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微澜不太清楚,现在站在离她不过五米的地方的洛玉衍,是不是真的洛玉衍,所以她停下来了,站在原地,没有再靠近。
洛玉衍原本就是因为察觉到舒微澜的靠近,才转身过来看着她,结果舒微澜迟迟不走过来,洛玉衍拧了拧眉,迈开步子,几步便走到她的面前,将对方拉到自己的怀里,“没事吧?”
舒微澜感受着周围的温热,闭上了眼睛,“他们人呢?”
“在外面。”洛玉衍抱着舒微澜,好一会儿才放开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可人儿,洛玉衍这才看到舒微澜红肿的眼睛,伸手将舒微澜的手握在手里,“走吧,我们出去。”
“嗯。”舒微澜点了点头,跟着洛玉衍的脚步,没走一会儿,便出了竹林。
竹林外面,真的是一片草原,舒小三等人已经等在了那里,见她出来,立马迎了上来。
“公主,你没事吧?”
舒微澜摇了摇头,若是此刻可以躺在她的藤椅了,应该是最幸福的事了,抬头扫了一眼围过来的人,“你们没事吧?”
“没事。”舒小三应下,舒小四点了点头。
舒微澜看向秋月,“秋月呢?”
秋月笑了笑,“秋月没事,公主,你出来的好晚,有没有事?”说着秋月便上下打量舒微澜,直到没有发现对方受伤,才收回打量的视线。
舒微澜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事,还有,记得在外面要叫我小姐。”
“好的,小姐。”秋月甜甜的笑了一声。
“嗯。”舒微澜应下,视线开始打量周围的情况,“现在要往哪里走?”
洛玉衍打量了一下,“那边应该就是药河了,我们找一找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过去。”洛玉衍走上前,牵着舒微澜,带着她穿过了草地,果然,草地的尽头便是一条河,河面没有很宽,却刚好跨不过去,河水不是清澈见底的,而是黑紫色的,可以看得出这河水里有很多毒。洛玉衍拧了眉,这要如何过去?
“这周围都没有桥吗?”舒小三看了一眼眼前的河水,抿了抿唇。
“哇,这河是紫色的。”秋月凑到河边,想要凑近一点看这神奇的河水,“啊!”腰还没有弯下去,就被人扯着领子给提了起来,等她再站稳,已经离那河很远了,秋月看了一眼自己身前的身影,眨了眨眼睛。
“那河水有毒,不要离它太近。”舒小三挡在秋月前面,不让她靠近那药河。
舒微澜没有出声提醒,反正秋月有舒小三看着,她不担心,现在需要想的是,如何渡过这药河。舒微澜打量了一下这条河左右都看不到尽头,抿了抿唇,“舒小三舒小四,你们往那边走,看一看有没有独木桥之类的,墨烨和墨桦去那边。”
“是。”
舒小三和舒小四应下,转身离开,顺着舒微澜指的方向走去。
墨烨倒是听惯了舒微澜的命令,听到舒微澜的话,便应下转身了,“是。”反正自家主子也是会听平安公主的,更何况现在他们都以夫妻相称,听公主的没有错就对了。
墨桦之前不在洛玉衍身边跟着,也就不太清楚现在的形势,听到平安公主的吩咐,并未动身,却看到墨烨已经转身要走了,不由得挑眉,看向自家主子,结果对方看都不看他一眼,再看过去,墨烨都快走远了,墨桦犹豫了一下,只好转身抬脚跟上墨烨的脚步。
舒微澜看了一眼身后的林子,“如果不行,我们可以自己搭一个桥。”
洛玉衍点了点头,“我只是好奇,其他人是怎么过去的。”
舒微澜勾了勾嘴角,八成是有桥的。
没一会儿,墨烨和墨桦就回来了,“沿河走了几百米,什么都没有。”
而这边,舒小三和舒小四也回来了,“上游有桥,只不过已经断了。”
舒微澜闻言拧眉,“去看看。”
舒小三点了点头,带着舒微澜等人往桥那边走去。
走了几百米,舒小三便停了下来,看着药河里的断了的一根木头。
“这是桥啊?”秋月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就比她大腿粗一点的木头,实在是不敢相信,那些人都是怎么过去的。
舒微澜看着断在药河里的那两截木头,已经被腐蚀了,看来这药河是真的不能进,闻言,舒微澜抿了抿唇。
“不如我们现搭一个。”洛玉衍看了一眼明显是被人恶意弄断的独木桥,脸色有些黑沉。
舒微澜看了一眼河面,“按理来说,于你们讲,应该不难过去才对。”这河面也就两米多宽的样子,舒小三舒小四他们本就有武功底子,应该中间有个支撑点就能过去了。
