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白清欢怎样辩解,沈晏殊都不相信。
他摸着自己的胸口说:“我这里一点儿都不痛,无论我怎么思念你,怎么想你,怎么爱你,我都不会再痛了。”
自从情蛊移植后,他的心就不再痛了。
白清欢解释不明白,“长公主至少是喜欢你的,但我真的不喜欢。陛下,难道您感受不到?”
她一想到这个男人杀死的长公主,如今又一片深情的表达着,她就恶心的想吐,终于明白自己那股厌恶感从何而来。
爱和恨永远都篆刻在身体上,即便是失去记忆,感受都不会消失。
沈晏殊道:“那你喜欢谁?”
白清欢默然不语。
她恨极了沈晏殊的薄情,在人死后又转而多情。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把自己关在佛堂里,谁都不见。
皇帝总会时不时的出现,带来一些珍奇异宝,或者一些有趣玩意。
白清欢心灰意冷一般,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致:“陛下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已决意要常伴青灯古佛。”
“你在给顾少阴祈福的时候,给朕也祈福一下吧。”沈晏殊平静地说。
白清欢攥着自己手中的佛串,说:“他又上了战场,但陛下并没有。”
“朕虽然没有上战场,但这每天都被你这么气着,迟早有一天会被气死的。”
白清欢惊讶的抬头,沈晏殊呲牙一笑,青年人特有的朝气蓬勃扑面而来,宛若三春的风,处处透着明媚阳光。
他开始转换了套路,收起了从前的强硬,接近于少年。
白清欢甚至悲哀的想,也许自己替长公主喝下那一杯酒,如今就更好。
沈晏殊撒娇拌痴也好,连拖带拽也罢,甚至放下朝政公务不管,旨意带着白清欢满宫廷的闲逛。
花园一角的树木,是公主亲手种的。
凉亭上的角兽,是公主选的。
池里养的鱼,花坛里的花,地面上不同颜色的鹅卵石铺着的福禄寿三个大字,处处都透着长公主的痕迹。
白清欢无奈地说:“我已经恢复记忆了,我真的不是长公主,我是公主的替身。”
“所以死去的是姐姐的替身对吗?”沈晏殊压根儿就不相信这个漏洞百出的谎言,如果真的有替身的存在,沈凌霜怎么可能会亲自饮下毒酒。
白清欢沉默不语,她辩解的累了。
沈晏殊牵着她的手,走过了一条小路,笑眯眯地说:“册封皇后的大典如期举行,就在明日了,姐姐,你应该知道,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的。”
他们现在绑在一起,只能共沉沦。
可应该被绑在一起的,根本就不是他们。
白清欢现在甚至不敢寻死,一旦她死了,蛊虫感应不到此次,就会殉情自杀。
皇帝若是死了,江山社稷势必要混乱,无数人争皇位,最终苦的还是百姓。
说到底,逃不开的还是限制。
“陛下想立我为后也可,在那妾吧,后宫空荡荡的也不好。”
“姐姐在胡说些什么,我这一辈子,只要姐姐一个人。同心蛊,就是只能有你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