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里，国道上，一辆辆车打着光。
陆震第一时间是关注彭泽他们，其次是那个撑着伞的使徒少女。后者着实令人咂舌，实力肯定是不出意外，主要是连续爆两枚灵珠的强运。
江灵得以找了个不受关注的位置，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
因为使用了两次[福星]，一命命魄就像是天空中最耀眼的星星，格外大亮。这其实不是什么好兆头。
不过，也不后悔就是了。
对于大家来说，这是一场事故。
[祸]，因自己而起。
在虚洞异变的时候，每个人惶恐不安的表现，自己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万一出了岔子，自己就得要背上血淋淋的血债。
这对于从小到大连只鸡都没杀过的江灵来说，心理压力不可谓不大。
自己没想以后成为什么样的大人，但起码，得是一个能让自己母亲感到骄傲的人！
[祸]和[福]可以暂时失衡，而人性与兽性不能有哪怕一次失衡。
“给你带来了一次危机，还了你两个福星。应该不欠你的因果了。”江灵蹲在马路边上，看着众星拱月的撑伞少女。
“江灵你蹲那边干什么。”
忽然有人注意到，
“赶紧，宁霜的大腿挂件别搞丢了。”另一个女生打趣。
大腿挂件？
撑着黑色的使徒少女，心中高傲地哼了声，目光虽有睥睨，但倒也不反感。
江灵拍拍屁股，嬉皮笑脸地走过去。
安洋市之行后，自己的人缘还算凑合。
......
回去路上，大家七嘴八舌地聊着天。
陆震也和大家在一个车厢里。
他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其实都差点尿了。
本来这个虚洞实战考核就是临时起意的，没有走完正常流程。
“大家都聊天呢。连陆震都敞开了心扉，你干嘛？”
彭泽疑惑，凑上头。
一看，他就直翻白眼。
江灵正在闷头玩手机。
单机版斗地主。
“和你们这群只会溜须拍马的家伙没有共同话题。”这货还头也不抬地说。
彭泽乐了，所以前面是谁一口一个“宁姐”来着？
“我教你们一首歌吧。是我那个时期和战友们唱的......”
陆震忽然提议。
他发现了，来硬的不行，那自己就来软的呗。
正好这伙年轻人也刚刚结束一趟虚洞之行。
就在此时——
陆震的口袋忽然震动了起来。
他只好暂时止住话题。
接通。
陆震的神情一下子就变了，“当真？”
“怎么了？”同车厢里的彭泽等人见状询问。
陆震示意暂时别讲话。
一时间只有汽车颠簸以及风雨飘摇的声音。
江灵依旧低头玩着单机版本的斗地主。
他发现自己此时好像正处于一种天运状态，把把都能叫地主，好几次都能给两个农民打成春天。
但也可能是单机版本的缘故。
“隔壁武陵区刚刚检测到10级空间波动。”
正在这时，陆震的声音重新响起。
江灵顾不得出牌，立即抬起头。
“10级空间波动！”
一名男生夸张地叫了出来。
大家已经接受过关于虚洞灾害的系统性学习。
虚洞是空间性质的灾害。
在成型前，该地区会有空间异常的征兆。和地震有点相似。
政府就靠这个提前疏散人群，要不然灾害指不定造成多严重的损坏。
“成型后不得是13级以上？”
彭泽才了解陆震刚才的脸色变化。
陆震点头，“这可能是今年最大的虚洞。运气真好，让我们恰好给赶上了。”
“这话说的。”
彭泽倒是笑道，“走！调转车头。咱们再干后半场。”
这当然是玩笑话。
10级虚洞，就开始是照境灵师了；
13级虚洞，对标的应该是大神通者。
陆震也牵扯了一下嘴角，“我相信，你们以后有机会的。”
得知与自己无关，江灵才稍微放下了点心。
“出现的时机，还有地点...”江灵点击托管，暂时没了继续完斗地主的心思，“真挺巧。”
......
众人来到一座民用机场，可在中途却收到一个突发消息。
受武陵区的超大型虚洞影响，担心电子仪器会被干扰，整片潇湘大地的飞机都停止起飞。
“有这么严重的啊？”彭泽嘀咕。
“主要精密电子仪器和你们玩的飞剑不同。”江灵说。
“什么飞剑？”
彭泽白了眼，“我听都没听说过，他们要么就是直接御空飞行。”
说着，彭泽冲宁霜的背影给了个眼神，
“宁霜是照境大后期。灵力还强得不行，她应该就能做到短暂脱地。”
“那感情好。叫宁霜带我这个大腿挂件，我俩先回去。”
江灵有一嘴没一嘴地和彭泽聊着天。
前边。
陆震又拨打了一通电话。
“空间波动又升到11级了？柳老都来了？”
机场大厅，除了大家以外，还有其他乘客。
现在全都被滞留了。
一个个成年男女，带着好奇异样地眼神，打量穿着统一黑色制式作训服的江灵他们。
“先别瞎侃了。”
彭泽耳尖。
他上前几步，等陆震打完后，“陆教官，那个虚洞又升级了吗？”
“嗯。”
陆震点头，这一次的脸色都已经有点黑了。
陆震还望了一圈机场大厅的平民们，“当地的空间波动已经升到11级了。国家马上就要紧急公告。”
彭泽听得有点发毛。
11级的空间波动前兆。
前面还想着成型后是13级虚洞，
现在恐怕到14级去了！
滴——滴——
同时，机场大厅的大屏幕果然出现了实况新闻。
大家全都站了起来，抬头看去。
那些老百姓们，无论有钱还是没钱，无论男女老幼，脸上都浮现出相同神色。
女性新闻播报员字正腔圆地汇报了潇湘武陵区的超大型虚洞。
这一次用词，变成了十年，全世界范围内，可能将出现的最大规模虚洞灾害现象。
下面滚动条来来回回播放着同一条危险信息。
就连高傲如宁霜，也渐渐蹙眉。她昂首，聚精会神地观看。
“不会是我的缘故吧，那个虚洞和我的[祸]已经消失了，肯定和我没有干系的吧。【穷神】，【穷神】你快出来说话！”还是无人注意到的后方，江灵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
大约四百？五百人？
无论是乘客还是机场工作人员，此时全都抬头望着大屏幕。
无人发现江灵的眼神在乱瞄。
机场外，雨水胡乱拍打在玻璃幕窗上。
黑夜中，潇湘大地，一道道流星正划过天际，不是飞机，是彭泽口中御空的大神通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