“是不难,可是公主你和你的丫鬟怎么过去?”墨桦并没有看破现在的局势,直接便开口怼了回去,反正现在在外面,主子是不会拘泥于礼数的。更何况他讲的是事实,若是没有平安公主和她的丫鬟,他们早就过去了。
洛玉衍正在沉思,没有听到墨桦的话,也就没有开口帮舒微澜。墨烨听到墨桦的话,不由得挑眉,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他记得平安公主是一个记仇的人……
舒小三扯了扯嘴角,看着那个之前不曾见过的人,不由得觉得还是墨烨可爱一些;舒小四淡淡地看了墨桦一眼,没有说话,视线里却带着一股子危险;秋月就明显多了,她对着墨桦翻了个白眼,便将头扭到一旁,不再看他。
墨桦发现自己脱口而出并正确的话,竟将氛围推向了一个奇怪的点上,或者说,他说完之后,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很怪异,可是他明明没有说错……
舒微澜勾了勾嘴角,看着墨烨墨桦,“那就麻烦你们两个,去砍些竹子来。”
“公主……”墨烨瘪嘴,说错话的又不是他,为什么他要一起啊?
“去吧,还有,之后唤公主为夫人。”这下,洛玉衍听到了,吩咐到。
“……是。”墨烨应下,瞪了墨桦一眼,便往竹林方向走去。
墨桦追了过去,“你为什么瞪我?”
舒微澜笑了笑,冲着墨烨说到,“多砍些来,夫人近来有些胖了。”
墨烨闻言,看向墨桦的眼神更加怨念了。墨桦不解,边走边追问,“墨烨,我什么地方惹到你了?你怎地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墨烨不理会他,一路低气压走到竹林边上,看到哪棵竹子粗壮适合,便指着那竹子,指使墨桦,“你来砍。”
“我总觉得有些奇怪。”洛玉衍看着这断了的独木桥,还有这药河。
“是很奇怪。”舒微澜点头。
“小姐,这个地方可奇怪了,那个竹林也很奇怪,刚刚奴婢在那竹林里回到了丞相府,要不是因为看到相爷,奴婢差点以为回南玄囯了呢!”秋月跟在舒微澜身边,想起刚刚在竹林里的事,有些害怕,虽说相爷生前很宽和,但是毕竟人已经去世了……
“你说你看到了谁?”舒微澜看向身旁的秋月。
“相,相爷啊……”秋月眨了眨眼睛。
舒微澜抿了抿唇,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有些不确定的开口,“你是不是看到了过去发生的场景?”
秋月点了点头,“就是小姐昏迷的前一天晚上,奴婢守着相爷书房门外,第二天就……”那天夜里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第二天起来就知道相爷去世了,公主昏迷了,“原本那夜奴婢应该是守在门口的,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再醒过来就已经是第二天了。”
“那你什么时候看到的相爷?”舒微澜知道,那天夜里秋月他们应该是被舒隶弄晕了,所以才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奴婢也觉得奇怪,本来那天奴婢没有看到相爷的,但是刚刚在竹林里,奴婢看到相爷从书房里出来了,似乎在和一旁的人说话,可是旁边黑乎乎的,奴婢什么也没看见……”
舒微澜知道应该是舒隶在和暗卫说话,只不过秋月没有看到那暗卫,“没事了,别想那么多。”舒微澜摸了摸秋月的脑袋。
“嗯。”秋月笑了笑,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公……小姐,我先过去看看。”舒小三看着这断桥,跃跃欲试。
舒微澜摇了摇头,“不着急,再等等。”
洛玉衍点了点头,“这桥是才断的。”他转身看了周围,“这里不止我们。”
舒微澜扯了扯嘴角,“当然不止我们。”
舒小四淡淡的开口,“刚刚那个女人。”
“啊!那个……”秋月想起刚刚在竹林外的那个女人。
洛玉衍皱眉,看来对方真的不是善茬。
“真是恶毒。”舒小三默默的说了一句,却在说话的同时看向洛玉衍,眼神里带着戏谑,仿佛自己说的就是他一般。
舒微澜看了一眼那边扛着几根竹子回来的墨烨和墨桦,眼看着他们走了快一半,才开口吩咐,“舒小三舒小四去帮忙!”
