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林落现在气急败坏的样子,宁月滢已经没有心思去安慰她了。刚刚有一股执拗劲在强撑,现在人都已经走了,心中的委屈一瞬间全都涌上心头,心疼的用手紧紧揪住心脏处的衣襟,泪如雨下。
见宁月滢久久没有回话,林落生气的回头去看,正想要跟她讨个说法,看到宁月滢这么吓人的一个画面,什么说法都已经不重要了。她走到宁月滢旁边:“滢滢,你这是怎么了?”
没有人问还好,林落这一关心一问,宁月滢的泪落的更是大颗,也控制不住的苦出声音来。
她们两个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九月份入学到现在也已经半年多,虽然谈不上对宁月滢有多了解,但也知道她非常坚强,不是那种矫情的爱哭鼻子的女生。从前被张美美和徐蕾那么欺负,她都没有表露出来一点委屈和难过。可是今天,她却哭成了这样,让林落一时都慌了手脚。
“为了一个臭男人哭,也太不值得了吧?”宁月滢哭得她不知所措。
此时,宁月滢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不管是安慰还是什么,她只一味沉浸在刚才宁泽睿对她的态度和自己的痛苦之中。
哄人的事真的很不适合林落,她真的是满脸的为难和无奈,她张开双臂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暖声轻哄:“好了好了,没事了啊,你要是心里难受那就哭吧,哭出来就没事了。”
这话还是当初她难过的一直哭时,宁月滢用来安慰她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还给了她。
也不知道哭了有多久,这个时候宿舍楼来来往往的行人特别多,看到这一幕都会忍不住停下来多看两眼。对于此,林落就觉得很丢人,所以每当有人过来时,她都会用手挡住自己的脸。不过虽然觉得挺丢脸,但她并没有因此而丢下宁月滢,就这么任她一直趴在自己肩上哭,也没有嫌弃过她。
不知道是不是伤心少了,宁月滢的哭声渐渐变低,有了要停止的迹象。慢慢的,宁月滢从林落的怀中退了出来。
“哭够了吗?如果还没有的话,肩膀继续借给你。”林落肩膀往前耸了一下。
她的幽默让宁月滢假笑了一下,她擦掉眼中和脸上还残留的泪珠,沙哑着声音吐槽道:“你太瘦了,肩膀咯的我脸疼。”
“有个肩膀就不错了,我没嫌弃你把我衣服弄脏,你还嫌弃我瘦?”看宁月滢有开玩笑的心思,想必现在心情应该没有刚才那么沉重,林落也是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说话比刚才轻松了很多。
宁月滢再次一笑,经过刚才这一哭,心里却是舒服了很多,那块大石头也不像之前那样堵得厉害。只不过因为哭的太厉害,眼睛红肿的厉害,像是一只兔子。
“行了,快回去吧,我这给你买的饭,早就凉了。”
宁月滢也没有再说什么,和林落一起走入宿舍楼。
回到宿舍,宁月滢先洗了一把脸,感觉头脑清爽不少。虽然林落买回来的饭已经冷了,不过宁月滢也不介意,就那么吃起来。只是吃着的时候,还是难免会想起刚刚的事情。
一想到刚才的事,她心里就一阵阵的疼。
“刚才楼下那个女人就是你之前提过的陈乐瑶吗?”本来林落是不想提这个事的,怕勾起她不高兴。可是现在看她这样样子,不管她提不提,她都高兴不起来,那干脆就以毒攻毒。
宁月滢点点头。
“你这个泽睿哥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啊?居然喜欢这样的女人!”林落实在是无法理解,这种女人除了长得好看,身材好之外,还有什么地方好?说话那么尖酸刻薄,而且她这一看就是那种典型的拜金女类型,而拜金女接触富豪的目的那就只有一个。
说实话,宁月滢也理解不了。宁泽睿的心计还是眼光都是非常好的,有时候宁月滢感觉他有一双透视的眼睛,因为他好像能随时看穿你的内心。可是陈乐瑶这样的女人他怎么就看不透呢?
