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灵毫不犹豫地否决，“你还是算了吧。”
“真扫兴。”穷神吐槽。
按照自己之前在穷神所处的世界线中经历来看，对方活脱脱就是印度神话中的湿婆。
祂的权柄恐怕还不只是一般的[毁灭]。
要对应灭世级，更可能是接近链式反应的概念。
即，穷神只要出手，就会像戳破一个泡泡，瞬间迸发出的能量会波及其他一个个泡泡，最终导致全局的相变。
“是我所处的这个世界，庙太小了，容不下你这尊大神。”江灵道。
穷神反问，“那就容得下你吗？”
“何意。”
“你不觉得，你其实比我更加可怕吗。”
“并不。”
江灵心想说，自己哪儿能和你比较。
可穷神继续说道，“你和歌者很相似。”
“你的意思是，我破坏了平衡？”江灵听出弦外之音。
穷神道，“这恐怕会引来远超歌者，和我所引起的灾祸。以无法想象的方式发生。”
“你的担忧多余了。”
说完，江灵结束话题。
作为21世纪初的青少年，他又不是没看过各类型的文娱类作品，什么瑞克和莫提，神秘博士，奇异博士。
再深一点，阿西莫夫的神们自己这部经典科幻小说，也略有耳闻。
穿越时空，扰乱多元世界，代价极有可能大到超出生灵的想象范畴。
但对比穷神的极端路径，与原本的空想，这已经是当下具有高度可实施性的现实路径。
“差不多是时候了。”
江灵忽然睁眼。
他感觉到自身仿佛蜕变为了混沌体。
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天地精气可以无损无漏地流入与流出，仿佛无垢仙体。这是与异界长存，与天地同寿的特征。
就连元神，都因为一个世界的本源，强到了无与伦比的地步。自己一个神念能覆盖上百万平方公里的疆土，这差不多相当于一个亚洲板块！
神念笼罩下，一只苍蝇的鞭毛都清晰可见，这是真正开了新世界。
“只差元神强度。灵魂仍未达到不朽。”江灵想。
自身的骸骨，大部分传承了上一个时代的“麟”。
本就是不朽级神骨。
如今其他五脏六腑也已经升华到了不朽宝具的程度。
再强大的对手，除非执掌[毁灭]权柄的穷神，否则也无法摧毁一件不朽级的骸骨。充其量只能将其拆解，再封印。
这就几乎赋予了伟大存在一个不死的特性。
但，伟大存在其实还是会跌落神坛的。
那就是灵魂不在不朽这一层面。
历代以来，伟大存在们也是为了从新的世界本源中分一杯羹，尽可能地补强灵魂的强度。
可就在这时，天地场景突然切换。
江灵惊诧，感觉自己像是被莫名传送到了一个新的地点。
还没等他动作，
一串熟悉而黑暗邪恶的咒令响起。
“冥神...？”江灵立马向着上空望去。
只见一道高大的黑影矗立在天穹，竟是本体真身显化。
下一秒，自身脚下的大地突然坍缩，一口黑得可怖的大洞出现。
江灵瞬间跌落下去。
他目力运转到极限，同时撑开一口洞天，防避一切法则伤害，但被映入眼中的种种给惊到。
“这是冥界？”
霎然间，那口漆黑的无底深洞又关闭。
那片地面甚至都未有被破坏的迹象。
“...上个时代的那家伙都不值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上空，冥神低沉道。
“再大的代价都值得。”
梦神说完，又眺望远处的天空。
那棵参天的命运树依旧还在，并未因江灵的离去而有黯淡。
像是艾尔登法环里的黄金树，只是是酒红色的，树盖遮蔽天空，一条条脉络仿佛生长在世界维度的间隙。
梦神收回目光，“让我进去。”
虚空再度龟裂开一条漆黑的缝隙。
一束光更快一步先飞了进去。
接着，冥神才抓起梦神的一只胳膊，二者进入到那条漆黑缝隙里，随即缝隙关闭。
......
轰~
江灵坠落，气息贯穿霄汉，大地震动。
“...死后的世界，居然真的存在？”江灵惊奇。
突然，他看向一处，捕捉到了有“闯入者”的气机，只是稍纵即逝。
“这地方，有意思啊。”
穷神的声音又响起。
死气弥漫，这像是另一个宇宙，黑色的土地无穷无尽，就连天空也是地层，很像是我的世界中的地狱。
地面生长有一些怪异的花。
江灵皱眉，稍一注视，就看见了花朵上空由无数个生灵融合在一起形成的怪异集合体。
“世上真有轮回？”江灵很是不可思议，就算伟大存在也不是全精。
自己只在很久以前，还是灵师时期，在极少数异界土著文明的死亡崇拜文化中，稍有一些了解。
神秘。
冥神的信仰，在异界是最为广泛的。
因为异界本就是一个黑暗绝望的大环境。但同时，有关于冥神的种种又是最难破解，最为隐秘，为正常生灵所不知的。
“有灵魂的存在，自然就会有对应的轮回之地。”
穷神道。
“只是对于实力达到一定地步的生灵而言，他们的消亡，往往是形神俱灭的。”
江灵无惧。
他向前走，那些妖异的花朵就像是含羞草般自动闭合。
这是他如今不朽级的威势，稍微释放出气机就足以让一切有形与无形之物战战兢兢。
“为了对付你，冥神可以说是付出了前所未有的代价。”
忽然间，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江灵停住。
梦神蹲在右手边远处，是长大后的铃铛模样。
她像是在轻抚一朵灵魂之花，“这相当于是祂的家，从来没有过让其他生灵涉足。即便是上一个时代的那位。”
“不过，我也得感谢你。”
梦神站起身。
“感谢我？”江灵看着对方，如今有了真正平视的资格。
“那位的[命运]权柄可以连接过去与现在，说不定还有未来。”梦神道，“过去的种种，已落下帷幕。现在的你，正在进行时。而未来是最不能确定。”
最让我感到不安的。她没有说出这一句。
江灵也已经明白。
自己登神，掌握了一项[权柄]。
但并不是对于【至高神】祂们来说最可怕的那种力量。
“愚蠢。”
突然，江灵鄙夷。
“先不论你们到底困不困得住我，也不说我大可英勇就义，退一万步，就算我不死，未来就不会发生？你们怎么会以为，就不会有新的一个生灵，感应到[命运]的号召？”
此言一出。
梦神眼底深处是有一抹恐惧跳动，
但她依旧平静，“因为你，不会让我梦中的那副场景成真的。”
江灵眼神冷冽。
一股至尊级的气机开始升起。
梦神：“我们其实从很早以前就在观察你。所以不必说那些你自己都信不过的话，如果你真的那样选......那你可以自毁根基了，我们将去面对未来的那个对手。”
“嘿嘿。”
穷神阴恻恻地笑了两下。
江灵踏前，衣炔被无形气流吹得上升，“我做这一切，只是想要将异界分开，也不行？”
整个冥界，到处都盛开着那种由无数灵魂融合而成的花朵，无一不是负面情绪的聚合体，是地面上那个世界众生痛苦、绝望的倒影。
安静，
然后，梦神无情的开口，“付出了这么多，才达到这一步。我们是天命不朽的选择，一切同胞与世界意志只会以我等为骄傲。”
“哪儿来的不朽？我看见的是一个即将发出哀嚎的濒死之人。”江灵命运眼射出犀利的光，回应简单而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