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舒微澜履行了她女二的职责,给女主指明了道路,具体的,女主要如何走,那便是女主的事了,她舒微澜不管了。舒微澜也不怕就此改变了结局,反正若是结局不会变,她如何变都无所谓,若是结局会有变化,那在她到了这个世界的那一天,结局就应该已经不一样了,再者,她对原著的记忆越发的模糊了,所以,她现在也无所畏惧,即便是改变了结局,她也不怕,反正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也不怕比这更糟糕的事情出现了。
那边舒微澜正在筹划着以后的生活,而这边,在朝堂上,可就没有那么轻松和善的氛围了。因为昨夜在集市上的好戏,今日一大早,李富便进宫面圣,拐着弯的告诉南玄月,他教子无方,堂堂大公主竟然偷他一个平民百姓的东西,而太子竟然还包庇,又恰逢马上就要上税了,李富明里暗里地说着,若是此事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说法和满意的交代,他这两年的生意便不好做,让南玄月减少他要上交的税银。李富可是首富,掌握着整个南玄国四五十家钱庄,二三十家商铺,十七八家酒楼,他会生意不好,怎么可能?明摆着要南玄月难看。而南玄月却奈他不得,偏偏国库真的需要他的税银,这几年他兴建工程,已经耗费了不少银两,正是需要李富上税的时候,便只能好说歹说地将其送回去,之后南玄月便带着满腔的怒气去上朝。于是,便有了现在这幅画面,朝上的大臣都战战兢兢地低头站着,顶着南玄月盛怒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候着,大气都不敢喘。
“众爱卿没有事可以宣吗?”南玄月忍着怒气,特别是在看到太子的时候,简直怒火冲天,眼里的怒火恨不得烧了南玄颢天,他堂堂九五之尊,竟还要因为他的犯的错而受气!
南玄颢天感觉到了皇上停留在他身上的不善目光,不由得头皮发麻,却是半点办法都没有,昨儿夜里他便请了太傅,询问这件事有没有解决的办法,太傅让他装病不要上朝,但是偏偏昨儿让他得知今日有人要弹劾他,于是便质暗红硬着头皮来了,总归是要知道,是谁敢在他背后捅刀子?
“回禀皇上,臣有事要宣。”一个大臣走了出来,像是没有看到南玄月眼底的怒火一般,老老实实地开口。
“说!”南玄月甩了甩衣袖,面色并未改善。
“芝水以南忽然爆发了虫灾,好多百姓辛辛苦苦栽种的粮食都被糟蹋了,若是再不治理,只怕芝水以南的百姓会变成难民,往北走,可芝水以北靠近东篱,皇上,我朝与东篱向来不合,只怕东篱的人会得到消息,到时候,会趁机攻打我朝芝水地区……”
“哦,这么说来,这虫灾确实迫在眉睫,众位爱卿可有主意?”南玄月此刻脸色好了很多,比起自己的怒意,百姓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臣以为,要治理虫灾,需下派能人异士,护送赈灾银两,给芝水以南地区的百姓,且在芝水调查清楚情况,找出治理的对策,这才能解决虫灾之事。”舒隶拱手,先开了口。
“不错,朕也有此意,你们有谁愿意护送银两前往啊?”南玄月点了点头,这虫灾以往也有过,治理是可以的,所以舒隶的办法是可行的,南玄月便看着下面的大臣,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南玄颢天身上。
南玄颢天见此,抿了抿唇,走上前去,“禀父皇,儿臣愿意前往。”
在南玄颢天身后的太子太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皇上哪里是希望太子去赈灾啊,他只是希望通过这件事,可以平息李富的怒气罢了。
“好!”南玄月拍了一下龙椅,“那就由太子亲自押送五万两白银前往芝水,去治理虫灾。”
“儿臣领旨。”
“皇上,臣觉得不妥。”舒隶摇了摇头,站了出来。
南玄颢天讶异,丞相向来不站队的,对于几个皇子,他从未有偏袒过,今日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在向自己抛橄榄枝?南玄颢天有些欣喜,若是舒隶站在他这边,他这太子之位必定是坐稳了。
舒隶不知道这才一会儿的时间,南玄颢天就能有那么多内心戏,他只是一本正经地看着南玄月,告诉他,他的做法不合理。
“哦?哪里不妥?丞相倒是说说。”南玄月自然也知道舒隶不会这么简单就站出来,不过他比南玄颢天聪明太多,他知道,舒隶这样站出来,绝对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他舒隶,果然,那头的舒隶就开口了。
“赈灾乃是大事,五百万两白银不是小数,臣以为,应让小将军与太子一起护送,以免多生事端。”舒隶淡淡地看了威武大将军一眼,他说过,仇,迟早是要报的,不着急。
威武大将军见此摇了摇头,这舒老头还真是记仇啊,算了算了,谁让他家小儿不对在先,忍了吧,忍了吧。
南玄月摇了摇头,他就知道,舒隶这人啊,记仇的性子真是一点也没改,叹了口气,一早上的气都被他们弄没了。罢了罢了,南玄月摆了摆手,“就按丞相说的办吧!”
