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喵喵君2025-06-12 09:156,903

他红着眼,我从未见他情绪如此动荡过。

以前,他在我心中,一直是冷静、隐忍、爱民如子。

可如今望着这个手握大权,冰冷无情的皇帝,我的心一寸寸寒凉下来。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导致怎样的后果。

但相对于他的皇权受威胁,他宁愿让这些事发生。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寝宫,心中百味杂陈。

如今萧允深也许还念了点旧情,只是架空权力,却未要人性命。

可我知道,只要我柳家的人活着。

有那惊人的财富与柳家多年积攒的势力,柳家人永远不会倒台。

萧允深永远不会得到安寝。

等到他最后一丝旧情消失之际,就是柳家灭族之时。

我摸上肚子,浑身战栗。

届时,或许他会念着这孩子把我留下。

但这孩子必然与太子之位无缘,我估计也只能终身被关冷宫。

“风晓。”

我努力平息脑海中的混乱,保持冷静,向他吩咐。

5.

一个月很快过去。

我摸着日益长大的肚子,有些忧愁。

这个孩子的存在,怕是快要瞒不住了。

要是萧允深知道这个孩子,会是什么反应?

他这些日子一直对我不冷不热,也来过我寝宫几次。

但态度淡淡,要侍寝时,也被我以身体不适搪塞了过去。

如此重复几次后,萧允深也不肯来了。

他常常待在乾泽宫,凡是空闲时间全跟宁纤纤在一起

给宁纤纤修了秋千,还吩咐下去,在乾泽宫附近修一个新的宫殿。

众人心中都清楚,那必定是宁纤纤的。

虽然正式圣旨还没下来,但宫人都知道,皇贵妃之位,必然是她的。

萧允深不许我爹爹进宫看我,我只能靠风晓与爹爹通信。

他武功极好,来无影去无踪,还从未暴露。

据风晓说,萧允深在朝堂上大力扶持新党,盯着柳家打压,丝毫不留情面。

也丝毫不顾及他这个皇后在宫中是如何遭宫人议论的。

但我爹也不是吃素的。

不出十日,国库告危。连萧允深给宁纤纤修的宫殿,也被迫停了工。

时隔很久,萧允深才又踏入了我的殿门。

“柳依依,你们柳家是要造反吗!”

我故作惊讶。

“皇上,发生什么了?臣妾不能干涉朝政啊。”

萧允深怒眼微瞪。

“商会联合罢市,哄抬价格,却只对朝廷如此。”

“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我淡淡喝茶。

“皇上,臣妾一介妇人,不懂那些高深的事。”

“臣妾只觉得,凡事发生,都有它的道理。”

他怒极反笑。

“好,好啊。”

“你们都好得很。”

我神情淡淡:“臣妾不送皇上了。”

翌日,父亲官复原职,我也收到了哥哥即日便调回的消息。

似乎萧允深昨日的怒火,只是一场幻境。

他还心平气和吩咐我,中秋快到了,要举办一场家宴,叫我好好准备。

我疑惑萧允深为何如此平和地妥协。

这诡异的平静与安定反而让我有些不安。

但即使让风晓亲自去试探,也毫无头绪。

“娘娘,若是皇上执意要撕破脸,你待如何。”

风晓忽然发问。

我看向这个平日一向沉默寡言的暗卫。

他面庞隐藏于银色面具之下,露出流畅的脸部轮廓。

我转移视线,喃喃自语。

“那就不能再妇人之仁了。”

半晌,只闻得旁边一句低语。

“在下会全力帮助小姐。”

我轻轻一笑,却未放在心上。

一个小暗卫,倾尽全力又能帮上什么忙?

“你在我身边待了多少年?”我忽然想问。

风晓嗓音微微有些沙哑。

“三年前,小姐在山崖下救了我,那日恰好是中秋。”

“再过几日,就整整三年了。”

三年了啊。

他留在我身边当暗卫,是父亲吩咐的。

连萧允深都对此毫无所知。

当时父亲郑重道,要给自己留一手底牌。

我还觉得他想得多,萧允深哪里需要防备。

没想到,才短短三年,我就被自己说的话打了脸。

中秋宴之前,哥哥快马加鞭还是赶了回来。

能够进宫,他一到京城便匆匆来看我。

裹着一身寒气,尽管疲惫也依旧欣喜。

“依依,最近过得如何?”

