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微澜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白素,不由得摇了摇头,“你想要做什么?”自从那日在巷子里看到她与墨烨动手,舒微澜便不曾再见过白素,无论是在白药这,还是在白府里,此刻这么一个大活人忽然出现在她面前,直直的看着她,倒是让她有一丝不自在。
白素往里面看了看,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的身影,便直直地看着舒微澜,“他呢?”
舒微澜挑眉,“谁?”顺着白素的视线看了看自己身后,舒微澜又转了过来,看到白素一下子便绯红的脸颊,面色一沉,“洛玉衍?他与白柒出去了。”
“不是!”白素急急的否认,眼底的着急与脸色的绯色让她羞于启齿。
舒微澜见白素如此,不由得挑眉,不是洛玉衍,还有谁?白药?莫非是……脑海里闪过某个画面,舒微澜看着白素,张了张嘴,“你是说墨烨?”
“原来叫墨烨啊!”白素呢喃,再抬头,见舒微澜看自己的表情古怪,白素鼓了鼓脸颊,“你看着我做什么!”说完,便逃似的离开了院子。
舒微澜看着逃跑的白素,不由得摇头,当真是小姑娘,喜欢都这么容易的吗?
舒小三已经完全恢复的七七八八了,脚也不是紫色的了,也没有那个包的像粽子一样了,每日待在这里,几乎都是在帮白药干活,而秋月,也一直在帮白药熬药,这里时不时会有人过来看病,也不知道之前白药一个人是怎么帮过来的,反正现在看着他每天要做的事挺多的,特别是有人过来看病的时候。而每当有人过来看病,舒微澜便靠在一旁看着,打量着白药。
今天来看病的是一个小孩,一个三岁的小男孩,话都还说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发烧了,舒微澜看着白药温柔地将手背贴到小孩的额头上,然后又问小孩的症状,没一会儿,便准备开药了。舒微澜就靠在一边看着,见白药将药方递给舒小三,让舒小三去隔壁的房间里抓药。舒微澜抿了抿唇,视线忍不住往药房的方向看去,那两个门童,像是没有思想一样,每天一站便是一天,也不过十岁左右的小孩子,却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一般,一动不动。
“哎,白神医,你就别给他了,这本来你看病不收钱我们就很不好意思了……”
妇人的声音,将舒微澜的视线引了回来,见白药不知从哪掏出几颗糖,正在哄那个生病的小男孩,舒微澜见此,抿了抿唇。
夜里,舒微澜回到房间,没一会儿,洛玉衍与白柒一同进来。
舒微澜坐在桌子上,看着两人脸色黑沉,舒微澜一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慢悠悠地给两个人倒茶。
两人坐下,洛玉衍抿了一口茶,竟还是原先在她府里喝的茶水,不由得挑眉,心里有一丝暖意。
“这茶水怎么这么甘甜?”白柒也喝了一口,感受舌尖回甘,不由得惊奇,他记得他府里的茶水不是这样的,不由得看向舒微澜。
“这是花茶,自然是甜的。”舒微澜笑了笑,她不喜欢他们喝的茶,那种味道就好像小时候爷爷喝的那种茶一样,又苦又涩,所以她在哪,都会泡一些花茶。
白柒挑眉,又喝了一口,细细品味,放下杯子之后,他便看着洛玉衍,一会儿又看向舒微澜,一会儿又看向洛玉衍,不由得尴尬,洛玉衍让他到这里来谈事情,但是洛玉衍却一直不开口,舒微澜也不说话,他又不知要找什么话题开口,此刻如此静谧,他实在是觉得尴尬。
舒微澜抿了一口茶水,见白柒一脸尴尬,不知所措,便开了口,“你们有事要问我?”
白柒一愣,他没有事要问她啊,于是他摇了摇头,然后看向洛玉衍。
洛玉衍看着舒微澜,“你可有查到什么?”
舒微澜摇了摇头,“不着急,快了。”
“什么意思?”白柒不解地看向舒微澜。
舒微澜勾了勾嘴角,“你们查到了什么?为何脸色如此难看?”
