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舒微澜躺在床上,脑海里闪过好多人的影子,南玄清,篱望舒,南玄逸,南玄洛扶,洛玉衍,还有原主舒微澜。用力闭上眼睛,舒微澜想要摒弃脑海里的杂念,却一点用都没有。想起刚刚洛玉衍的拥抱,舒微澜的嘴角像抹了蜜一般,不自觉地往上扬;想到篱望舒时,她心里竟有了一丝愧疚……想到南玄洛扶,还有他送她回来时说的话,舒微澜的头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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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微澜,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原本一路无话,见舒微澜从马车里下来,准备进府,南玄洛扶才开口。
“生什么气?”舒微澜一头雾水。
“清缪那事……”南玄洛扶有些难以启齿,他向来很少跟人道歉,而且他一向神经大条,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得罪了别人,但是神经再大条,他也察觉到了自己与舒微澜正在疏远,或者说已经疏远了,他虽厌烦她总缠着自己,但那是因为他也看出了步清瑜并不喜欢她,所以才不愿意她总是傻乎乎的对人家好,才会烦这件事的,不代表他愿意与她疏远啊!但是显然,现在舒微澜已经与他不亲了,反而与南玄清走得近了。看着舒微澜,南玄洛扶认真地解释,“我那时并不是不帮你,只不过我与步清瑜共经生死,当时的情况只有我可以帮他了,再者,步清缪做的事过分,我们私下可以报仇,没有必要将她送出南国,对于一女子来讲,这惩罚的确重了,更何况,你还喜欢步清瑜,若是将此事闹僵了,你日后若是嫁到将军府,要如何与他们共处?”
“这事都过去了,我也没有计较,也没有因此生气,你不要胡思乱想。”舒微澜不想再花时间去解释自己不喜欢步清瑜,不想嫁到将军府一事,便只是安慰性的笑了笑,让南玄洛扶不要在意这件事,谁是真心关心她,谁不是,她还是看得清楚的。
见舒微澜就要转身离开,南玄洛扶又急又气,“你……舒微澜,你说你没生气,那你为什么这段时间里都不来找我?”
舒微澜转回身,有些疑惑,“我要找你做什么?”
“你……”南玄洛扶气急,指着舒微澜不知道要怎么说,“没事你就不能来找我了?”
舒微澜咬了咬唇,南玄洛扶怎么会这个时候来纠结这件事?她不找他的原因难道不明显吗?以前的舒微澜想要接近步清瑜,自然会总是去找他,现在的舒微澜不喜欢步清瑜了,同时也看清了她与南玄洛扶的关系并不亲近,自然也就不会去找他了,此刻她自然不能这么说,正想着要用什么托词与南玄洛扶说,那头的南玄洛扶已经忍不住开口了。
“一开始你因为步清瑜的关系不来找我,我都能理解,现在呢?难不成你不喜欢步清瑜了,就一辈子都不打算来找我是吗?”南玄洛扶一开始是不相信舒微澜不喜欢步清瑜的,毕竟那样的爱恋是在他的见证下一点一点出现的,他见过那样的热烈,所以不太相信会这么快消亡,但是时间久了,他也就不得不信了,所以他一开始以为舒微澜不再来找他,是因为怕尴尬,谁知她竟一直都不来,跟他也疏远了很多,“怎么?不需要过河,你也开始拆桥了?你不喜欢步清瑜就不喜欢,怎么连我这哥哥也不认了?舒微澜,你还有没有良心?”
舒微澜抿了抿唇,原来对方一直在为她着想,原来不是对她无情……舒微澜第一次面对自己的判断失误有些不知所措,就在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南玄洛扶时,南玄洛扶又一次开口,让舒微澜又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我听说你最近与太子走得极近,舒微澜,你可想清楚了,你府上那舒卫都是他的人,他能将人插到丞相府,还插得如此之深,你就该晓得他不是好人了,你准备一下就搬去公主府吧,不要与他多来往,那样的小人……”
“三皇子!”舒微澜有些疲倦,脸色也极其的差,无奈地打断对方的话,“我累了,先回去了,这事,改日再说,好吗?”
