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君乾正无聊，见玉珂一副焦急的样子，不由想着逗逗她。
他轻咳一声表情严肃，扬了扬眉，似乎很是不悦：“你们家公主，你自己不看好，问我算怎么回事？”
听此，玉珂白了商君乾一眼：“三殿下你可不能信口雌黄啊，我家公主是赴你之约才来的，被那个萧王爷缠上你也有责任。你没想着赶紧将她带回来，反倒在这儿跟我胡说八道！”
越说越气愤，玉珂神色鄙夷“哼”了一声：“亏得奴婢还觉得你是个好人呢，这般看来与那萧王爷一路货色！”
一个小小宫女说话这么不客气，商君乾哭笑不得，真不知该说她没脑子还是真性情。
不过看这丫头平日里跟在霍翎瑶身边倒不像是个快人快语的，眼下这样恐怕也是觉得他脾气太好的缘故。
想至此，商君乾眼珠子一转，怒声喝道：“放肆！你这丫头好生无礼！你家主子就是这么教你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哪知玉珂听他这么说不仅没怕，反倒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一副“我就这样你能怎么着”的表情，惹得商君乾都没了办法。
“三殿下，玩够了吧？现在可以告诉我，我家主子上哪儿去了吗？”
玉珂的表现出乎商君乾意料之外，见他一脸鄙夷地看着自己时，再也忍不住朗声大笑起来。
“你倒是跟你们家公主一样，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无奈地笑了笑，他正色道，“霍翎瑶去送刘家小姐了，想必她们女人之间有很多话要说。”
“刘家小姐？”玉珂神色不明，想了想皱眉，“哪有什么好话要说，那些官家小姐是怎么看我家主子的，我心里清楚得很！”
听她这话里有话的样子，商君乾不自觉扬了扬眉：“她们怎么说的？”
没有注意到商君乾眼底掠过的那一丝异色，玉珂叹了口气，缓缓开口：“三殿下你是知道公主在宫里的处境的，因着怜贵人一事，元王不喜欢她，宫人们忌讳她，这些年来，陪着她的只有奴婢。”
“其实公主很能干，琴棋书画虽不精通，但她都有努力在学。而且公主对药理很感兴趣，好些时候染了病根本不需太医来看，她自己就能解决了。”
心中莫名有些不舒服，商君乾脑袋里忽而冒出霍翎瑶小时候的模样，一个孤立无援，甚至连太医都请不动的小孩样子，那种无依无靠的感觉，顿时让他觉得心脏的一角仿佛被什么东西牵扯住，微微有些难受。
他没有开口，就听玉珂继续道：“可再能干又能怎样，这宫中是陛下做主，陛下喜欢，你是块抹布都能变成金帕子，陛下不喜，你身份再尊贵也比不得地上的泥巴。”
“你是为霍翎瑶觉得不值？”商君乾忽而开口问道。
哪知玉珂却是摇了摇头，目光坚定看向商君乾：“三殿下，奴婢虽是下人，可也没瞎。帝王恩宠来得快去得也快，要想真正在宫中立足，光凭宠爱是不够的，还要有实力。只是早些年公主并不懂得这道理，所以才落得如此境地。”
“听你的意思，这里面似乎有什么隐情？”
沉沉叹了声，玉珂的神色变得难看：“倒也不能说是隐情，只是在公主年幼的时候，曾有一个在怜贵人身边伺候过的嬷嬷跟她说，让她万事隐忍，切不可强出头，要与人为善，不管做什么都得让着旁人。”
“就因为这，公主成了全宫的受气包。可三殿下你觉着，那嬷嬷说的话是为了她好吗？分明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万事隐忍，切不可强出头，要与人为善，不管做什么都得让着旁人。
简单的四句话，却能轻易让一个长在深宫中的女人被活活逼死。
商君乾的神色渐渐沉了下去，只那轻蹙的眉头预示着他此刻糟糕的心情。
脑中快速运转，片刻后再抬头他已经恢复往日模样，只挑着眉问道：“你可知那嬷嬷是什么人？”
依旧摇头，玉珂的神色也很是不解：“说来也奇怪，那嬷嬷奴婢瞧着都眼生，并不像经常在宫里走动的人。照理说当时伺候怜贵人的宫人们都被陛下处理掉了，也不知那嬷嬷是什么来历。”
说着，她有些厌恶地望了眼凤禧宫所在的位置，撇嘴道：“不过依奴婢看，那嬷嬷八成是那位派来的，她就是见不得我家公主好！”
不置可否，商君乾低头沉思，心中却慢慢否决了那老嬷嬷是由颜皇后派来的。
事实上元王的喜好已经决定了霍翎瑶的所有后路，颜皇后留着她，长得乖巧会被当做教养有方，长得跋扈则是基因不好。
相比之下，以颜皇后的身份，她最喜欢的也该是第二种。
于是这就推翻了她的嫌疑，想必她也没有必要把霍翎瑶培养的大方乖巧，以免惹元王不悦。
这样看来，那老嬷嬷倒是另有其人，只是她到底是谁，她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在说什么？”
正当商君乾陷入沉思之际，肩膀却猛地被人拍了一巴掌。
大惊之下，他反手就一巴掌挥了出去，却在看到霍翎瑶略带诧异的眸子时，硬生生停住，差点憋出内伤。
“怎么神出鬼没的……”他说着，有些不满地瞪了过去。
霍翎瑶却挑着眉，一副很不以为意的模样回嘴道：“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大白天都能把你吓成这样，看来你是心里有鬼啊！”
见她一反常态似乎心情极好，商君乾忍不住埋汰道：“怎么，路上捡着金子了？”
“庸俗。”白了他一眼，霍翎瑶却对刚才发生的事情绝口不提，“说说吧，刚才是不是说我坏话呢？”
商君乾望了玉珂一眼，见对方止不住跟自己使眼色，心中自然明白刚才这番话对霍翎瑶来说可不是什么愉快的过往。
于是大方一笑，商君乾装模作样道：“是在说你，不过不是坏话。我正打听你有什么喜好，准备日后投你所好让你早点对我动心，我好把你娶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