他低声凑到我耳边:“皇上有没有给你委屈受,那个女子……”

我含泪笑着打断了他。

“哥哥我很好。”

哥哥看着我叹了口气。

“早知他是这样,我当时就是把你关在家里,也不让你进这宫门。”

6.

柳家陷入如今这进退维谷的境地。

我识人不清,难辞其咎。

但无论爹爹还是哥哥,见到我的第一面都是先关心我的处境。

我含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是我没看清。”

哥哥温厚的手掌抚在我头上摸了摸。

“我们依依千万不要忍着痛苦不说。”

“要不兄长跟爹爹都会伤心的。”

“放心,万事有我们。”

哥哥眼神坚定。

“好。”我轻声答应,衣袖下的手却紧紧攥紧。

哥哥与父亲如此,我怎么忍心让他们扛下一切。

若是今晚有了变数……

罢了,这几年可笑又缥缈的情意又算得了什么?

中秋宴正式开始。

君臣依次入席。

宾客名单是萧允深亲拟的,但我也认出了大半。

禁卫军统领、大理寺卿、六部尚书……

温暖的灯火中,隐藏了多少阴谋算计。

我含着笑,看着座席上入座的人。以及身旁,熟悉又陌生的萧允深。

前几日与宁纤纤形影不离的他,这次却没有把宁纤纤带上。

“妹妹这次怎么没有来?”

我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萧允深饮了口酒,淡淡道:“她今晚身子不适,朕让她在宫中好好休息。”

琵琶声起。我在铿锵乐音中,心下的不安越来越甚。

直到宴席过半——

舞女中间,闪过一道银光。

直逼萧允深而来。

宴席大乱,萧允深起身一躲,但那舞女武功高强。

刀尖入肉的声音传来,我瞳孔紧缩,难以置信地瞪向萧允深。

禁卫军将刺客拿下,那舞女一声冷笑。

“柳大人,任务我完成了,但你也别想好过!”

说完,她一咬牙,口吐黑血而亡。

我看着父亲讶异的神色,以及萧允深平静的眸光。

耳边响起他的声音。

“来人,将柳大人与柳将军都拿下。”

我若这时还搞不明白,便白混迹军营这么久了。

但我没想到,萧允深不惜伤到自己,也要用如此拙劣与破绽百出的计策算计柳家。

绝望袭上心头。

好,既然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了!

我趁人不注意吞下丹药,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散开。

只是几息间,腹部传来绞痛。

我咬牙大喊。

“皇上明鉴!这刺客是在诬陷我父亲!”

两行泪从眼眶滑落,我痛苦地捂紧了腹部。

“啊,好疼,我的孩子,允深,我的孩子!”

昏迷的前一刻,我听到混乱的脚步与叫喊声。

“娘娘裙下有血渗出来了!”

7.

沈太医的低声将我吵醒。

“皇上,这孩子很可能保不住了。”

耳畔传来萧允深压抑着的嘶吼。

“怎么会保不住,用安胎药,好好的孩子怎么会没了!”

沈太医无奈。

“按理说娘娘这胎儿已经满四个月,轻易不会出事,但方才娘娘该是受了很大的惊吓,这才……”

萧允深沉默了。

“你先出去吧。”

一阵大力抓上我的手。

“为什么,怎么会……”他喃喃道。

我平躺着,闭着眼装睡。

他很在意这个孩子吗?

应该吧,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至于孩子的母亲,他应当是从未在意过的。

否则我怀胎四月,他那么心细的人,怎么会连发现都发现不了。

“依依,我是不是错了?”

萧允深低声说着,声音里竟带了几分哽咽。

“你怎么不跟朕说!为什么不跟朕说你有喜了?”

我泪水忍不住滑下,却不肯睁眼。

“你爹爹与哥哥,朕不会杀,在牢里安顿好了。”

“柳家势力太甚,朕不能坐视不理。”

他又顿了一会儿,可能是见我没反应。

“你好好休息吧。”

萧允深走了好一会儿,我才睁开眼。

沈太医静静在一旁候着。

“娘娘感觉可好?”

我点点头:“沈太医的药很灵验,本宫没有太难受。”

“那就好,娘娘放心,信已经送出去了,不出十日,一定能等到好消息。”

我闭了闭眼。

“你出去吧。”

这是拿我未出世的孩子搏来的时日。

赌的就是萧允深内心,会不会因此念及一分旧情。

还好,我赌赢了。

“风晓?”