“这样的女人,男人不是都很喜欢吗?”宁月滢讽刺道。
林落沉吟片刻,觉得她这话说的也对:“说的也是。”拜金女之所以能够成功,不都是因为这些男人本身就只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吗?只要脸蛋和身材好,其他的又有什么好在乎的?
显然宁月滢也是这么想的,原先一直都觉得宁泽睿是不一样的,现在这么看,他不过也是那些臭男人当中的一类。不,不对,她泽睿哥才不是这种人呢。一定是那个陈乐瑶手段太高明,所以才把宁泽睿的眼睛给蒙蔽了。
心中为宁泽睿辩解着,可理智却提醒着她,以宁泽睿的精明,这些伪装是不可能骗过他的。
看着宁月滢眼中又有眼泪滑落,林落叹口气,抽出几张纸来递给她:“滢滢,你也别太伤心了,为这么渣男不值得。其实,你现在早点看清他的面目,对你也是好的。而且你跟我说过,这个世界上男人那么多,干嘛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宁月滢接过纸巾,将滑落的泪擦掉。哽咽道:“我发现说大道理好简单,可是真要做却好难。”说着,泪再次滑落。
对于她所说的,林落也感觉非常的对。在明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自己应该要放弃的,可是心里却偏偏放不下。
“啊……”宁月滢哽咽着忽然长出一口气,泪眼盈眶:“真的好不甘心啊,喜欢了他这么多年,最后却连表白都没有,就要这样放弃了。”
“你没表白?”林落诧异的看着她。
“没有。”她根本就没有表白的机会。那晚,宁泽睿彻夜和陈乐瑶在一起,很多事情已经表明了,她还有表白的必要吗?
林落忽然很郑重的看着她问道:“月滢,你确实很喜欢那个宁泽睿是吗?”
宁月滢垂下眼,泪水也随之滑落:“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有,如果你真的这么喜欢他,那就去表白啊。你跟我不一样,我之所以放弃,是因为白靖皓亲口拒绝我说不喜欢我,所以我才放弃。你这还没有表白,这就说明你还有机会啊。”林落开始鼓舞她去表白。林落的个性一向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只要有一点希望就不会放弃。
“都已经这样了,和拒绝有什么区别?我才不去自找羞辱呢。”宁月滢虽然伤心难过,但还是有自尊心的。
“什么自找羞辱?你都没有听到他亲口拒绝你,那一切就都没有定论。”
“他现在的做法和亲口拒绝有什么分别?”宁月滢冷冷笑着。
“区别大了好不好?”看着她这么失魂落魄,林落鼓舞着她:“滢滢,你刚才也说了,喜欢了他这么多年,却连个表白都没有,非常不甘心。不管他对你是不是喜欢,可是你应该让他知道你曾经喜欢过他啊。就算你们两个不能在一起,就算他最后还是选择了陈乐瑶,但也得让他明白,他曾经错过了一个你这么好的女孩儿,让他一辈子都后悔!”
