏闪电般扭断了那个长发男子的脖子！快到各方都没反应过来。
噗——
夜幕中乍现井喷的血水。
一具无头尸体笔直掉落。
众人表情震惊、困惑、恐惧。
江灵也错愕，“怎么就杀了？”
地面上的年轻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所吓住。这一刻，竟宛如被圈养的家畜。
夜空中的那个男人，就仿佛暴虐的凶兽破笼而出。
“大家小心。”顾果果身后的丁勋突然开口，“牧夏应该是[沸血]时长过久，理智濒临解体了。从现在起，你们谁也不要轻易说话！”
此言一出，彭泽等人都被吓得赶紧向丁勋围过去。
突然，
江灵皱着眉开口，“老牧！”
众人被吓得神情大变，心脏猛跳。
丁勋更是脸色骤冷。
夜空中，那头处于沸血状态的野兽扭头看下来。
透过略带猩红的视野，看见是站在城市废墟中的自己的学员们。一部分围在一个有着领袖气质的英俊青年身边，像是另一个物种面对天敌时的戒备，另外有两个...
他们是？
一个使徒少女，宁霜；
另一个是现境中长大的新人，
“江灵。”牧夏开口，声音沙哑地让他自己都没想到。
江灵松了口气，“你杀了那家伙干嘛？留个活口啊。”
“算了，已经结束了，赶紧下来。怪吓人的。”江灵平常自然地招手。
“......”
牧夏没回应，他眺望向天际线。
体表的暗红色灵力火焰波浪，慢慢趋于消失。
“丁勋。”
突然，牧夏开口。
有点不知道心情如何形容的丁勋，赶紧应道，“在！”
“你担任今晚的临时教官，替我带全体学员，对接昆仑外廷灵师。”
顿了顿，牧夏说，“一切如实汇报。”
话音落下。
江灵等人才觉察到，远处的夜空突然出现大面积爆闪异象。
“好像是有其他强大境界的灵师来了。不知道是不是我们昆仑的。”有人说道。
“尽快回去吧。”
言罢，牧夏化作一道虹光，仿佛拔剑出鞘的一瞬闪光，消失在视野中。
......
飞机穿行在云海中，经历一个多小时的旅程，最终降落在一片群山地带。
夜晚十一点时分。
刚下飞机，江灵以及大家就见着一伙从里到外散发着冷酷之意的昆仑灵师。
砰！
铁门关上的声响。
一间单独的审讯室一样的环境。
江灵乐了，
东看看，西看看，又冲前边留着短发的干练女昆仑灵师问，“怎么没镜子？”
“无关紧要的话尽量少说。”女昆仑灵师冷漠道，“什么镜子？”
“电视剧里不都是那样演的吗，”江灵继续寻找，倒是看见了监控镜头，“单面镜，镜子另一面是个房间，然后里面坐着一伙好像很厉害，实际上也是打杂的大佬的手下。等下我讲一句话，就有四五个人分析背后的深层含义。”
女昆仑灵师点头，“理解。抱歉以这样的方式单独盘问你们。
但还是让我们尽快进入正题，然后就能回去休息了。”
“问吧。”
“第一，你们是什么时候得到要去殷墟宗庙遗址的消息的？”
“今天早上，七点时分。临时通知的。”
“第二，你个人认为，牧夏带你们去殷墟宗庙遗址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不就是精神学习教育吗？”
江灵纳闷，“等会儿。你们不是觉得这还有其他目的？然后可能还是牧队故意搞的吧。”
女昆仑灵师没有讲，继续问，“第三，你亲眼所见，在目标丧失行动能力之后，牧夏仍直接了当地杀了他，对吗？”
江灵皱了皱眉，“是。”
“第四，你们已经知道，你们的教官，牧夏是拥有[沸血]灵犀，最危险的一类【暴君】使徒。对此，你心中有什么想法？”女昆仑灵师问。
牧夏你完了啊。
江灵知道了当时牧夏为什么没有与众人汇合，而是一个人分开的缘故。
希望是最简单的。
彭泽、宁霜、顾果果她们的父母在得知情况后，于是开始给压力。
“没什么想法，对敌人就是要残忍！”
江灵做了个冷酷的手刀姿势，有点像是少年中二。
女昆仑灵师如实记录着，又问，“第五个问题。对于牧夏给你们灌输的那套精神理念，包括对于灵师安全调查处与使徒，你个人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看来并不是最简单的。
江灵内心一沉，一听这些个问题，再结合这阵仗。
“这就要中道崩殂了？”他没想到。
这种问卷调查的问题，就跟鹅厂，忽然有一天问你能不能接受一款免费游戏加入充值商城？
不管你怎么填，几天后，充值商城就会如约出现在游戏里。
“合着一开始，会长就扛不住了？”
江灵皱眉。
灵师安全调查处，是昆仑神道的会长搞得。
结果看来也是和人类历史上那些从不缺少的改革一样。
稍微深挖，那实施难度真不是一般的大。可能一个月，可能半年，就不了了之了。
对面，女昆仑灵师重复。
江灵稍一思量，干脆冷笑，“我只用说我的真实想法，你如实记？然后上报给上面？”
“你也可以自己写下你的真实想法。”
对方展示一张正在填写的问卷。
江灵要过，操起笔，哗哗写下，
“我奉劝有些叫老东西的，你们很会做局啊。成天躲在内廷里，有本事就出来碰一碰。我这个人不怕事，也不来事儿，也不怕来事，也不怕不来事，也怕来不了事，也怕事不来。能听得懂吗？”
写完，江灵递给对方。
那名女昆仑灵师一看上面的内容，直皱眉，“你确定？”
“应该已经完了吧。”江灵起身。
离开房间。
过道中是排着队，其他的学员们。
表情各异。
“下一位。”里面又响起新的传呼声。
江灵瞥了眼，彭泽略显紧张地走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