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利刃分割流水，被一分为二！
岩石壁垒在那道凝练的剑光面前，连半秒都没能撑住。
便被从中一分为二，切口光滑如镜！
剑光只是微微黯淡，速度不减！
林阳心头一凛，身形急速侧滑，同时法杖连点。
泥沼术出现在楚月脚下，试图迟滞她的动作。
但楚月脚步轻点，身形如同没有重量般翩然掠过泥沼表面，泥沼仅仅让她衣袂微扬。
冰锥术三连发，呈品字形封堵她可能的追击路线。
无尘剑只是轻轻一颤，三道细微的剑气后发先至。
精准地点在三枚冰锥最脆弱的尖端，冰锥瞬间爆碎成漫天冰晶！
爆裂火球瞬发，试图以范围爆炸干扰。
无尘剑划出一道完美的圆弧，清亮的剑光如同新月。
竟将爆炸的火焰与冲击波从中一分为二，从楚月身体两侧掠过，未能伤她分毫！
精妙？
预判？
微操？
在楚月那颗通明剔透的“苍穹剑心”面前。
在林阳那高达5000点的敏捷属性都感到吃力的绝对剑速面前。
他上一场对阵赤练时感悟、并为之欣喜的那些小技巧，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形同虚设！
她的剑，太快，太准，太纯粹！
她的心，除了剑，再无他物！
任何法术，无论释放得多么精妙，在她看来都充满了破绽。
任何轨迹，无论计算得多么刁钻，都无法逃脱她剑心的感知。
林阳只能不断地闪避，不断地布下层层叠叠、却又被瞬间撕裂的低阶防御法术。
他像是一只陷入了无形剑网中的飞蛾，每一次振翅都显得徒劳而笨拙。
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额发，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
这种全方位的、令人绝望的压制感，比面对赤练时强烈十倍！
“啧，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禁咒师？怎么被楚队撵得像只兔子？”
“看来传闻夸张了，也就是个普通法师嘛。”
“楚队的剑真是越来越可怕了……”
台下，不明所以的围观军人们开始低声议论，话语中难免带着些失望和调侃。
他们期待的是魔神城下那个如同天灾般的身影，而不是眼前这个狼狈不堪、只能抱头鼠窜的法师。
而在人群一侧，以王祥宇为首的几名第四军校的学院却看得格外专注。
“不对劲……”
一个身材瘦高，眼神如同鹰隼般的男子摸着下巴。
王祥宇抱着双臂，粗犷的脸上带着了然的神色：
“这小子……是在找路呢。”
他们的眼光毒辣，自然看得出。
楚月看似攻势凌厉，招招致命，实则剑下留了情。
速度与力量都控制在恰好能给予林阳巨大压力，却又不会真正重创他的程度。
否则，以楚月那高达40级、SSS级职业的实力。
对付一个自缚手脚的林阳，恐怕三剑之内就能分出胜负。
“楚月这丫头，看着冷，心倒是细。”鹰眼男子轻笑一声。
“她在给他喂招。”
台上，楚月那双清澈如寒潭的眸子，始终平静地映照着林阳每一个艰难的动作。
她确实早就发现了林阳的异常。
他的战斗方式充满了矛盾与割裂感，强大的基础属性支撑着他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闪避。
但那法术的运用，却像是在黑暗中胡乱摸索，空有力量，却找不到正确的方向。
她的每一剑，都刻意指向他施法衔接的薄弱处，指向他精神力流转的滞涩点。
她在用她的剑，作为最严厉也最精准的“尺子”，逼迫他去审视自身，去修正。
去找到那条被他忽略的、属于法师的真正路径。
“还不够……”
楚月心中默念，手腕微抖，无尘剑发出一声轻吟，剑势陡然一变。
从之前的迅疾直刺，化作了如同长江大河般连绵不绝的攻势！
无数道剑光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林阳所有闪避的空间彻底封死！
“嗤！嗤！嗤！”
林阳布下的微风护盾接连破碎，冰盾如同纸糊般被剑气绞碎。
他只能将法力疯狂注入脚下，依靠法术不断改变自身站位。
同时将火球术和冰锥术如同泼水般洒出，试图以量取胜，延缓那无处不在的剑网。
但这无疑是饮鸩止渴！
他的法力虽然近乎无限，但体力却在飞速消耗！
“砰！”
一枚仓促凝聚的岩石突刺被剑光轻易斩碎，爆散的石块擦着林阳的脸颊飞过，留下一道血痕。
他喘着粗气，半跪在地，用法杖支撑着身体。
抬头望向那依旧悬浮在楚月身边，仿佛亘古未动的无尘剑，眼中充满了不甘与一丝更深沉的迷茫。
技巧、预判、微操……
在这些真正的天才面前，似乎都走不通。
那条路，到底在哪里？
汗水沿着下颌线滴落，在干燥的合金地面上洇开一个小点。
林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如同风箱般的喘息声，以及台下那些逐渐变得清晰的质疑和调侃。
楚月的剑，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冰冷、纯粹，映照出他所有的狼狈与迷茫。
那些精妙的微操，那些预判，在绝对的速度和洞彻本质的“剑心”面前，如同阳光下的积雪，消融得如此之快。
（路……到底在哪里？）
（法师……禁咒法神……）
（我的力量……究竟是什么？）
纷乱的念头在脑海中冲撞，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四肢百骸。
他几乎要放弃思考，遵循本能，召唤出雷光剑，用最熟悉的方式去劈开眼前的困境。
但就在这念头升起的刹那，洪月柔的要求，老李头的叹息，楚月那纯粹到极致的剑光……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不！不是那样！）
剑，悬而不发，似乎在等待，又似乎在无声地询问。
楚月正静静地看着他，那声音带着一种剑锋般的锐利与明晰。
随后，一个清冷而熟悉的声音，如同冰泉般响起，：
“你老师的话，虽然没错。”
“但别人的路，终究是别人的。
“自己的道，需得自己一步一步，摸索出来，才是你自己的。”
林阳心神微震，缓缓起身。
“为何要执着于舍弃自己的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