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好了一切,舒微澜便带着洛玉衍上路了,正如她所说,她真的没有带太多人,只带了墨烨和墨桦两个人而已。暗九来找过舒微澜几次,都被舒微澜给劝回去了,看着暗九眼眶微红的样子,舒微澜有些不忍,心里也惦记着她和舒小四的缘分,于是便暗戳戳地告诉暗九,若她不愿意离开,可以在公主府等自己回来。舒微澜心想,暗九留在公主府,定然是要与舒小四经常打照面的,这时日久了,两人的情愫也该升起来了。当然,只顾着想着美好未来的舒微澜并没有看到暗九低下头的黯然,也就没有想到后来会发生的事。
舒微澜这次离开也没有通知太多人,甚至为了不让舒卫送她,她特意没有告诉舒卫什么时候走,趁着对方去上早朝时,带着洛玉衍,墨烨和墨桦离开了丞相府。
舒微澜不喜欢离别的场面,所以离开时也是静悄悄的,谁也没告诉,公主府的马车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南玄囯。
等舒卫得到消息时,舒微澜以后出了城了,舒卫站在舒微澜的院子里发呆,这一站,就是一个时辰。
“大人……”舒孜看着舒卫这样,心里感觉很怪异,他一直以为舒卫应该不会想见舒微澜,毕竟只要有舒微澜在,舒卫便永远都是义子,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但舒卫的表现好像又不是这样。
“舒孜,你说她能平安回来吗?”舒卫看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似乎还记得自己站在这里,看着那个人一点点长大的过去。
“平安公主那么聪明,一定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境的,”舒孜想了想,“应该说,即使身处险境,平安公主也一定能化险为夷的。”
舒卫叹了口气,“是啊,她是平安公主啊!”想起她名字的由来,又想起那夜发生的事,舒卫嘲讽地勾了勾嘴角,平安啊!给她取名平安的人都不在意她的平安了……
舒孜见舒卫如此,悄悄退了出去,抓着一个下人就问,“舒将军回来了没有?”
“奴才不知道。”
舒孜拧眉,转头看到自己的人,才放过手里的小厮,“人接回来没有?”这下舒大人心情不好,也就只有舒将军可以劝他一两句了。
“已经到城门口了,应该马上就到府上了。”
“等舒将军到了,立刻请他过来。”舒孜不放心的嘱咐。
“是。”
舒孜一开始以为舒大人之所以会对舒城特殊对待,是因为舒城是舒大人训练出来中的人中最强的一个,但后来见舒城已经脱离了相司房,也脱离了丞相府,已经有了自己的前程,舒大人应该就会疏远舒城,结果现在舒城都封将军了,还依旧住在丞相府,依旧住在舒大人的院子里。舒孜才明白舒大人和舒城之间是有感情的,而那种感情是不会由着两人的身份变化而变化,直到有一次他不小心看到舒大人和舒将军在一起的状态后,他才隐约明白了这两个人真正的情况。
舒城到丞相府时,已是半刻钟之后,听闻下人请自己去公主的院子,舒城拧了拧眉,他赶回来就是为了参加公主的大婚,结果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些,但这会儿怎么会让他去公主的院子?按理说公主此刻应该已经完婚了,应该住在国师府,或者是公主府,怎么也不可能住在丞相府,所以他很疑惑,为什么会让他去公主的院子?虽心有疑虑,但脚下却不停,往院子里走去。
等舒城到了公主府,看到站在院子里的舒卫,才隐约猜到了一些。
舒孜是第一个看到舒城进来的人,他微微侧身,让舒城看到在公主院子里站了一个半时辰的舒卫,然后将院子里的下人都遣走,自己也出了院子,在院子门外守着,不让外人靠近,尽量给里面的两个人多一些时间。
舒城看到舒卫站在院子里,看着一院子的花发呆,那萧瑟的背影让他心悸,叹了口气,舒城走了过去,从背后抱住他,感觉到怀里的身子一僵,之后慢慢放松下来,舒城凑到舒卫的耳边,“在想什么?”