听着林落的话,宁月滢忽然就笑了,只不过是自嘲的笑:“我哪好?无论长相身材还是家世背景都比不上人家。”
“你好,你当然好,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生了,你漂亮、善良,聪明、学习好,性格开朗又大方,那个陈乐瑶哪有资格和你比?如果那个宁泽睿拒绝你,那他绝对是眼瞎了。”林落非常的笃定的说着。
这么一大波的称赞,也终于让宁月滢露出真心的笑容。她笑着感动着,心中的委屈和凉意也被温暖了几分,她很真诚的看着林落:“落落,谢谢你。”
“谢什么?我这可都是说的心里话。”
宁月滢自然相信她说的都是心里话,不过这完全是因为她喜欢她,所以觉得她哪里都好。可是她还是知道自己的斤两的,宁泽睿那种天之骄子,岂她能高攀的上的?其实从最开始,她喜欢他的这份心思一开始就全都是错误的。
她长长舒出一口气,紧紧闭了闭眼睛,又睁开,似乎是做出了什么决定,眼睛里都是坚定:“你说的对,为那些臭男人哭不值得。这些天因为他的事,生活全都乱了套,都没有好好学习,我得好好看书了,这学期的奖学金我还是要抱住啊。”
“滢滢……”见宁月滢真的起身去看书,林落不放心的看着她。
“你放心,我不会再为那个男人伤心了。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去想,现在我们都是学生,最重要的不是应该学习吗?我现在可没有心思再去想其他,还是想想怎么保住奖学金,想办法赚到学费才是要紧的。”
见宁月滢这个样子,林落也只能耸耸肩。如果这真的是她想要的,那她就全力支持,只要她不再难过就好。
不过话都好说,可是要做起来却非常艰难。宁月滢很想要认真去看书,可是脑子心里一直闪现的都是宁泽睿的影子,而每每一想起他,心都会一阵绞痛。她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却怎么管不住自己的心。
这天和宁泽睿有过一次争吵之后,宁月滢就没有再回过宁家,给宁泽睿发短信打电话的这个习惯也改了,而宁泽睿也没有再来过学校,没有给她打电话或者是问候一声。宁月滢确实有在好好努力学习,认真打工,可是也却经常看着某个地方发呆。或者是窗外,或者是手机。每次她一流露出这样的发呆情形,林落都会长长叹一口气。
怪不得她们两个能成为好朋友呢?很多时候个性都很像,而且连经历的感情状况都这么像,她们都是爱而不得,是不是太惨了一点?
时间一晃而过,夏天悄悄来临,天气开始变得炎热起来。宁月滢是最怕热的,尤其是在宿舍,没有空调,那可是非常难熬的。不只是她,这种热,林落也忍受不了。她本来是想回家去住的,可是把宁月滢一个人留在宿舍,她也不放心。
自从那次偷钢笔事件发生,徐蕾被抓,张美美也把东西搬走,没有再回来过,别人也没有安排进来住,宿舍里就只有她们两个。
邀请她一起去她家住一阵,可是宁月滢却拒绝了。既然她不肯去,那林落也就舍命陪君子了,跟着她一起在这个热的要死的宿舍里面住着。
七月中旬,迎来了他们的期末考。看着卷子,宁月滢发起愁来。她一向不惧怕考试的,她今年怕的是考试过后她该怎么办。
到时候学校封校,宿舍不让住,她该去什么地方呢?要不去姑姑家?不,不行,住的时间短还行,时间一长,肯定会撞上宁泽睿的。她现在还不想见到他。可如果不去姑姑家,那还能去哪呢?还是找一个地方打工,管吃管住的那种吧。
“不做题,干什么呢?”见宁月滢一直心不在焉的晃神,监考老师好心的敲了敲她的书桌。
宁月滢回过神来,甩甩头,开始认真的答卷子。
考试三天过后,就迎来了众人都万分期待的暑假。
林落行李收拾完,满脸担忧的看着她:“滢滢,你真的不考虑去我家住吗?”
知道她是真的关心自己,宁月滢一笑,双手拍在她的肩上:“你就回去好好和你爸妈聚聚吧,不用担心我。我其实已经找好暑假打工的地方了。”
“那你住哪啊?暑假期间,学校会封校的,你也不能住宿舍。”
“没事,我那管住。”
“那好吧。”林落也知道自己说不动她,只能妥协:“那你照顾好自己,如果遇到什么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宁月滢板过她的肩:“快走吧,快走吧,爱唠叨的老婆婆。”
把林落送出去以后,宿舍里就只剩下宁月滢一个人。她看着空落落的宿舍,也来不及伤感什么,拿起包包就往外走,开始去面试了。
之前跟林落说,她已经找到打工的地方是骗她的,不想她担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