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玄清走了之后,舒微澜转过身,走回桌子旁坐下,看着一脸怪异表情看着她的洛玉衍,皱了皱眉,“怎么?”
洛玉衍朝着伸了伸手,“拿来!”
“什么?”舒微澜疑惑,看着洛玉衍对着她伸开五指,一副讨要的模样。
“桂花糕。”洛玉衍面色不好地看着舒微澜,
“没了。”舒微澜耸了耸肩,见洛玉衍也吃好了,便挥了挥手,让丫鬟进来将桌子收拾了。
不过一会儿,桌面就被收拾干净了,秋月新泡了一壶茶,给舒微澜和洛玉衍倒上,便退到一旁守着了。
“给四皇子留了,却不给我留?”洛玉衍很是生气。
“嗯哼?”舒微澜歪了歪脑袋,不解地看着洛玉衍,这,有什么问题吗?
“哼。”洛玉衍冷哼,不悦地看向一侧。
“?”舒微澜看着洛玉衍扭头的模样,对着身后的秋月挥了挥手,“秋月,拿些糕点上来,给国师做饭后甜点。”
“是。”秋月看着这国师大人明显吃醋了的模样,掩唇偷笑,应下便转身离开,去厨房拿糕点。
洛玉衍听到舒微澜的吩咐,嘴角微微勾起,却也没有转过来,依旧看着身侧,不理会舒微澜。
舒微澜见此,勾了勾嘴角,也没有可以和他说话,而是将小东西的吃食拿了出来,把小东西放到一旁的凳子上,把盘子放到它面前,让它可以吃饭。小东西刚被拿出来还有些抗拒,因为舒微澜怀里是有汤婆子的,再加上她还盖了一床毯子,原本就比这屋里热乎,这一下子出来,它有些受不住,但是闻到肉香之后,它便忘记了什么冷热,快速地吃了起来。刚刚在舒微澜怀里睡着的时候,它就已经闻到了饭菜的香味,但是舒微澜没有叫它,它就知道不是给自己的,于是也就懒得爬起来看了,倒不是它有多乖,不过是懒罢了。
洛玉衍见舒微澜都不理他,而是在喂那头小白狼,不由得更气了,他竟然还没有那头狼重要,“咳咳,咳咳,咳咳。”洛玉衍掩唇咳了咳。
“怎么?你感染风寒了?”舒微澜听到洛玉衍咳嗽,转过头来看他。
洛玉衍又掩唇咳了咳,“咳咳,可能是昨天夜里受了风寒了。”
“你不是会医术吗?”舒微澜眼底带着戏谑,勾了勾嘴角,这种拙劣的演技,她一眼就能看穿了,摇了摇头,舒微澜给小东西倒了些水,用锦帕给它擦了擦,把盘子递给一旁的丫鬟,小东西吃饱了之后伸了伸懒腰,“嗷!嗷!嗷!”站在凳子上叫了叫,一个纵身,就跳到了舒微澜的怀里,扒拉几下,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就趴下了。舒微澜摸了摸它的脑袋,便将毯子盖在腿上,将小东西放到汤婆子上面。
“医者不自医。”
舒微澜勾了勾嘴角,见秋月将食盒拿来,便笑了笑,将装有桂花糕的碟子推到洛玉衍面前,“吃吧。”
“你做的?”洛玉衍勾了勾嘴角,有些欣喜。
舒微澜笑了笑,没有回答。
洛玉衍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到嘴巴,轻轻咬了一口,嗯,很香甜,和花满楼的手艺很像……
舒微澜勾了勾嘴角,见洛玉衍吃的心满意足,自己也拿起一块尝了尝,满意地点了点头,“嗯,花满楼做的糕点,果然不错。”
“是不错……嗯?花满楼做的?”洛玉衍看向舒微澜,皱了皱眉,手里原本很香甜可口的糕点顿时如同嚼蜡。
“是啊,这是今天一早花满楼送来的,国师大人很有口福哦!”舒微澜勾了勾嘴角,眼底带着笑意。
洛玉衍将手里的桂花糕放下,脸色黑沉,看着舒微澜,“假若有一天,我与南玄清一同掉到水里,你会先救谁?”