白柒闻言,脸色更加难看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舒微澜见此挑眉,看向洛玉衍,“怎么了?”
“昨天又有一个小孩被抢走了。”洛玉衍脸色也不是很好,“我在那个巷子里发现了这个。”洛玉衍将手里的那一片绿色的叶子放在桌面上,看着舒微澜。
舒微澜看了一眼,便伸手去拿,刚拿到手里,舒微澜便觉得有些眼熟,拿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心里有了底,“所以你们通过这么一小片叶子,想要证明什么?”
“你觉得呢?”洛玉衍将问题抛给舒微澜。
“啪!”舒微澜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指尖上的叶子被压在了手指下。
坐在舒微澜对面的白柒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吓到了,愣了愣地看着舒微澜。
舒微澜则是看着洛玉衍,“好好说话。”
洛玉衍这下老实了,乖乖的说到,“我怀疑抢走孩子的人是白药。”
“就凭这片叶子?”舒微澜左手抬了起来,那片可怜的叶子又回到了她的手上。
“也不是。”白柒脸色不怎么好,毕竟白药是他的义父,从小将他养大,他原本也不想怀疑白药的,但是这几年白药变得越来越奇怪,在自己住的地方四处放毒药,也不愿意跟人交流,现在甚至都不太愿意给别人看病了,以前的义父不是这样的,“我查过附近的村庄,都没有贩卖孩子的事情发生,医药谷最近也没有什么人进出,二十多个孩子就这么消失了,除了义父,没有人可以做到了。”
“为何说只有白神医可以做到?”舒微澜挑眉,看着白柒,见他皱成一团的脸似乎是真的难过。
“那么多孩子,没有被带出医药谷,能够将他们藏起来的,也就只有我义父了,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这个地方,所以他一定是将孩子藏了起来。”白柒满脸的悲痛,“那么多孩子……”
舒微澜见对方如此悲痛,也不好安慰,“那你觉得,他会把孩子藏在哪?”
“我一直怀疑他的药房。”白柒直直地看着舒微澜,“他的药房从来没有让我进去过,不,是从来没有让别人进去过,他一直不让人接近他的药房,这次我安排你们住在那里,他还让门童将药房给守住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舒微澜点了点头,“是挺奇怪的。”
“只是我不懂,义父抓那么多孩子做什么?”白柒抓了抓头发,低下头,似乎沉浸在某种情绪里,“义父原先不是这样的,他在市井里开药房,但凡有人病了他便给人治病,有人闯医药谷,他也会去找人接应,但是后来,他将那些药全都倒入了药河里,导致那药河里的鱼在一天之内全都死掉,没人敢过那药河,然后又在门口洒毒药,说能过了这一关的,才替他看病,我求了好久,他让我来负责第三关关卡,然后他也不去集市了,反而每天都待在药房里,还在院子种一些奇奇怪怪的药材,又一次,一个陪父母来的小孩不小心吃了他院子里的药材,我才知道,那些都是有毒的东西……”白柒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一丝哭腔,几丝难过,他抱着头,额头抵在桌沿上,看不见他的表情。
“白兄,你不要难过了……”洛玉衍拍了拍白柒的肩膀,想起今日那男人说的话,那语气里对白柒的看不起和不屑,不由得抿了抿唇。
“是啊,这事还未确定,说不定不是白神医呢?”舒微澜眼神里闪着幽光,淡淡的安慰了一句。
白柒猛地抬头,“哦,是,是吗?”