“皇上英明。”舒隶拱手谢恩。
“有事宣,无事退朝!”
“……”
退朝后,看着互相谦让着离开的大臣,洛玉衍摇了摇头,他今天算是明白了,舒微澜那么记仇的性子是怎么来的了,这舒丞相记仇的性子也是一点也不弱啊!洛玉衍摇了摇头,跟了上去,见舒丞相与大学士聊完,洛玉衍追了上去。
“丞相留步。”
舒隶回头,看到是洛玉衍,皱了皱眉,“国师叫住老夫,可是有事?”
“丞相,我想与你谈一谈。”洛玉衍笑了笑,不知为何,在舒隶面前,他此刻有些紧张,这是以往都没有的。
“国师请说。”舒隶表情不悦,看得出他不是很想和舒隶谈。
“这太子是命定之人,丞相在适当的时候帮帮他,也算是对南玄囯的一种贡献。”洛玉衍笑着看向舒隶,他的意思就是,让舒隶站在南玄颢天这一边,因为南玄颢天是命定的皇位继承者。
舒隶冷笑,“国师,若是什么东西都看命,那为何会有科举改变命运之说?穷人就世世代代过着穷人的生活,为何非要读书改变命运?”舒隶这辈子最讨厌别人跟他讲什么命中注定了,命运注定了又如何,终究是有办法可以改变的。“老夫与国师不同,国师信命,但是老夫觉得事在人为,想让我支持谁,那他就要付出一定的努力,不然,就凭命定之说,打动不了老夫的。”舒隶摆了摆手,示意洛玉衍不用来说服他,没什么用的。
“丞相,无论如何改变,这命定的事是改不了的……”洛玉衍叹了一口气,每次他与舒隶谈这件事,舒隶便十分抵触,也不知是为何……
“呵呵,国师既然那么信命,怎的不算一算自己命定之人何时出现,或者是谁?”舒隶冷笑,国师一职是何时出现的他不知,但是国师的能力本事,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丞相,太后请你到寑殿一聚。”太后宫里的一个姑姑走了过来,对着洛玉衍和舒隶行了行礼,转而对着舒隶说到。
舒隶摆了摆手,只见那姑姑退到了一旁等候,舒隶走近,用只有洛玉衍和他听得到的声音说到,“国师既然这么信命,那老夫今日就告诉你,国师这一世的感情可不太顺利,国师有那个闲心在这替别人着急,不如多花点心思,解一下自己的劫。”说完舒隶便不再看洛玉衍,错开他,走了过去,就快到那姑姑面前时,舒隶开口,“还有,小女还小,不食人间险恶,还望国师能放过她,”舒隶对着那个姑姑说,“姑姑,请带路吧!”
“丞相这边请。”姑姑转身,带着舒隶往后宫的方向走去。
洛玉衍见舒隶离开,不由得皱了皱眉,舒隶的话让他陷入深思,丞相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游历之时,他曾遇到他的师傅,他师傅曾与他说,他这一生最忌不用心看,而用眼看,且情路坎坷,会有一劫,而他命定之人,将出现在南国,会以最引人瞩目的姿态出现,有着独一无二的能力和异世之魂,他一直在等着,而且他也不知道,这所谓的一劫,指的是什么……但是,丞相又是怎么知道的?还是说,丞相只是随口一说?
“臣参见太后!”舒隶隔着帘子,对着里面的女人行礼。
“咳咳,起来吧。”太后挥手,退了身边的人,看着帘子前的人。
“太后要注重身子啊,可请张御医看过?”舒隶有些担忧,前阵子看着还好些,怎的现在就咳得这么厉害了?
