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蕴年下了楼来,也不知道安燃同她的朋友们去干嘛了,在一楼角落的便利超商内,他看到安燃和几个人在那里聊天。
那边黎越看着阮蕴年来了,乖乖地同安燃打招呼,先走一步,经过阮蕴年朝他做了个笑脸,然后咋咋唬唬地上楼去。
安燃本来就没喝多少酒,所以没多少酒气,她笑眯眯的看着阮蕴年:“阿年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她正笑着的时候,却看到一个身影往这里走来,她微微皱起眉来,这个人…有点眼熟,是刚才在酒吧向自己搭讪的男人?
葛探觉得自己疯了,这可算是尾随!他一想到这次过去就再也没有机会遇到那个女孩子了,竟然是很不甘,因而跟了上来。
看着不远处的女孩子,葛探还有点奇怪,她身边只有一个男孩子,方才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她如今却是甜甜地对那个男孩子笑着,叫自己心里更加不甘。
一定是因为方才酒吧的灯光过于昏暗了,她才没注意到这么俊朗的自己吧?葛探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脸摆在那里呢。
他扬起笑容,走了过去。
矜贵公子的气质一览无余,葛探今年二十岁,从大学回来过自己逍遥自在的寒假日子,也算是给自己放个假,一看就是那种温如玉的男子,笑容无暇。
步伐优雅。
安燃看着他逼近,总觉得要坏事,果不其然,下一秒葛探出声:“小同学,我们又见面了。”
“……”完蛋。
阮蕴年往身后看去,是陌生的男人,年龄应该要比他们大,俊朗有余,叫自己心里莫名紧张,更有他那种表情,看着安燃的那种不怀好意的感觉,叫自己心情陡然变差。
安燃不想流露出自己认识他的意思,而后别开视线,撇清关系。
葛探心中又是有点受伤,他挑了挑眉,继续笑着:“小同学,方才我们在酒吧见过的呀。”
听到他的话,安燃就知道自己这是完了,她试探性地看了看阮蕴年,果不其然,阮蕴年的面色一愣。
酒吧?他带有疑惑意味地看了安燃一眼,安燃不知该怎么回应,心里总觉得他好像会因为自己去那种场所而感到生气,本来就是因为怕他这么想自己才选择没有告诉他的。
阮蕴年心里一滞,原来是去酒吧了,怪不得她没有当机立断地告诉自己她去了哪里,这点先不跟她算账,但是…阮蕴年把目光投向那个男人,他是什么意思?
被看了眼的葛探一下子就明白了,面前少年的眼神含义自己再清楚不过,这个少年,心里是有那个女孩子的,眼里的威胁不解与隐忍的怒气,叫自己一目了然。
真是有意思。
葛探心里笑起来,突然起了点坏心,他带着挑衅意思地看了眼阮蕴年,继而对安燃说着:“怎么?忘记我了小同学?方才我们可是一起喝过酒的呀。”
“谁跟你喝过酒了?!”安燃听到这里瞪大双眼,凶巴巴地打断他:“别无中生有。”
安燃话音刚落,旁边的阮蕴年一把抓住自己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就带自己离开。
经过葛探的时候,阮蕴年淡淡地看了眼他,眼里的寒意叫葛探这种人都能够下意识地胆寒。
而接下来自己又被安燃狠狠剜了一眼,葛探更是哭笑不得,这个女孩子看起来挺乖的,倒是个凶巴巴的主儿。
“……”看着离开的二人,葛探无言,自己也犯不着追上去吧,罢了罢了,自己好不容易主动一回怎么就……
唉没意思。
安燃任由阮蕴年拉着自己,能够感到他的怒气,不时抬头看看他的脸,冰冷冰冷的,安燃咬紧了唇,阮蕴年该怎么哄啊?自己好像没什么经验来着。
走到电梯处。
两个人进去以后,阮蕴年伸手摁了个楼层,二人在狭小的空间内,相对无言。
“……”安燃有点受不了这种氛围,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阮蕴年,少年的脸色冰冷。
“阿年…我跟那个人不认识……”安燃吞吞吐吐,自己真的挺委屈的,没想到那个男人会粘上来:“我是去酒吧了,但是只跟一诺他们一块儿玩了……”
像是犯人自白。
安燃偷偷看了看阮蕴年,面色似乎缓和了点儿,只是依旧不说话。
“阿年……”
听着旁边女孩子的解释,阮蕴年觉得自己很搞笑,为什么会感到紧张或者不快呢?她要怎么样跟自己应该没有任何关系吧?自己为什么要这样?
