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孟千秋这么问,一旁的小吏急忙摇头,“没有没有。”
“没有还不动笔,一会儿我看时候,你这少了一个字儿可都不行。”
孟千秋说着,扫了一眼那小吏手上的纸条儿,瞧着是密密麻麻的记了一堆,但是因为离着远,也看不清写的什么,威胁了两句便不再多说。
注意力集中在了苟三儿的尸体上,沉思片刻还是自己动手将苟三儿的尸体整个都翻了过来。
毕竟这翻尸身不光是个力气活,也是个技术活儿,隔着旁人来翻他是真不放心,毕竟现在还不知道苟三儿到底是怎么死的。
若是在场的人有和这件事儿沾扯上的,翻的时候用了什么下作的法子,将这信息给改了,那他可就哭都没地方哭去了。
毕竟现在他的身上,就带着化骨水,这化骨水往这尸体上一点,那可就什么都查不出来了。
他不得不防。
但是这尸身翻过来的一瞬间,孟千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如果不是别人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他都会觉得这尸体是被人动了手脚了。
因为比起前面的惨状,后面的情况显得更加的可怖,苟三儿背后没有一点点能让人看出门道的伤痕,因为他的背后已经被什么东西所腐蚀成了一片血肉模糊的惨状!
“这……”一行人看见苟三儿背后的惨状都惊呆了,这可以说是伤痕累累的后背将所有信息都隐藏起来了。
也就是说,真正有用的信息很可能已经被凶手给销毁了。
“公……公主殿下,世子爷……明察啊!”
在左千晴和竹若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戴慕之便极快的跪了下来,他眼睛极快的扫在苟三儿的尸体上,又急忙的收了回来,整个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像是看见了什么不敢相信的一样。
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与他无关一类的话。
听这话,竹若便是再傻也察觉了事情不对劲,在意娘的搀扶下,大步的往前走去,锁着眉头问道:“明察什么?什么与你无关?”
“微臣,微臣记得第一次瞧见这小兄弟的尸体时候,他是背靠着地面,正反两面都是有尸斑的,也就是说在四个时辰左右,这具尸体是被移动过的,而且背后还有很多的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抓挠出来的,现在这尸体毁了……”
戴慕之一边说,一边连忙的朝着竹若磕头,高声道:“公主饶命啊,公主饶命——”
“千秋,给我你的判断。”竹若看都没看一眼戴慕之,反而是转头看向了孟千秋。
“我只能说,这些伤口看起来像专业人士所为。”孟千秋摇了摇头,低声道:“而且,发现尸体的时间并不能代表死亡时间,而且现在尸体被毁,我无法确定我们见到的究竟是真的真实,还是凶手想展示给我们的真实。”
孟千秋说着,将白布罩在了苟三儿的身上,深深了鞠了三个躬以后,才将手套摘下,又将捂住口鼻的布条的帕子给拽了下来。
竹若深深的瞧了一眼苟三儿的尸身,没有说什么,提步往停尸房外走去,脸色不虞。
而没人注意到的是,此时左千晴的脸色比竹若的还要差上许多,他过来原本是想找一些线索的。
毕竟晚秋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丢的,他不管是于情还是于理,他都得将晚秋找到才能安心。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竹若这边出的事儿,比他那边还要大。
就像是有人憋着坏主意不想让他们两个成亲一样,但是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
就在一群人各自心里都藏着不一样的事情的时候,狭窄的甬道里突然间的吹来一阵风,霎时间蜡烛便熄灭了——
竹若再醒来的时候,周围安静的只能听到另一个人喘息的声音。
竹若不知道自己被绑了多久,饥饿和疼痛早就将她折磨的失去了判断时间的能力。
她最后的记忆就是在那狭长的甬道里,忽然吹过一阵怪风,然后甬道上的蜡烛像是提前约好的一样,霎时间就熄灭了,再然后……
她似乎闻到了一股花香,随后便失去了知觉。
……
突然,蒙在竹若脸上的黑布被突然扯了下来,刺目的火光几乎要灼伤她的双眸,她只能一点点的适应现在的光亮。
竹若努力的睁开眼,却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一切和他想象的都不一样。
她并没有被关押在什么不见天日的地方。
相反,她现在出现在了一间装潢华贵的闺房里头,这闺房里头四处都是红彤彤的,窗户上贴着大红色的喜字,帷幔是绣着鸳鸯交颈的喜帐,就连那桌上闪烁着的蜡烛,都是龙凤烛。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