“噗!”原本喝着花茶的舒微澜听到洛玉衍的问题,一口就给喷了出来,一旁守着的秋月大惊失色,立马拿着手帕上前给舒微澜擦拭,快速将桌子上的糕点都给换了,边换边感叹,好在今天国师大人没有坐在公主对面,不然,那个画面,真的是十分的难看啊!
秋月的动作十分快速,舒微澜回过神的时候,桌子上的东西已经换过了,舒微澜看着洛玉衍一脸认真的模样,不由得好笑,这洛玉衍这么时髦的吗?竟然还会问这样的问题,舒微澜看着一脸期待的洛玉衍,勾了勾嘴角,“国师似乎忘记了,本公主在将军府落水之事了,若是本公主会水性,也就不至于挑起丞相府与将军府的矛盾了,既是如此,国师认为,本公主如何去救你们呢?”
洛玉衍一怔,他问这个问题的原因,只不过是想要知道,他与南玄清在舒微澜的心里,谁更重要罢了,并未深究这个问题本身存在的问题。
不等洛玉衍回答,舒微澜又继续开口,“再者,据本公主所知,四皇子水性极好,而国师你,也是会水性之人,即使如此,国师若是与四皇子一起落入水中,大抵都能自己游上来吧?”
洛玉衍被堵得无话可说,看着舒微澜眼底明显的戏谑,洛玉衍只好放过这个问题,换了一个话题,“听说昨儿你得罪人了?”
“何时?本公主怎的不知?”舒微澜看着洛玉衍,不知为何,她今日逗弄洛玉衍的兴趣极高,大概是这些时日有些无聊了,过些日子不出门,就更无聊了,她今天才会有这么好的兴致。
洛玉衍见此,皱了皱眉,“昨日你在花满楼不是让人给欺负了吗?可有查到是什么人?或是我帮你去查?”
舒微澜看着洛玉衍,“国师怕是听错了,本公主怎么可能会被欺负呢?本公主可是这南国唯一的封号公主,向来只有本公主欺负别人。”
见舒微澜一副坦然的模样,再想想舒微澜有仇必报的性子,今日能够这么淡然的坐在这,莫不是真的没有这件事?这墨烨带回来的消息向来可靠,洛玉衍深思,再加上这南玄清一大早会出现在丞相府,难道不是为了舒微澜的事?
见洛玉衍皱眉,看着她陷入了思考,良久,眉头的结都没有打开,不由得觉得有趣,抿了一口花茶,耐着性子地等着。一旁的秋月见自家公主今日这么难说话,脑子转了转,想着可能是公主不怎么喜欢国师了,所以才会如此,不愿意将实情告诉他,于是默默地在心里记下,这国师已经不在花名册内了。
“那你昨儿在花满楼发生了何事?”洛玉衍狐疑地看着舒微澜,若是她昨儿没有出事,那今天南玄清就是来找丞相的,难不成是想要拉拢丞相,可这南玄清向来都是一副与世无争,冷冷清清的模样,再者,南玄清的星象里,并没有九五之尊的星象,莫非,是他看错了?
并不知道洛玉衍在想什么的舒微澜也逗弄够了,便不怎么坦率地开口,“昨天啊,舒卫和别人打了一架。”
“为何?”
“当然是因为护主咯!”
“……”
舒微澜见洛玉衍一脸的阴郁,勾了勾嘴角。
“那今日四皇子为何会来?”洛玉衍虽不想将舒微澜卷入这些纷争之中,但是若是日后舒微澜成了他的妻子,也是要面对他的使命的。
“你为何而来,他便为何而来,也不知你们哪里来的兴致,一大早就跑来问昨天发生的事,明明早就已经知晓了,还非要上门来再听一遍!”舒微澜自是知道南玄清不仅仅是来看她的,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只不过没有告诉她罢了。而她之所以没有告诉洛玉衍,一来,这只是自己的猜测,二来,这不是她该插手管的事。这洛玉衍与南玄清也不是一个阵营的,这洛玉衍与丞相府也不是一派的,这些情况,她不能轻易的去改变。
“那你与他说了什么?”洛玉衍皱眉,他问了这么久,她才说出昨天的事,那南玄清呢?他问了多久?不知不觉,洛玉衍又将自己与南玄清放在同一个高度去比较。
舒微澜立即想起了那个同时掉入水里的问题,勾了勾嘴角,“我与你说了什么,便与他说了什么。”
洛玉衍忽然觉得在这么纠缠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于是便再次换话题,“那你可查出是什么人在花满楼闹事?要不要我帮忙?”