“……也好。”见舒微澜脸色不好,南玄洛扶只好喏喏地应下,但微微垂下的眸子里,带着几分失望和失落。
舒微澜装作没有看到他的失意,狠心转身进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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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的舒微澜闭了闭眼睛,她现在也看不透南玄洛扶到底是因为担心她才来劝说她,还是因为她近期与南玄清走得近的缘故。她现在已经很难相信别人了。再者,就是篱望舒的事,他不可能留在南玄国十年,让洛玉衍帮他治病,可是若是不治,那很有可能原主一直都回不来,再者,那仙姑还是一个不确定因素……正想着,舒微澜耳边忽然刮过一丝风声,她拧了拧眉,开了口,声音在冷寂的房间里有些空洞。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公主……”黑暗里,传来一男子的声音,“二皇子府有高人,我们接近不了。”
“连府都进不去?”舒微澜拧眉,莫非这个仙姑是真的?
“是,二皇子的府邸像是被罩了一层保护膜,怎么都进不去。”黑暗里再次传来男子的声音。
“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
舒微澜抿了抿唇,看来这个仙姑不简单,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明天看结果了……
第二日中午,篱望舒从南玄逸府里出来,便直接来了丞相府。
白宇下了马车,走到丞相府门前,敲了敲门,“啪啪啪!”
“请问你找哪位?”管家打开门,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礼貌地问到。
“我家王爷想要见一见平安公主,不知平安公主可在府中?”白宇笑了笑,展现自己友好的一面。
管家闻言,越过白宇看了一眼门外的马车,发现马车的标志是太子殿下的,心里多多少少猜到现下来的是何人,便迎了对方进来,“请到大厅去等候,老奴去禀告公主。”
“有劳了。”
管家吩咐一旁的小厮带白宇他们去大厅接待,自己则去了公主的院子。
“公主,管家求见。”
“请进来吧!”舒微澜一早就醒了,她知道今天一定会发现点什么,于是她也就不出门了,干脆就在丞相府等着,若是想要让她知道,自然会自己送上门了,果然,这才中午,就有人来了。
“老奴见过公主。”
“怎么了?”
“东篱的王爷求见,公主要不要见他?”管家最近也有听舒卫提过一两句,说这东篱的王爷怠慢不得,所以他才自作主张将他带到大厅,此刻问起舒微澜,他还是有些紧张。
“你去请他过来吧!”舒微澜点了点头,看着在脚边咬自己裙角的小东西,拧了拧眉,似乎,小东西真的没事了?仿佛那一夜,它紫色的瞳孔是她做梦看到的一般。
“是。”管家应下,转身离开,这几日府里已经没有了风言风语,其实他一开始听到,也是生气的,丞相刚刚过世,这丞相府便只能靠公主来撑了,好在公主足够英明,承认了舒卫养子的身份,这样,丞相府也还可以延续,但是他知道,若是舒卫与公主不和,这丞相府也走不下去的,所以他特别不喜欢那些风言风语让公主与舒卫有了隔阂,但是以眼下的情况来看,公主根本就不在乎这个,想来,公主应该比他识大体懂大局,管家叹了口气,既是如此,他就不用担心了……
等管家到了前厅,便直接吩咐了一个腿脚好的小厮带路,让人领着白宇他们去了公主的院子,他年纪大了,走得慢,刚刚他之所有非要自己亲自去禀告的原因,就是为了看一看公主是什么想法,但是此刻看来,公主比他想象中的要明白事理,他也就放心了。
“本王就说那么大的一个公主府,你怎么不愿意搬过去,原来是因为景色不如你这里啊!”篱望舒一进舒微澜的院子,就被院子里的布置惊讶到了,这院子不小,花花草草什么的琳琅满目,竟然还有池塘,直接就是一个小型的花园,放到了院子里,刚刚他来的路上,还路过了丞相府的花园,那里的花种怕是都没有这里的多。篱望舒不由得摇头,难怪一直不愿意搬,公主府虽大,景色也不错,但的确没有这一院子养眼啊!