“是。”舒小三和舒小四应下,转身走了过去,准备帮着扛竹子。
没一会儿,几个人就过来了,扔在地上几根粗壮的竹子,“小姐,这要绑起来吧?”
“是啊,夫人。”墨烨应下,他已经找了很粗壮的竹子了,但是单独的似乎不能承起一个人的重量,“可是,这要用什么绑起来?”
舒微澜叹了口气,蹲了下去,从包袱里翻出几件材质不错的衣服,用剑把衣服给分成长条形,然后扔给一旁的舒小三。舒小三接了过来,也蹲了下去,将扛回来的竹子捆起来。
墨烨见此,拍了拍墨桦的肩膀,示意他继续去砍竹子。
舒小四也蹲了下来帮舒小三一起捆竹筏,洛玉衍伸手握住舒微澜的手,“这么好看的衣服,就这么剪了?”
“不然回去以后,你再给我买啊?”舒微澜笑了,看着洛玉衍的眼神里带着戏谑。
洛玉衍点了点头,大手接过舒微澜手里的衣服,用匕首将衣服划开,撕成一条一条的,“好啊,等回去之后,为夫给娘子买好几件衣服,补偿娘子好不好?”
舒微澜笑了,“好啊。”
半个时辰后,几个人终于合力捆好了一个木筏,舒微澜看了一眼,差不多三米,应该可以搭在这河上了。
舒小三等人合力,将木筏抬到药河边上,几个人配合着,将木筏搭到对面的河边上。
“一,二,三,放!”
“啪!”木筏搭到了对面。
“好了好了!”秋月看到木筏稳稳的停留在对面的河边上,不由得高兴的跳了起来,一脸的开心。
“我先过去试试。”舒小三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准备要过去。
“等一等。”
“等一下。”
洛玉衍和舒微澜同时出声阻止,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下,又看向那竹筏,眼里带着审视。
“怎么了?”秋月不解,看向公主,又看向那药河,没看出什么花样,又看向公主。
舒微澜看着那竹筏,拧了拧眉,不说话,一直看着药河,那竹筏原本是搭在河面上的,与药河没有接触,但是没一会儿,那竹筏便像是软化了一般,慢慢的凹陷下去,渐渐的,那竹筏便开始化了,舒微澜看着那竹筏,皱了皱眉。
“怎么会这样?”秋月惊讶,其他人也很震惊,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竹筏一点一点落入药河里,慢慢的融化,然后一点点被吞噬,最后消失不见。“现在怎么办啊?小姐。”秋月难过地看向公主,他们刚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墨烨和墨桦也看向洛玉衍,现在,要怎么办?
舒微澜看着几乎被吞噬干净的竹筏,将剑拔了出来,舒微澜手腕一动,左手里就多了一根长长的草,走到药河边上,将草放在河面上,就那么举着,没一会儿,那草尖就软了下去,慢慢的掉到药河里,没一会儿就被吞噬了。
“怎么会这样?”舒小三拧眉,若是什么都会被吞噬的话,那他们要怎么过去?
舒微澜将手里的草扔进药河里,走到独木桥那边,看着那断了的独木桥,洛玉衍已经走到她旁边,牵着她的手,“看来应该只有这里可以过去了。”
洛玉衍闻言,随手扯了一根野草,扔到断了的独木桥上,那根野草就这么,一头在断了的野草上,一头落入了药河里,神奇的是,那根草并没有软化和被吞噬的迹象,而是就那么安安分分地挂在断了的木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