舒卫一直陷在自己的沉思里,他知道自己在丞相府,也知道身后有舒孜等人守着,便是很一直很放松的一个状态,等他察觉到异样时,已经被人抱住了。舒卫身子僵了僵,正要反抗,就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然后他便放松了,感觉到耳边一阵温热,才有了知觉。
“没,你怎么回来了?”
舒城也不松手,跟着舒卫一起打量这个公主府,“公主大婚,我自然是要回来祝贺的。”感觉到怀里人的僵硬,舒城自然也察觉到了异样,“怎么了?”
舒卫难得温顺地往后靠,靠在舒城的身上,头抵在舒城的肩头上,“舒城,日后这丞相府的荣辱就靠我们两个人了。”
舒城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也知道舒卫是将自己和他放在了一起,他们日后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舒城来不及去想发生了什么,他心里有些激动,手指忍不住收紧,他怀里的人这一刻已经认定他了,这一刻,他们定下了未来。舒城抱的越来越紧,但这样的肌肤之亲已经满足不了他了,于是他将舒卫转了过来,低头吻在他的唇上,不带任何身体的欲望,只是心灵和灵魂的碰撞。
贴着舒卫的唇,舒城的声音无比温柔,“以后,无论你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舒卫的心被填满,原先的寂寥和落寞全都被抚平和驱赶,舒卫嘴唇印在舒城的嘴角上,伸手抱着舒城,承诺般应下,“好。”
和舒卫抱了一会儿,察觉到舒卫情绪恢复正常,舒城才松开他,盯着他的脸,“说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舒卫情绪被安抚了,所以也容易开口了很多,“平安公主走了,以后这丞相府就只有你和我了。”
舒城拧眉,“公主去哪了?”
舒卫将最近发生的事简单几句告诉舒城,然后便解释几句,“公主说要去琉璃国求医,时日应该不会短,暂时应该不会回来了。”
舒城眉头没有舒展,没有想到他在路上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算了吧,公主会回来的,我们等着就行。”
舒卫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舒城揉了揉他的腰,“平安公主福泽深厚,国师应该也不会有事,我们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守好舒家在南玄国的荣耀就好了。”
舒卫点头,“你说的没错,我只是担忧……”
舒城拍了拍他的后背,“我们应该相信她,她可是答应了要给我们办婚事的,她向来守信誉。”
舒卫闭眼,放纵自己靠在舒城的怀里,点头,“好,那等公主回来,我们就成亲。”
舒城点头,就这么许下两个人的未来,“好。”
……
舒卫和舒城两人温存了一下,便又开始各自忙起来,舒卫先收拾好进宫,毕竟舒微澜离开了,得和皇上禀告一下,而舒城也准备进宫面圣,如今正是多事之秋,皇上也正是用人之际,总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南玄城外。
“公主,我们已经出城了,现在再赶一段路,天黑前找客栈住下可好?”墨烨转过上半身,隔着帘子问马车里的人。
舒微澜闻言点了点头,“好,你们安排妥当就行。”给洛玉衍掖了掖被子,舒微澜忽然想到什么,又提高声音,对着前面的帘子开口,“以后不要叫我公主,像在医药谷上一样,叫我夫人就好。”
墨烨和墨桦对视一眼,应下,“是。”
舒微澜的马车很大很宽敞,即使有洛玉衍横躺在里面,也放了很多东西,他们路上的干粮,随行的药材,银子之类的,都放在马车里。若是在城内,大家一定能看出这是公主府的马车,但是出了南玄城之后,也就没有几个人能看出来了,舒微澜没有用朴素一点的马车,就是希望路上的人能知趣一些,知道这是贵人的马车,不能冲撞。舒微澜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自然景色,她已经有好久没有出城门了,竟不知现在外面已经如此萧条了。
“公……夫人,现在是初冬,景致会差些,过些日子下雪了,梅花开了,这一路也就好看许多了。”察觉到舒微澜掀开帘子看外面,墨烨怕她有落差感,便出言安慰,毕竟舒微澜此行目的是为了救主子,而且也只带了主子的人,他自然是希望对方好的。
舒微澜闻言拧了拧眉,“若是下雪,怕不好赶路。”
墨烨一愣,随即笑开,“夫人不用担心,琉璃国地处神月大地南方,与南玄囯不同,那里没有四级,只有百花绽放之日。”
舒微澜闻言挑眉,那不就是所谓的四季如春?倒是个好地方,“那就尽快出南玄囯吧!”
