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栓发出吱吱的声响,正如王焕山那颗被蛊惑的心一般,不停地悸动。
王焕山的视线逐渐上移,从那沓金钱,转移到张辅斌灯光下的那副半明半暗的面孔上。
一个万全之策在心里浮现,他决定铤而走险。
他坐到张辅斌身边,拿起一沓钱摸了摸,这不是钱,而是他的下半生。
“按照约定时间,仁何琪什么时候到?”王焕山突然问道。
张辅斌知道这事成了,满面笑容地回头去看墙上的时钟,“快了,大概还有……”
张辅斌正欲回头告知王焕山时间,一个枕头就猛地压了上来。
张辅斌四肢猛烈地挣扎,枕头下传出他模糊的喊叫音,“王焕山我告诉你,仁何琪手里有证据,你要是杀了我,你也跑不了。”
“我要是死了,两条人命你一个人背着,警察找到天边也不会放过你!”
王焕山目光里充斥着愤怒和阴险,他抓着手里的枕头,不停地阻挡张辅斌的反抗,死死地把人往下压.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杀了仁何琪,下一个死的人没准儿就是我!”
“但我杀了你嫁祸给仁何琪,那三十万就都是我的,并且这一世都风平浪静。”
王焕山如一头发疯的恶犬,已然失去理智。
张辅斌混乱之中摸索到身下压着的箱子,抽出箱子用力一挥,坚硬的手提箱让王焕山的脑中一阵波荡,双手抱头翻滚到床下。
张辅斌恼羞成怒,迅速从床上起身,双手举起电视柜旁的椅子向地上的王焕山砸去。
王焕山撑着地板一边躲闪一边向后退,椅子腿在墙上留下长短不一的划痕。
窗外的雪乱舞纷飞,屋内两个人影不断交错又分离。
张辅斌的身上出现了许多抓痕和扭打的伤痕,王焕山亦是如此。
二人喘着粗气,当张辅斌再一次举着残破的木椅子向王焕山攻来的时候,王焕山往后一退,摸到了电视柜上的花瓶。
王焕山深吸一口气,在椅子即将贴近面部的时候,猛地侧身闪过去。张辅斌的全力一击被躲开,身体由于惯性冲向墙面。
王焕山顺势举起花瓶,对准张辅斌的后脑重重地砸了下去。
瓷片碎落一地,张辅斌转过身捂着后脑,想说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向前蹒跚几步便跌倒在地,后脑瞬间淌出鲜血。
王焕山急喘着蹲下去,伸手摸索张辅斌的口袋,从里面掏出手机、钱包以及房间的钥匙,把张辅斌洗劫一空。
看着奄奄一息的张辅斌,王焕山把自己脸上喷溅的血迹抹掉,用沙哑的嗓音说道:“董事长,钱我就拿走了。感谢您对我一家老小的大恩大德,我‘仁何琪’记您一辈子。”
张辅斌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用力睁大眼睛盯着王焕山,伸出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脚踝。
王焕山不屑地一脚踢开。
他把床上的钱装进箱子,与此同时,走廊里响起了皮鞋的声音。
皮鞋上沾着雪,鞋印和篆刻的印章一般清晰,一个个印在走廊里。
王焕山随即捡起一根断掉的胳膊粗细的木椅子腿,躲在门后。
门外的人反复敲了几次门,眼见无人开门,方才发现门未锁,紧接着一只手推门而入。
王焕山高高地举起手中的木棍,露出诡异的微笑。
片刻之后,一切重归宁静,昏黄的吊灯映出两个人影。
一个倒在血泊中,一个倚在床头柜边。
王焕山脱下衣服,边退边扫去自己的鞋印,用钥匙将门从外面上锁,转身离开。
黑夜浮现,慢慢地吞食大地,吊灯被窗缝透进来的风吹地左右摇晃。
倚靠在床头柜上的人渐渐苏醒,风吹着他的身子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