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芊芊脑海中突然想起这种诗意的形容词。
「你和你前桌怎么回事？」
抿了抿唇，拿起笔在纸上写几个字，直接从下面递给他。
墨尘琰接过，直接打开看，她的字迹不像他那般苍劲有力，反而喜欢写连笔字，却看不出一丝潦草，反而能很直观的让人明白写的是什么。
「她是我朋友，别招惹她。」
她是我朋友。
这几个字就代表了一切。
墨尘琰看着纸上的字，他当然知道对顾芊芊来说，朋友二字意味着什么。
将纸条撕碎扔掉，没再过问琦洛洛的事。
没收到回信，顾芊芊有些意外，随即便释然了，希望他能明白，琦洛洛就是她所渴望成为的那一种人，或许也是因为如此，她才能敞开心扉接受她吧。
下课铃声敲响，琦洛洛抓起顾芊芊的手腕二话不说朝外面跑。
顾芊芊自然知道是为什么，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跟上。
绿化树旁时不时有来来回回的学生路过，不过好像没人注意到那下面藏着几袋零食。
在旁人惊诧的目光中变戏法似的提出那几个袋子。
琦洛洛宝贝的拍了拍，“幸好没人发现。”
“走吧，去保安室寄放一下，放学再拿。”顾芊芊提议着。
“好。”
……
晚上。
顾芊芊提着几大袋零食从车上下来，在墨尘琰鄙视的眼神中就这样拿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被零食堆满的柜子，顾芊芊这才有了点安全感，也不知什么时候她有了囤食的习惯，食物越多她就越高兴。
就在她想拿几包试试味道时，房间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
这个座机平时就是个摆设，所以顾芊芊想不通有谁会打电话给她。
迟疑着拿起听筒，熟练的改变声线，出口是苍老的嗓音，“喂？”
那旁的墨尘琰静默了一会儿，突然起了要逗逗她的意思，用手按压着喉咙，同样苍老的声音传出，“啊？不是我女儿啊？那可能是我打错了吧……”
顾芊芊愣了，别人听不出来她还不知道吗？
直接用原本的声线回答，“墨尘琰，没人告诉你，不管你怎么变化声线，总有人能轻易分辨出来吗？”
“呵呵，看来我伪音这一课还是不过关哪。”
顾芊芊现在没时间听他发牢骚，“什么事？说。”
“明天你不用去上学了。”
这么好？
顾芊芊挑眉，知道他后面肯定还有话说没开口。
果然，墨尘琰的声音再次响起，“陪我回暗煞分堂一趟，你先前的提议可以考虑开始执行了。”
“我提出的提议那么多，哪记得是哪一个。”
楼下，墨尘琰摩擦着杯子的边缘，过了好久才开口，“就是招募新人那件事，我同意了。”
直觉告诉她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是最近那些老家伙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吗？”
墨尘琰没肯定也没否定，“我突然想明白了，光靠我一个人努力有什么用？各堂堂主皆对我这个位置虎视眈眈，再这样下去，暗煞的发展肯定不会有所提高。”
“我需要一个能帮我分散各大堂主仇意的棋子，我才有时间去做更多的事，前提是这个棋子是值得信任的。”
顾芊芊咬咬唇，以前墨尘琰从没跟她说过暗煞内部的事，她一直以为各大堂主不敢乱来的。
“我可以启动招新计划，你也可以趁机从中抽选一颗棋子，但你想要什么样的棋子？我也好根据这方面拟写报名要求。”
“白色的。”
几个简单的字眼却让顾芊芊身躯一震，眨眨有些干涩的眼，“好的。”她没想到他对人的防备心这么重。
白色，美名其曰为纯白无暇，如出生婴儿般纯洁之人。
现在的世界太多形形色色，要找这样的人如大海捞针。
这样的人确实珍贵，却要做棋子之用，未免有些可惜。
顾芊芊自嘲的摇摇头，自己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也有这种多愁善感的心思了？到时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他还报名了招新，也只能说是造化弄人了。
卧室。
墨尘琰静静站在床前，目光迷蒙的看着床头柜上的照片，那是一张大合照。
上面有他和墨谵以及现在的一些堂主，照相时间为五年前，那时，每个人的笑都是那么直率，又是何时，他们有了异样的想法？
“原来……我比自己想象还要脆弱……当初建立暗煞只是一时兴起，而后面我也做到了领导者该做的，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是我哪里做错了吗？为什么当初那么和善的人会变成想要我命的恶魔？”
墨尘琰颓然的倒在床上，灯光有些刺眼，刺得他眼睛发酸，眨眼间，豆大的泪珠划下。
脑海里，老师们和父亲的话那么醒目。
“不可以哭！不论在什么境地中，都必须保持淡然处之的优雅。”
“今天要教的是如何控制自己的表情，每一分微笑都要恰到好处，哭是绝对不允许的。”
“……”
可他明明应用了那些知识，为什么眼泪却停不下来呢？
三年了，他也终于累了吗？没有了刚开始时的干劲了吗？
“不过，既然是我起的头，它也只能在我手中毁灭！”
从床上坐起，墨尘琰宣誓般的开口，抬头，眼里是前所未有的狠戾与决绝。
……
琦洛洛在舒适的床上打了个滚，手里拿着手机，看着屏幕上的那一行数字，内心纠结着要不要找他道个歉，虽说他是绑了自己，但自己后来也踢了他几脚……
“小姐，您该下去用餐了，老爷已经回来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琦洛洛手一抖，就这么刚好的点到拨打键。
瞪大双眼看着已经被接通的电话，紧张的咽口水，把手机贴近耳朵，声音是颤抖的，“喂？请问是楚南溪同学吗？”
“我是，你谁啊？”那边的楚南溪显然没认出她是谁，这让琦洛洛松了口气，刚想说自己打错了，门口琦老爷的大嗓门开始喊，“琦洛洛！你个死丫头还不下来吃饭？”
琦洛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