舒微澜看着白柒的布满血丝的眼睛,点了点头,一脸的无害,“是啊,现在也没有证据指向白神医,你们若是怀疑,明日将白神医的药房打开,不就知道是不是他了?”见白柒脸色黑沉,表情不明,舒微澜轻笑出声,“我可是觊觎白神医的药房许久了,一直想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
“那明日……”白柒声音有些黯哑,看着舒微澜和洛玉衍的眼神有些无助。
“明日我们寻了个由头,将白神医的药房给开了吧?”舒微澜看向洛玉衍,一脸的期待。
“嗯。”洛玉衍点了点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眉宇间有些阴沉,“明日去将那药房打开,看看里面是不是有孩子,若是那些孩子还活着……”
舒微澜看向白柒,“白公子若是明日不方便出面的话,不如……”
“没事,”白柒摇了摇头,勉强一笑,“我也想知道,那药房里有什么。”
舒微澜点了点头,“那白公子先回去休息吧,明日我们一同去后院。”
“嗯。”白柒点了点头,一脸的疲倦与难过。
洛玉衍见他如此,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休息,不要多想。”
“嗯。”白柒起身,“那我就先告辞了。”
“嗯,白公子慢走。”舒微澜点了点头,又抿了一口茶水。
等到白柒离开,洛玉衍看向舒微澜,“你说,会不会白药是想用孩子来研制灵丹?”
舒微澜看了一眼窗外的人影,声音有些惊讶,“那不是邪术吗?怎么能用孩子来炼丹?”
洛玉衍见舒微澜声音惊讶,却面无表情,不由得拧眉,“你怎么了?”
“哦,没事,被吓到了。”舒微澜见那人影消失,不由得抿唇。“真的有用孩子炼丹的邪术?”
“也不是没有可能……”洛玉衍脸色黑沉,如若是真的,这是要遭天谴的。
“那若是灵丹是用孩子炼的,你还要将它带回去给皇上吗?”
洛玉衍将舒微澜带到自己的怀里,表情凝重,没有说话。
第二日,舒微澜一出门,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舒小四,舒微澜凑近,吩咐了几句,舒小四便又消失在白府。
“怎么了?”落后几步出门的洛玉衍感觉到了刚刚有人,但是出门之后有没有看见,便问舒微澜。
舒微澜摇了摇头,“没事,走吧,舒小三他们还在院子里呢!”
“走吧!”洛玉衍叹了口气,牵着舒微澜的手往后院走去。
没多久,两个人就来到了后院,只不过被后院的人满为患的阵仗给吓住了,洛玉衍和舒微澜对视一眼,又将视线移到人群之中,整个白府的后院挤满了人,这里原本十分宽敞的,加上白药的房子有院子,这里大概可以容下几百人的,但是现在也都挤得水泄不通。舒微澜和洛玉衍还站在后院的入口,他们身后还不断的有人跑进来。
“哎,你们说的是真的吗?”
“是不是真的,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哎,你等等我!”
“……”
“洛公子,舒姑娘。”一旁忽然冒出一个人,对着舒微澜和洛玉衍躬身拱手。
舒微澜看向洛玉衍,洛玉衍却认出了对方,“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是谁说抢孩子的人便是白神医,今天一大早,医药谷所有的人都来了。”
“怎么会这样?”洛玉衍皱眉。
“洛公子,舒姑娘,你们先进去吧,白少爷和你们的人都在里面。”
“劳你带路。”
“这边,跟我来。”
在白柒下属的带领下,生生从人群中开出了一条路,洛玉衍将舒微澜护在怀里,带了进去。周围被挤开的人,转过头来正要骂,就看到那绝色的容颜,不由得都呆愣住了,于是便硬生生隔出一条小道来。不知是谁,忽然赞叹出声,“好美啊!”招的大家都往这边看,便看到了舒微澜被洛玉衍护着走到了最里面。因为白柒让人将院子围了起来,所以里面倒是空旷许多。刚一站定,洛玉衍便转过身,冷冷的视线一点点扫过那些人,那些看着舒微澜的人……
额,大抵是洛玉衍的眼神过于恐怖,也或许是洛玉衍气场太强大,大家都收回了眼神,不敢再看。
洛玉衍见此,冷哼一声,便牵着舒微澜走了过去,真想挖了那些人的眼睛!
院子里,白素正挡在白药的身前,指着怒视着他们的人吼道,“你们胡说,我爹爹才不是那样的人!你们胡说!我爹爹不会做那样的事!”
白药则是站在白素的身后,被白素护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