“是。”墨烨和墨桦对视一眼,错开视线后没有加快速度,反而一副云游般的闲适,此行虽然看似只有他们两人护送,其实暗里还有主子的一支暗卫护着,所以他们也没有特别紧张,这也是他们两人共同赶马车,而不是一前一后护着马车的原因。
墨烨眯眼看着前面百米处的亭子,像是雅兴之人用来送别的去处,看着那立马而站的身影,墨烨拧了拧眉,不会还未出南玄囯,就有乱子吧。
墨桦也是拧着眉,因为他们越靠近,越觉得那个人是冲着他们来的,因为那个人就那么站在那,直直地看着他们,明显就是等了许久了。
墨烨和墨桦看到那个女人就那么站着,也不说话,就是盯着他们,两个人都不明所以,一时都没有说话。
感觉马车停了下来,舒微澜拧了拧眉,这天都没黑,怎么就停下了?也没掀开帘子,直接扬声问到,“怎么了?”
墨烨立即回话,“夫人,遇上个人……”墨烨觉得这人十分眼熟,却又不记得在哪见过,此刻见对方紧紧地盯着马车,他有些紧张,生怕对方做出一个让人心惊的动作。
遇上个人?舒微澜拧眉,掀开一侧的帘子,头刚伸出去,刚好和看过来的暗九对上视线,“你……”
看着暗九身上散发着被渣男抛弃的幽怨,那小眼神仿佛在控诉‘你无情你无义你抛夫弃子’的埋怨,舒微澜说不出苛责的话,难怪那会儿她劝她留着公主府时不应声,也不反驳纠缠,原来在这等着呢!
对视了那么一会会,舒微澜放弃了,或许舒小四和暗九缘分未到吧,叹了口气,舒微澜开了口,“上来吧!”
暗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面瘫似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但总觉得她眉眼上扬,就是在笑。暗九在墨烨和墨桦的震惊下,将马拴到马车上,手往架子上一撑,直接越过墨烨和墨桦,进了马车。
墨烨和墨桦刚从震惊中回神,此刻又震惊她的身手。还不等他们两人有什么反应,就听到里面传来“嘭”的跪地的声音,接着便听到了如百灵鸟般的声音。
“主子,暗九错了。”
墨烨和墨桦这才回神,难怪他们觉得眼熟呢,原来是平安公主的人。墨烨和墨桦对视一眼,又看了一眼那匹栓在一旁的马,扬起手里的鞭子,继续赶路。
“主子……”暗九眨着水灵灵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舒微澜。
看着暗九一副暗卫时的打扮,舒微澜叹了口气,“行了,都来了,就待着吧。”
暗九眼睛亮了起来,面瘫的脸上还能看出高兴的神色,“是。”
舒微澜看着暗九,或许她和舒小四真的没有缘分,伸手摸了摸暗九的脸,“在公主府待着等我回来多好,非要和我一起东跑去跑的。”
暗九眨了眨眼睛,“我不想待着公主府,老大他们都走了,我就一个人,我想待在公主身边。”
“你想跟着他们也行啊,我只是怕太辛苦了……”舒微澜将暗影他们给了南玄清,让他们成为南玄清的锦衣卫,因为是舒隶带出来的人,南玄清也敢用,也能用,暗影等人也不用再隐藏在黑暗里,还可以上朝有个前程可以谋,也算是对得起他们的身手和报复了。但是暗九她不太想让她去锦衣卫,她怕她成为南玄清杀人的机器,本来小姑娘就冷冰冰的,以后若是杀太多人,怕是连笑都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