我喊了一声。

但无人应答。

我蹙起了眉。

怎么回事,过去三年,他从来没有离开过我身边。

可风晓就是消失了。

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几日间,萧允深每日都来看我两次。不过我只是呆呆看着床帐顶,不愿意跟他对视。

他眼底青色很重,估计最近因柳家撂挑子,事务繁忙了许多。

“依依,给朕一些时间。”

“曾经许诺给你的,朕不会食言。”

我轻笑了一声。

孩子没了,父亲与哥哥也下了牢狱。

现在谈曾经的诺言,不觉得可笑得紧吗?

十日很快到了,我果然得到了想要的消息。

接过沈太医偷偷送进来的东西,我重振了精神。

“今夜,沈太医带着全家人去江南吧。”

“去了找当地最大的当铺,那是柳家的铺子,他们会安顿你的。”

沈太医单膝跪地行礼。

“家人已经送走了,求小姐带我一同谋事吧。”

我淡淡勾起唇角,打开包袱中的物事,将银剑缓缓抽出剑鞘。

奋力一挥,银光冲天。

“好!”

萧允深,我不要你狗屁的诺言。

江山与柳家的百年繁华,我柳依依自己会去取。

8.

偷偷出宫,要说简单也简单。但有一段路,无法避免要路过。

倒霉的是,我偏偏在这段路上遇到了不想见的人。

御花园湖边亭子里,宁纤纤在弹琴。

弹得很糟糕。

萧允深轻笑一声。

“朕回头给你找个教习女官。”

宁纤纤羞涩地低下头。

“多谢陛下,民女之前一直想要学,可惜家中贫寒……”

忽然,萧允深看到了路过的我,迅速走到身边。

“你身子好了吗?就擅自出来乱走!”

我抽出胳膊,冷冷地道:“陛下不必忧心了。”

萧允深脸色一沉:“赶紧回去休息!受风了怎么办?”

我心里急着出宫,但面上不能表露。

只能面上带着冷笑,故意装作吃醋生气。

“陛下这不是有新人在侧了吗?臣妾死了不是更好,为宁姑娘腾位置。”

萧允深定定地与我对视了一瞬。

他无奈笑了一声,紧张的神色缓和了过来。

“朕说过好多次了,只是为了给她治病,你若实在不愿,就留她身体好后在宫中做个女官。”

不远处,宁纤纤脸色一时难看至极。

萧允深身边的公公走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他变了神色,吩咐一句:“回去休息。”

接着迅速离开了此处。

我正要离开,宁纤纤就挡住了我的去路。

她一扫平日的柔弱恬静,神色不善。

“皇上不喜欢你,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他要是爱你,不会将你的父兄下狱!”

我饶有兴趣看向这个女子。

“所以呢?”

宁纤纤咬牙:“所以你就该把位子让出来!”

“届时我会在皇上耳边为你美言几句,说不定还能保住你父兄的性命。”

我倒是被她逗笑了。

“你?你算什么东西?”

我含着笑眼,看着她。

在这场博弈里,宁纤纤确实是矛盾激发的一个点。

但只是微不足道的边角料,我现在已看清,柳家与萧允深注定不会和平共处。

“放心吧。”我拍拍她的肩:“这位子会是你的。”

我转身迅速离去,沈太医紧跟着。

宁纤纤呆愣在原地。

我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会是你的,不过你能坐多久,就要看萧允深的本事了。

逃出了宫,便是策马狂奔。

将至晚秋,西风寒凉。

但离京城越远,我越感到血液中每一寸渐渐沸腾。

终于到了目的地,我看着平原上四起的营帐。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整齐排列,坚定且意气风发。

“柳家军两万精锐,全数在此!”

我含泪笑道:“本小姐不会辜负你们!即刻包围京城!”

混乱没有持续多久。

边境未平,萧国大批的兵力都在边境,我最清楚不过。

皇宫很快被围住。

萧允深独自坐在龙椅上。

我披着战甲,步步逼近。

“写退位诏书吧,我不会杀你,但有生之年,我不想在中原看到你。”

萧允深惨笑一声。

“你还是没听朕的,没回去好好休息。”

我握紧剑柄,冷然将剑锋朝向他。

“写!”