心里的情绪复杂难平,阮蕴年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多管闲事,实则上他对于安燃这件事是没多少不快的,她大可以不告诉自己,大可以跟别人玩,这些都是跟自己不相干的事,为何自己会莫名其妙地生气?
旁边女孩子不时叫自己名字的声音听起来叫自己心里更捉摸不透,明明自己才是错的那个吧?不由分说的强硬态度,为什么现在是她来解释?
阮蕴年心烦意乱。
这对他来说,是比数学题要难解的问题,实在搞不清自己这是怎么了,千头万绪涌上心头,阮蕴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他往外走去,只是轻飘飘地说了句“早点休息。”
“……”
安燃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委屈地抿紧了唇,是自己做错了,她不应该瞒着他的,或者说根本不应该去这次酒吧,还惹上了那个麻烦。
她无精打采,阿年肯定是误会了啊,自己该怎么办呢……
回到房间,一下扑在床上,把脸埋进被子,突然觉得这是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过了会,掏出手机,想给阮蕴年发信息。
“……”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安燃眼神空茫茫。
唉……真是闹心。
……
第二日
今天的行程是爬山,山离温泉酒店不远,早上起来后安燃思来想去还是先去找了阮蕴年,敲了敲他的房门。
阮蕴年知道是谁,昨天的事情叫自己想了很久,依旧没整理出个头绪来,精神有点恍惚,但自己觉得他需要跟女孩子说清楚,就以自己能够想到的最好的方式吧。
他开了门。
门口的女孩子神情有点紧张拘谨:“阿年一起去吃早饭吧?待会我们去爬山。”
“……”阮蕴年顿了会,看着面前的女孩子,叹了口气:“安燃。”
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安燃高度紧张,挺直了腰板,就差没有行军礼。
看着她突然紧张起来,阮蕴年哑然失笑,他让出点位置来,让安燃进来,在门口说话也不好。
安燃心里紧张,总觉得自己要被宣判一样,也不知道行刑结果怎么样。
她机械地坐在了床上,环顾四周,嗯,不愧是阮蕴年,这个家伙就算是住在酒店里,也是把一切整理得井井有条,真是省保洁人员的事儿。
看着面前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明显分心的安燃,阮蕴年有点无语,这个女孩子……
“昂!你说,我听着呢。”看了一圈回来发现阮蕴年神情古怪,安燃匆匆表示自己在听,让他讲下去。
“我领先五分了。”他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
“嗯。”安燃点点头,继续听着。
“像之前约定过的那样,”阮蕴年看着她,静静地说着:“我能不能用其中一分来向你提个条件?”
“当然可以。”安燃哭笑不得,这个家伙,明明是他争取来的东西,为什么要这么彬彬有礼呀?