舒微澜看着洛玉衍,视线转了转,咬了咬唇,“听闻在花满楼不远处,有家酒楼是李富的,几个月前,里面便住了一个贵客……”
“你是说厉旭?”从舒微澜开口时,洛玉衍便在思考,但是不巧,当舒微澜一条一条说着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就只闪过了一个人的身影,于是便提了出来。
“看来,国师也认识?”舒微澜心知这厉旭是太子的谋士,洛玉衍不可能不知道,却故意假装不知晓地问出口。
“他是太子新召的谋士,据说是从芝水带回来的,怎么?这件事和他有关?”洛玉衍皱眉,按理来说,这厉旭刚到南国不久,又刚刚投靠在南玄颢天门下,不应该会主动得罪舒微澜才对。
“正如你所说,”舒微澜一脸的无奈,“本公主不知何时得罪了这位高人,让他费这么大的心思教训我?”
洛玉衍皱眉,“你确定没有查错?”这厉旭才到南国不久,甚至在南玄颢天那里都还没有站稳脚跟,怎么会这么没有脑子做出这样的事?
舒微澜听到洛玉衍的反问,勾了勾嘴角,没有回答,抿了口茶水。
“国师大人这是在质疑属下的能力?好端端的,我总不能还去诬陷一个不认识的人吧?”舒小三勾了勾嘴角,神色与舒微澜有几分相似,带着一丝痞气,开口说道。
洛玉衍抿了抿唇,知道舒小三这话里的意思,便问舒微澜,“那你打算怎么做?”
这次,舒微澜依旧没有开口,涉及到南玄颢天的话,似乎,她与洛玉衍在某种程度上,算是站在对立面的,这种事情还是应该要避讳一下的。
洛玉衍见舒微澜不开口,眉头紧锁,“据我所知,厉旭从芝水回来便一直深的太子的心,地位也不断地在上升,马上就要站稳自己谋士的脚跟了,你怎么想的,先与我说说,我看看可不可行?”
“国师多虑了,本公主并未想什么。”舒微澜淡淡地笑开,看着洛玉衍,表情里带着坦然和淡定。
洛玉衍狐疑地看着她,打量了许久,不确定地开口,“你确定?”舒微澜是一个怎样的人,他或许还没有完完全全看透,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就是这舒微澜,向来都是有仇必报,所以这厉旭,她不可能会放过,更何况对方的身份只是一个谋士?
“你看我像是不确定的样子吗?”舒微澜耸了耸肩,她觉得她很确定啊,为什么洛玉衍老是这么问呢?
“这可不像是你。”洛玉衍摇头失笑。
“哦?那,什么样才像我?”舒微澜来了兴致,用手肘撑着桌面,枕着脑袋,看着洛玉衍。
“你啊!”洛玉衍将手里的扇子打开,拧了拧眉,像是陷入了回忆里,“你爱憎分明,虽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但是你十分的重情义……当然,你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有仇必报!”
洛玉衍说到最后一点的时候,舒微澜身后站着的舒卫和舒小三忍不住点了点头,他们对这一点深有体会,十分认同,就连面无表情的舒小四,眼神也闪了闪,他用眼神表明,自己没有在发呆,自己有在听他们谈话。
舒微澜勾了勾嘴角,眼底的神色不明,将茶杯放下,“看得出,国师大人好像很了解我嘛!”
“你是我命中注定的人,自然是要了解你的喜好,日后才能更好的相处的。”洛玉衍笑了笑,他以往对那些女子,都没有这么用心去了解的,他不过是说话的语气轻了些,嘴角勾起的角度大了些,那些女子便娇羞地低了低头,然后就对他死心塌地了,这么说起来,他也从未做过什么出阁的事,都是那些女子自己在脑海里想象了许多不切实际的东西,然后抱着自己的想象,追着他罢了,毕竟他其实对谁都是如此的和颜悦色,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的,别人若是误会,他也没有办法,总不能都是他的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