萧允深缓缓持起笔,蘸取朱砂,落在纸上。

笔走龙蛇,一个小像跃然纸上。

那是我,十五岁,策马笑过长安城的我。

“当时的你真的好看啊。”

他笑了,抬起头,瞳孔中倒映着我现在的模样。

我一身战袍,红衣猎猎,飒爽至极。

“可是,我一直在你面前抬不起头。”

“依依,你知道那些人怎么说朕吗?”

“依靠女子,柳家小姐的玩物,还有更难听的。”

萧允深手掌握紧又松开。

“难听到,我每每回到宫中,看到你,就会伤心。”

“可我又真的爱你。”

银剑带着风,搭上他的脖子。我眼神冰冷,漠然看着他脖子上渐渐显现的血线。

“你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会信了,写诏书。”

大殿空荡冰寒。

萧允深向后一靠,扔了笔。

“依依,你以为朕真的蠢到,两万士兵一夜消失,会毫无所觉吗?”

他拍拍手,一个人出现在大厅中。

沈太医低着头,朝着我跪下。

“娘娘,我也是被逼的,我的家人,全都……”

他抹着泪,痛哭着。

我转回头,看着萧允深。

他嘴角勾了勾,眼中却满是悲意。

“朕知道你还有后援,但你说是我杀你父兄比较快,还是你的后援来得比较快?”

我闭了眼,将手中的剑扔掉。

“饶过那两万将士的性命吧。”

萧允深惨笑。

“朕也不想这么绝,可你怎么能狠心到用我们的孩子来给你拖延时间。”

我闭着眼不回话,抬着脖颈等死。

但萧允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将皇后囚禁冷宫。”

9.

我不甘心。

明明就差一步。

但父兄的命,我不能不管。

我身上战甲未褪,独自蹲在冷宫角落。

外面一阵喧闹,一人停在了我身边。

我抬头一瞧,宁纤纤。

她勾起唇角。

“没想到你如此大胆。”

“不过倒是方便了我。”

宁纤纤蹲下,眼中带着得意。

手指抚上我的脸,她目光有些游离。

“你们这些生来就出生在大户人家的小姐们,多幸福呀。”

“站在权力中心,有人疼有人爱,想做什么就能去做。”

宁纤纤样子有些癫狂。

“不像我,不像我!”

“你弹弹袖子,落下的一粒灰,就能把我们这些人砸死!”

我抬起头,有些不解。

“你……”

宁纤纤目光狠辣,抓着领口,猛然扯开。

我瞳孔一颤。

那些痕迹不堪入目,不难猜出是发生了什么。

“你觉得,我是怎么从那一群士兵的包围下逃出来的!”

我颤抖地抬起眼。

宁纤纤已经近乎狰狞了。

“我以为,我马上就要过上好日子了,可是陛下却因为你,不给我妃位了!”

“什么女官,也是伺候人的,我才不要!”

她伸出手臂,掐上我的脖颈,死死箍住。

“去死吧!”

“你死了,我放火一烧,没人知道,哈哈哈,不会有人发现!”

呼吸困难,我奋力挣扎着,可没想到这个看似羸弱的女子气力居然如此之大。

眼前渐渐模糊,我马上就要失去意识。

就这样死了吗?

我怎么这么没用。

忽然,手掌一松。

一股温热洒在我脸颊上。

面前癫狂的女子眼睛惊讶地凸出,缓缓倒地。

后面,一身黑衣的风晓冷漠地拿着沾血的刀。

“小姐,属下来迟了!”

一个时辰后,坐在马车上的我依旧震惊无比。

不久前,风晓淡淡地说,我的父兄已经被救出来安顿好了。

留给萧允深的,只有两具面目全非,身形相似的尸体。

他说,有一个人想跟我谈谈。

看着风晓银色面具下,紧绷的下巴。

我忽然觉得这个陪在我身边三年的暗卫好陌生。

与那个一双狐狸眼含笑的男子碰面后,我的讶异达到了顶峰。

这不是相邻晋国的皇帝顾惊麒吗?