阮蕴年顿了下,然后开口说道:“以后…嗯…就高中,高中毕业之前,你不好再去酒吧了。”
没想到他会提这么一个条件,安燃微怔,而后痛快答应,这也是自己本来想的那样。
“好。”
阮蕴年想了想,继续说道:“那我再用一个条件吧。”
他有点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而后没有直视安燃:“以后…别跟那些男人在一起了。”
继而他又怕安燃误会一样,用上说教口吻:“那些地方的人都不是很安全,你最好不要跟他们在一起,可能会出问题。”
安燃“噗嗤”一声笑出来,面前少年认真的样子叫自己忍俊不禁,真的太可爱啦!阮蕴年这个小孩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听她笑,阮蕴年还以为她不答应,心下酸涩一闪而过,也是,自己这个条件就算披上多么正当的色彩外衣,似乎也是……
但是下一秒女孩子就爽朗地应了一声,微微错愕之中女孩子开口说道。
“昨天那个男人真的很奇怪,我没有和他在一起喝酒,我不喜欢喝酒,昨天就点了个果酒陪他们,还没喝完,那个男人过来搭讪我没搭理,没想到竟然追了过来。”
安燃细致地解释了一番。
“你要信我噢!我没跟你说过谎话。”安燃补充了一句。
“……”原来是这样,阮蕴年若有所思,既然是她说的话,那么自己便是无条件地相信。
看着阮蕴年的神情,安燃感慨地笑笑:“那我们…是不是和好了?”
和好?阮蕴年一怔,而后说道:“我们也没吵架吧……”
“哼!”安燃看他语气软了下来,典型地得了便宜还卖乖:“昨天某人的脸可是臭到可以!居然还说没吵架没生气!”
“……”阮蕴年没有话说,昨天那种,算冷战。
安燃如释重负,既然已经说开了,也没什么问题了?
她感叹非常地叹了口气:“阿年,这是我们第一次吵架啊。”
是这样吗?阮蕴年若有所思,也许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吧,倒是有意思。
安燃心情不错,虽说阮蕴年提的两个条件都是约束自己,但是自己能够感到阮蕴年对自己的控制感,这种被管的感觉真是不错。
两个人很快就恢复如初的关系,打打闹闹着,下午就去爬山了。
黎越那几个崽子自然是死皮赖脸地跟了上来,山不是很高,爬起来也不是很累,一行人很快就登上了山顶。
周边景色优美,从高处往下看去别有一番韵味,树木葱郁之中泉眼密布,空气格外清醒。
一行人心情不错,纷纷掏出手机来拍几张照片,安燃偷偷摸摸地趁着阮蕴年站在远处一片云光之中的时候摁下快门,看着手机里的这张照片,满意地笑一笑。
下山之后,三天时间在泡泡温泉聊聊天之心飞快流逝,这一趟小旅行下来黎越他们倒是跟阮蕴年混熟了,觉得这个少年的确挺完美的,他们的安姐跟他在一起总是心情愉悦,这样就足够了。
回到家后,阮蕴年放好东西再去安燃家接小奶橘,奶橘这几天被温如照顾得很好。
看到两个主人回来,奶橘显得挺高兴,迈着长又胖的腿,喵喵叫着而来,果真还是选择了阮蕴年,在他的裤腿处磨蹭着。
“你果真还是喜欢哥哥喔,你个坏家伙,枉费姐姐有什么好吃的都先想着你!”安燃抱怨着,把奶橘从地上抱起来。
奶橘立马改变态度,朝着她喵喵叫。
“哼。”
安燃翻了个白眼。
阮蕴年在一旁看着轻笑,而后将奶橘放入猫舱包中:“那我先走了。”
“嗯啊,路上小心点哟。”
……
温泉旅行一别后,安燃又过了几天没事人儿的生活,一如既往地得了空就往阮蕴年那里跑,逗逗猫,再逗逗阮蕴年,过得美滋滋。
很快,寒假一晃眼就过去了,进入了高二下学期,临近高三,可以感受到学习氛围更加紧张了些,安燃和阮蕴年倒一如既往地清闲自在。
安燃这个学期的目标依旧是超越阮蕴年,因此得在数学上好好地加把劲儿,毕竟阮蕴年实在是太强了。
阮蕴年倒也不是没有烦心事,英语这种东西他果真是喜欢不来,正是需要储备知识拔尖儿的时候,幸好能够问问安燃。
两个人互补性很强,在学习上倒是能够互帮互助互相提高,看得周边同学们啧啧赞叹,果真学霸都是跟学霸做朋友的啊。
只是安燃考试依旧是差那么几分,以可惜的结果坐稳了千年老二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