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这才把目光放到蒋声身上：“臭小子，你也来了。”
“嗯，带我女朋友回来看看。”
杨浩打量了一番，笑了起来：“哈哈哈，臭小子，这么多年，你还是把你同桌拐到手了啊。”
“嗯。”
“好好好，也不枉你用情至深啊。”
乐渝看着他们奇怪的互动，心里有些奇怪，于是她问：“你们两个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蒋声摸摸她的头：“想知道？”
“想。”
“其实没什么，就是我当年的一些黑历史。”
“嘿！同桌，你还有黑历史呢？”
杨浩拉了个椅子坐下来，说起了往事：“当然啦，要说当年啊……”
那是乐渝刚出国的时候……
蒋声心里又酸又涩，跟心上挨了刀子似的。
就在昨天，他连去机场送乐渝的勇气都没有，他害怕一个不小心，心就碎了。
他去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牛肉面馆，那里依旧人满为患，蒋声点了一碗牛肉面，坐在他们第一次坐的位置那儿。
对面的椅子“嘎吱”响了一声，这次和他拼桌的是杨浩。
“蒋声？”见到他，杨浩也很惊讶，“你怎么没和我们一起去送乐渝？”
他“嗯”了一声，心脏上的酸胀感蔓延到喉咙，像是能把他吞噬一样。
“乐渝没见到你，好像还挺失望的。”
想到乐渝，蒋声勾了勾嘴角：“他要是见到我，恐怕会哭的很厉害。”
给彼此都留下一个念想，就是最好的祝福。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蒋声身子僵硬了不少，放下了筷子不再说话。
后来，杨浩带蒋声去吃了宵夜，也就是在那个烧烤摊上，蒋声喝的大醉。
云城的烟火气息向来重，虽然已经是晚上九点，来来往往的人依旧非常多，烧烤摊上酒瓶碰撞的声音几乎没有停过。
“老板，来三十串牛肉串，六瓶啤酒。”
“好嘞~”
蒋声笑笑：“没想到你会请我来这里吃东西。”
杨浩找到空位一屁-股坐了上去。
“我以为你……”
还没说完，就被杨浩接过话来：“以为我是那种整天抱着保温杯，喝着枸杞茶的人吗？”
蒋声看着他没说话，眼神分明是在说：难道不是吗？
“那你就错了，我可是个追逐青春尾巴的男人。”
“其实我有件事挺想问你的。”
“说啊，咱们俩谁跟谁！”
蒋声灌了口啤酒：“你为什么要对我一个大家逃课的学生那么执著？”
“不是对你执著。”他叹了口气接着说，“我是希望你们每个人都选择正确的路，就算是那条路难走一点也没关系，但绝对不可以走上歧途。”
“我们不过师生一场，你其实并没必要这样的。”
“你错了。”杨浩拍拍他的肩膀，“正是因为师生一场，我才希望你好，要是你是个陌生人，我管你去抢劫还是放火。”
又喝下半瓶酒，杨浩打了个嗝儿：“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乐渝也是，你们都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你们不过是承受了本该不用承受的苦难。”
蒋声几口喝光手里的啤酒，迎着风喊：“老板，再来一件啤酒。”
“喂，臭小子，你想吃穷我啊？”
“喝酒就该喝的尽兴。”
十一月的风很凉，刮到脸上跟刀子似的，蒋声抹了一把脸，眼眶发红。
“臭小子，你可别哭啊。”
他揉揉眼睛：“谁哭了。”
杨浩知道他心里难受：“怕什么，她总会回来的。”
“是啊。”蒋声自嘲地笑笑：“她迟早会回来，她不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没什么好怕的。”
“来，干杯！”
酒瓶碰撞，发出悦耳的音符，震的他心里越发酸苦。
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最后他连站起来都有些吃力。
蒋声哭了，抱着一个石狮子，脸颊烧的通红。
“小野猫……”
杨浩想把他拉开，却怎么也拉不动，“臭小子，你看清楚了，那个是狮子，哪里是猫，你见过那么大的猫吗？”
蒋声像个得不到糖的孩子一样叫嚷起来：“你胡说，他就是我的小野猫，只是她长大了。”
“蒋声……”
他充耳不闻，对着石狮子说：“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你神经病啊，你是不是想让老子今晚和你睡警察局？”
“怎么？警察还管人家谈恋爱吗？”
“你……和一只狮子……谈恋爱？”
“我不管，我就是要带她回家，把她关起来，她就不会走了。”而后，蒋声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竟然坐在地上撒起泼来。
“再不走警察真的要来了。”
杨浩哪里拉得动他人高马大的。
熊孩子发起了牛脾气，抱着那只狮子怎么都不撒手。
最后杨浩实在是没办法，去便利店买了瓶矿泉水浇了他一脸，才唤醒了被酒精麻痹的神经。
故事讲到这里，杨浩重重地叹了口气：“幸好啊，他的小野猫也算是回来了。”
从那天过后，蒋声再也没有迟到早退过，每天来到教室里，都一头扎进书里，偶尔还能看到他去办公室请教问题的身影。
所有老师都说蒋声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不打架了，不逃课了，上课也不打游戏了，整个一三好学生的模样。
但只有杨浩知道，蒋声和乐渝有个Y大之约，也就是这个看上去遥遥无期的约定，支撑他度过了一个个平淡枯燥的日子。
“有情人终成眷属，也算是好事一桩了。”
蒋声摸着乐渝的头，对杨浩说：“是啊，所以我按照约定带她回来看你了。”
乐渝问：“什么约定？”
蒋声笑而不语，她又把目光看向杨浩。
杨浩解释道：“这个臭小子有一次和我斗嘴，我就说你不会回来了，结果他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证，早晚有一天要带你回来看我，如今，也算是达成了。”
“走走走，今天我请客，想吃什么？”杨浩豪爽的大手一挥。
“晚晚，想吃龙虾吗？”
杨浩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臭小子，你抢人啊。”
“你怎么还是这么小气。”
乐渝嘴角上扬：“应该是我们请浩哥吃才对。”
杨浩在不远处叫喊着：“我要吃澳洲龙虾。”
少年跑了几步追上去：“你抢人啊。”
“别这么小气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