“柳小姐,久仰大名。”

顾惊麒眼眸弯了弯,露出笑意。

“朕今日来此,既是来帮你,也是跟你谈一笔生意的。”

“为表诚意,你的父兄朕已经救了出来,毫发无伤。”

我松了口气,但有些担忧这个男人要干什么。

可他的条件让我没想到。

“第一,两国开放贸易,允许商人来往。”

我自然求之不得。

“这第二点……”

我绷紧了神经。

眼前人却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朕是为这个不争气的弟弟求的。”

嗯?弟弟?

我惊讶地扭头。

风晓定定地看着我,揭下了面具。

看着眼前两张相似的脸,我瞪大眼,说不出话。

风晓却低下头,默默偏过了视线。

顾惊麒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没出息的东西,这话都要朕替你说吗?”

风晓红了耳根,轻轻摇了摇。

他看向我,似乎十分紧张。

“小,小姐,我心悦你很久了,你能不能答应以后继续让我陪在你身边。”

我深吸几口气,平复内心的复杂。

“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成邻国的王爷了?”

风晓又低下头。

顾惊麒仿佛要被他急死了。

“他是我同胞的兄弟,顾惊璃。”

“三年前,我父皇驾崩,我兄弟二人与其他皇子陷入夺位之争。”

“他因为救我,坠了崖,我却一时没来得及救他。”

“原本以为这个弟弟没了,一年前却收到他在你身边的消息。”

顾惊麒摇摇头。

“弟弟大了留不住啊,好好的王爷不回来当,偏偏要留在你身边当个侍卫。”

我张大嘴,呆在了原地。

顾惊璃默默靠近,低声道:“是属下自己愿意的,小姐不要怪属下隐瞒。”

我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会怪。

10.

无了后顾之忧,援兵也赶到,我重振旗鼓,又一次攻入了皇宫。

这一次,风晓,不,有顾惊璃在我身边。

萧允深这回彻底没了后招。

他抬起眼,难以置信。

“你何时跟顾惊麒勾搭上的!”

我淡淡道:“这回皇上可以老实签退位诏书了吗?”

签不签,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哥哥与父兄已经在清算朝廷了。

投降者,接着做官,违抗者,不留一丝情面,立即处斩。

萧允深这个皇帝,彻底做到头了。

“可笑朕还以为你真的爱朕。”

萧允深苦笑着,咳个不停。

“你是何时背叛朕的。”他神情绝望。

我俯下身,看着他,一字一句说得清楚。

“从你在中秋宴,逼我不得不吞下那枚打胎丹药时。”

“若是我不爱你,就不会将那个孩子留到那时候!”

萧允深笑了。

“那还好,是我咎由自取。”

“可是,依依,我不后悔。”

他抬起头,看向我,笑得惨烈。

“朕不后悔,朕决不允许朕的江山,处于别人的威胁下!”

我冷冷地看着他。

萧允深就是这样的人啊。

我怎么从前会想不到。

他确实是个明君,懂社稷,通政务,精于帝王之术。

但同时,也是个不折不扣的野心家,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

也许,在我天真选择了他的时候,结局便早已注定。

我二人不得善终。

萧允深笑出了声,呼吸越来越急促。

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嘴角挂了一丝黑血,缓缓倒下身去。

他死了。

我合上他瞪着的眼,将他葬入了帝陵。

无论如何,他算是个好皇帝。

柳家最终掌了权。

一切平息后。

哥哥挠挠头。

“妹啊,你哥我就是个商人。”

“让我挣钱还行,这皇帝我怎么当啊。”

爹爹悠闲钓着鱼。

“哎呀,我这一把老骨头了。”

“别折腾你爹我了。”

我拿着即位诏书,左右看着两个推辞的人。

怒了。

都不当是吧,我自己当!

元贞二年,萧崇帝薨。

皇后柳依依登基,萧国改为周国。

柳后曾在兵营随萧崇帝征战五年,武官无一人有异议。

文官迫于形势,也全数俯首称臣。

我将朱砂笔搁下,松了松筋骨。

一旁的顾惊璃端来一杯茶。

“陛下休息片刻吧。”

我笑着点点头。

内侍匆匆求见,送上一封信。

“这是晋国皇帝给陛下的信,说是十万火急。”

我淡定拆开,惯常跳过前面一堆虚与委蛇的屁话。

最终将这封又臭又长的信归结出一个意思:

“柳依依!你什么时候给我弟弟一个名分!”

我叹了口气,转头笑着看向顾惊璃,也是我的风晓。

“给朕磨墨,朕要拟圣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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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是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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