“哀家无碍,”太后摆了摆手,“不过是到了换季,身子有些不适应罢了,哀家今日叫你来,是为了澜儿的事。”
“澜儿的事?”舒隶皱眉,“澜儿怎么了?”
“你就说你这个当爹的,都知道什么?”太后听舒隶开口问,怒气冲冲地将蒲扇扔了出来,打到帘子上。
见太后还有这力气,舒隶倒是不担心她的身体了,“澜儿的伤都好了,这几日也常常出门,”舒隶自动忽略了自己禁足一事,“昨日还早早就去逛了花灯节,臣实在不知太后所谓何事。”
太后听到舒微澜近况都不错,倒是缓和了许多,但是语气依旧很严厉,“澜儿马上就要及笄了,你这个当爹的也不知道操心操心她的婚姻大事,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说到此处,太后忍不住哽咽出声,一定是她前世造孽太多,才会让她的女儿和外孙遭此痛苦。
见太后提及此事,舒隶仰着头闭上眼睛,一向冷漠的脸上慢慢露出了复杂的情感,有愧疚,有难过,有不甘,有心痛……
太后的贴身姑姑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宽慰了几句,太后才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见帘子前面没有半点反应,也知舒隶在难过,想当初她的玲珑离开之时,看到舒隶那样,太后才懂得这个一向冷漠的男人,也有脆弱受伤的时候。
“行了,不提这个伤心事,”太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哀家找你来,是想和你说说,哀家准备去南城山上狩猎,到时候,哀家会邀上一些青年才俊,让澜儿都接触接触,你回去之后,和她说说,若是喜欢和谁亲近,便与哀家说说。”
“劳太后挂心,臣回去会把这件事讲给澜儿……”舒隶想要推辞,舒微澜向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以往连宫宴都不参加,再者,前段时间遇刺,他还没有查出真正的幕后黑手,不敢大意。
“哀家不挂心?谁挂心,你一大男人,自然是不能与澜儿说这些,也没有办法和澜儿讲这些体己的话,哀家不管,谁管?”太后听出舒隶的推辞和懈怠之意,不由得又有了怒意,“澜儿缺的,哀家来补,你就回去告诉她,后天与哀家去狩猎,其余的哀家自会与她讲。”
“太后,澜儿前段时间出去游湖,便遇刺,臣还没有查出凶手,臣担心啊,眼看着澜儿就快及笄了……”舒隶摇了摇头,越接近那个时间,他越难受,很多时候他都希望,他的澜儿不要到及笄之年,但又希望她尽快到及笄之年……
“哀家护着她,你怕什么?”太后皱眉,“哀家让皇上派锦衣卫护着,你信不过哀家,还是信不过皇上?”太后也担忧,但是这份担忧不如担心舒微澜,太后闭上眼睛,揉着眉心,有些疲倦地开口,“昨儿夜里,哀家梦到玲珑……”
舒隶一怔,抬起头看着帘子后的人,玲珑!玲珑吗?
“哀家梦到了玲珑当年要嫁与你的时候,哀家不同意,哀家觉得那个时候的你过于冷漠,给不了她幸福,玲珑在哀家的寝宫门口哭着,问哀家,为何要阻拦她的幸福?”太后陷入回忆之中,仿佛南玄玲珑此刻就跪在帘子前面,在问她,母后为何要阻拦她的幸福?
舒隶手指紧握,手指关节泛白,唇角抿紧,额间冒着青筋,眼底带着浓浓的伤痛。
太后的声音有些轻柔,淡淡地透过帘子,传到舒隶的耳朵里,“哀家还梦到,玲珑问哀家,她的澜儿过得好吗?她的澜儿多大了,有没有成家?有没有找到幸福?还问哀家有没有阻拦她的幸福?呵呵,”太后说到此处,眼眶红润,有些苦笑不得,“这丫头记仇啊,她记着哀家当初不让你们成亲的事,她还怕哀家阻拦澜儿的幸福,你让哀家怎么办?你不听哀家的,总要听玲珑的,玲珑希望澜儿幸福,哀家也希望澜儿幸福。”太后放下揉眉心的手,拿起一旁的佛珠转了起来,等着舒隶的回复,她不在意舒隶停顿多久,因为她知道提到玲珑,舒隶是痛心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就只有她敢在他面前提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