“平安见过王爷。”舒微澜起身,笑了笑。
“不必多礼,你的地盘,你随意些。”篱望舒坐下,看着听到他说随意一些就直接继续躺回藤椅上的舒微澜,不由得摇头失笑,果然不能和她客气啊。“你可晓得本王找你何事?”
舒微澜闭上眼睛,享受着阳光轻抚脸颊的感觉,“何事?”
“不如你猜一猜。”篱望舒将手里的折扇放下,一脸期待地看着舒微澜。
“王爷去二皇子的府邸了。”舒微澜淡淡地道。
“没错,”篱望舒眼底的光芒越来越明显,“然后呢?”
“那仙姑并非你当年那人对吧?”舒微澜睁开眼睛,扭头看向一旁的篱望舒。
“你怎么知道?”篱望舒震惊,看向舒微澜的眼睛越发的亮了。
相比于篱望舒的激动,舒微澜倒是平静太多了,“我猜的,”无视篱望舒眼底的炙热,舒微澜淡淡地说着自己的猜测,“王爷之前说,遇到那仙姑时,王爷不过几岁,而那仙姑就已经是一头华发,怎么也不年轻了,如今过去了将近二十年,对方想来年事已高,若是真的有缘遇到,为何不是王爷遇到,而是二皇子?所以我猜,这人一定不是当年王爷遇到的那个人。”
“不错不错,的确不是,但……”篱望舒点头,他今日去南玄逸的府上见那个‘仙姑’,虽二十年前不过见过一面,他早就忘记了对方的长相,但是今日一见那人,他便知道,不是她。
“但她的确与那仙姑很像,并且本事不小?”舒微澜挑了挑眉,再次猜测。
“没错。”
“她是不是说,她可以给你治病?”舒微澜又猜。
“对。”篱望舒都不用自己交代了,反正舒微澜已经猜得七七八八了。
“那王爷是怎么想的?”舒微澜看着篱望舒,她心里有些异样,看着对方眼底的炙热,某种想法在她的脑海里渐渐清晰起来,她似乎又要猜到点什么了,但是她还不太确定……
“本王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篱望舒认真地看着舒微澜,他原本只是在意她的想法,但是现在他却需要舒微澜的建议,因为她实在是太聪明了,而他刚好,现在不知道要怎么选择,莫名的,他就是觉得她会为了他着想,会给他选最好的。
“我?”舒微澜拧眉,那种想法越来越清晰。
“对,”篱望舒迅速点了点头,见对方眼底散发着疑惑,篱望舒心虚地看向一侧,低垂的眉眼掩盖了真实的想法,“若是换做你,你会怎么做?”
舒微澜抿了抿唇,看着篱望舒,如果换做是她,她会不会相信那个‘仙姑’?舒微澜给不了他答案,因为她不了解那个‘仙姑’,她知道他难以抉择,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帮他做选择……
“王爷可知晓国师已经回来了?”舒微澜看了篱望舒许久,她无法轻易的替他决定,因为她不是原主,她没有那个资格,她也怕她选错。即是如此,那就让选择更加多一些,更加乱一些,说不定,还能让他看清楚一些。
“知道,听说昨夜就回来了,今天一早就去了太子府。”听到舒微澜提起洛玉衍,篱望舒脸色不怎么好,他不知道为何,特别不喜欢那国师与舒微澜在一起,哪怕是互相提起对方,他都会有不悦的感觉,可能是因为那日,那玄色的背影与那樱桃红的身影太过于相配了……
“那王爷也该知道国师回来意味着什么……”
“他找到了治疗本王的办法了。”篱望舒点了点头,洛玉衍在离开之前去见了他,也将那医书给他看了,他当时也是十分期待的。
“既是如此,王爷不如听国师说一说他忙了这几天的成果再做决定也不迟。”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