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叶歌鬼鬼祟祟地扛着一个麻袋，站在了茶馆门口。
没多久，一辆破旧的货车停到了叶歌面前。
“上来吧。”
货车司机朝叶歌招了招手，又示意他把麻袋扔进车斗里。
“咱们……要去哪儿？”
叶歌坐在副驾驶，货车刺鼻的腥味让他有些透不过气。
“到了就知道了。”
司机不太健谈，抑或是守口如瓶，叶歌想尽办法，都没有从他口中套出话来。
汽车开了一个多小时，叶歌感觉二人已经出了天京市。
“咱们到底要去哪儿啊！你该不会要把我拐卖掉吧！”
“到了。”
司机打了一下远光灯，昏黄的灯光照在不远处的招牌上。
招牌反光，有些刺眼，叶歌眯起眼睛费劲地辨认着，终于看出几个大字。
“天京市郊肉联厂……”
“咱们来屠宰场干嘛！”
“老板在里面等你呢。”
司机一脚刹车，将货车停到了肉联厂的门前。
“记得带上你的‘货’。”
司机一指身后，示意叶歌带上自己的麻袋。
“这是什么破地方……”
叶歌扛起麻袋，踉踉跄跄地走进了肉联厂。
这里已经荒废了许久，残砖败瓦丢了一地，垃圾满地都是，散发出腐败的气味。
不过，令叶歌感到不安的是，隐隐约约间，他还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而且，是新鲜的味道。
“这种厂子，没法杀猪了吧？这可比湾湾进口的莱猪都脏……”
突然，叶歌心里咯噔一声。
不是杀猪……
难道是杀人？
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又感受了肩上看着的重量，叶歌觉得，王欲为所谓的“吸收精气”，绝不像他说得那么简单。
穿过肮脏的院子，叶歌终于进入了车间。
“卧槽——”
车间里密密麻麻，挂满了尸体。
他们被铁钩刺穿了身体，随意地倒吊在了原本挂牲口的架子上，双手无力地下垂。
有的人刚死没多久，还有鲜血一滴一滴地顺着他们的发梢往下流。
而有的人，已经死去多时，尸体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腐烂，膨胀的胃肠从肚子里掉出来，软塌塌地垂在地上。
深黑色的血污在地上蜿蜒流淌，在低洼处汇成一个又一个的血池。
这些血池边，又随意地丢弃着各种残肢断臂，头颅躯体，它们沾满污秽，诡异得不像真的。
而就在这人间炼狱一般的车间正中，不偏不倚地摆放着一张装饰极尽奢华的椅子。此时，椅背正对着叶歌，像是等待臣子觐见的君王。
“你来了。”
椅子缓缓旋转，露出了手扶椅背，略显疲态的王欲为。
“师……师父……这儿……”
叶歌结结巴巴，好像连话都不会说了。
“这儿，就是吸收精气的地方啊。”
王欲为迈着大步走向叶歌，疲态一扫而空。
“人你带来了？”
“带……带来了……”
叶歌支支吾吾，这才把肩膀上的麻袋交给了王欲为。
“嗯。”
王欲为打开麻袋看了一眼，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人精气十分充沛，是块好材料。”
“那……那就好……”
“告诉为师，这种好的材料，你是在哪儿找的？”
“我……我骗来了自己家里一个保镖，然……然后……”
“好，心狠手辣，真是不错。”
王欲为赞许地看着叶歌，开口表扬道。
“谢……谢谢师父夸奖。”
“你先——”
王欲为正要继续吩咐什么，突然太瘦扶住了耳朵。
“师父，你要我做什么？”
“原地休息吧。”
“原……原地？”
叶歌看着肮脏的地面，露出为难的表情。
“对，原地。等我十分钟。”
说罢，王欲为丢下叶歌，自己离开了车间。
叶歌则趁这机会，在车间里疯狂拍照，以收集王欲为戕害生命的证据。
十分钟后，王欲为回来了，身后还带了三个手持枪械的手下。
“徒儿，你过来。”王欲为朝正在血污之中盘腿打坐的叶歌招招手，“咱们准备开始！”
“好！”
叶歌不动声色地把手机塞进口袋，顺从地跑了过去。
“他们是……？”
“是来协助你筑基的。”王欲为挥挥手，三人拎起叶歌带来的麻袋，丢到了一旁。
“哦……”
“要筑基了，开心吗？”
“开……开心。”
“开心就好，”王欲为咧嘴一笑，“给你看个更开心的东西！”
说罢，王欲为在空中虚握一下，远处一个球形物体骨碌骨碌滚到了他的脚边。
“你看这是什么。”
“这……”
叶歌定睛一看，此时被王欲为踩在脚下的，正是金协礼的头颅！
“我猜你一定想不到，那个看起来一无是处的废物陆川，向我反水了吧！”
“什么？”
“说起来，他真的是一个死不足惜的垃圾。”
王欲为用力一踩，将金协礼的头颅踩了个粉碎。
“你知道吗，他为了区区几百万，竟然背叛了金协礼，跑来找我，告诉我你其实是来找我报仇的刺客！”
“多亏了他，我才能及时停手，带来支援收拾你。”
“什么？”
叶歌大吃一惊，没想到竟然能生出这种变故。
“金协礼贪得无厌，竟想坐上我的位子……单凭这一点，我该将他剥皮抽筋，拘魂研魄！”
“只不过，相比于他，我更想折磨的是……你啊！”
“你要做什么？”
“我杀死的对手何止千百，别说你那名不见经传的父亲，冥王的双子杀手又如何，还不是被我一掌拍得头颅尽碎！”
“你来报仇，你配吗！”
“动手！”
王欲为一声令下，他带来的三个手下端起机枪，准备攻击。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的麻袋突然撕裂，一个人影一闪而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们后颈各刺一刀。
“哒哒哒——”
三人应声而倒，手中的机枪漫无目的地扫射起来，打得车间里火花四溅，无数尸体支离破碎。
“叶歌，看我身手有没有进步！”
程诺手握叶歌的漆黑匕首，一脸得意地抹了抹鼻子。
“确实，快了不少！”
“你……”
“王欲为，你以为局势尽在你掌握之中，可是你不知道的是——”
“你从一开始，得到的信息就都是假的！”
“我并不是为父报仇的热血青年，而是要抓你交差的赏金猎人，所以……”
“罪人，束手就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