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好了,不好了!”
竹若一行人昨儿到了庄子上便已经是半夜了,折腾完几人居住的房间以后,只觉得是又困又累,所以睡的格外香甜,听着外头的人吵闹不好不好的,竹若翻过身,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权当听不见。
“还让不让人睡了啊!”意娘听着这叫喊声,硬扛着睡意,翻身起来,起身后还不忘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披着外套睡眼惺忪的往门外走去。
“姐姐,不好了,昨晚上就在你们回来的路上,发生了一起掏心案,这会儿城里面都说……”
那丫鬟支支吾吾,不敢再往下说。
“都说什么,不会都说是我们做的吧?”意娘有些无奈的问道。
这丫鬟听意娘这么说,深深的叹了口气,“发生命案地方正好就是你们路过的地方,哪里人烟罕至,命案发生又正巧是你们路过的时间,现在城里都传,传公主是狐狸精……”
那丫鬟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是因为离着近,意娘还是能将这话给听的是一清二楚,竹若因为两个人在屋外面窃窃私语,睡也睡不踏实,索性便起了身,往门口走去。
出门的前一刻,整个人还犯着迷糊,但是这凉风一吹,整个人都清醒了三分,只听得什么挖心案一类的话。
还未来得及仔细询问,便又听得有人脚步匆忙,回眸一看,便瞧见祁子语神色匆忙,祁子语旁边儿的楚奉也是神色不佳,来不及竹若开口,便直接告假,说是要出去一趟。
说完以后,还不等竹若同意,又是急匆匆的走了,像是后面有什么瘟神追着一样。
两人离开以后,楚奉一边跟在祁子语身后,一边低声道:“你这样做未免太失礼节了。”
祁子语没有接话,因为他其实也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太好,但是晋城的衙门传消息过来,说是昨夜被挖心的人和他有七分相似,现在祁子慕人还未找到,怎么能让他不着急。
祁子语和楚奉两个人离去以后,竹若沉思了片刻,便也叫意娘和孟千秋换了衣服,循着祁子语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这一追,便到了晋城的府衙门口,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进去,便叫府衙给拦在了外头。
“锦衣卫,放行。”祁子语从腰间拿出了自己的腰牌,语气急促。
瞧见锦衣卫的令牌,两个衙役对视了一眼,也不含糊,便将一行人给带去了停放着尸体的地方。
“小姐,您注意脚下。”意娘一边说着,一边搀着竹若走进了停尸房。
那死者的身上盖着白布,一眼看过去,便只能看见漏在外面的手指,那手指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但是手指和掌心上面两道深深的伤痕,那伤口极深,皮肉已经外翻,其间不乏有蚊蝇落在上头,看起来十分恶心。
祁子语毕竟是锦衣卫出来的,面对这样的场景并不胆颤,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胸口隐隐作痛,揉了揉胸口,祁子语上前将那遮盖着尸体的白布掀开。
瞧见里面的人,意娘泪水瞬间滚落,抓着竹若的手猛然用力,连忙摇头,像是不愿意承认这事实一样。
“不可能……他不是在京中,怎么会在这儿!怎么会啊!”意娘说着,踉跄着走到了那具尸身的旁边儿,趴在停放着尸体的床旁边愣神了许久,随后扭头看向竹若,急声道:“公主,您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啊……”
竹若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叫孟千秋将意娘给拉了回来,其实她也不敢相信,孟太医怎么就死了呢?
旁边的官差瞧见竹若身边儿的婢女神情如此激动,不由得低声问道:“此人,可与各位大人相识?”
竹若点了点头,沉声道:“此人是宫中的御医,姓祁,名子寒,之前正是负责我宫,与我这小丫鬟以兄妹相称,更是有师徒之谊。”
“原来如此,只要确认了死者身份,下一步便好说了。”那仵作说完以后,怔了怔,再次询问道:“只是这验尸还得得到家属的同意,不知公主可否做主此事。”
“此时,你们衙门莫要插手了,此时交由我们锦衣卫去办吧。”不等竹若说话,祁子语又是抢了话说,楚奉见状,急忙拽了拽祁子语。
“公主殿下,子语同祁太医打小感情便好,所以还望公主恕其大不敬之罪。”楚奉说道。
瞧着楚奉这般姿态,竹若摇了摇头,表示理解,毕竟她是知道这祁子语和祁子寒兄弟两个感情的,只是之前她之前实在是没有将两个人联想到一起。
现在一想,这祁子语,祁子寒,可不就是兄弟二人么。
“公主……”祁子语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了一声竹若,眼里那种类似恳求的眼神让竹若的心忍不住一颤,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你若是想查便去查,毕竟此事非同小可。”
说罢后,竹若深深的看了一眼已经了无生息的祁子寒,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人的生命,就是这样的难以捉摸,而且她实在不懂,杀人便是,这挖心有什么作用?
“公主,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请回吧。”楚奉也是叹了口气,言辞恳切。
毕竟竹若在这儿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若是像上一次一样,他们实在是担不起责任,竹若也自知帮不上什么忙,又安抚了几句祁子语几句,便离开了。
只是,才刚走到府衙门前,便瞧见了骑马飞奔而来的左千晴,两人对视了一眼以后,竹若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便带着孟千秋和意娘往令一个方向走去。
左千晴见状,急忙飞奔而去,想着对于昨天的事儿有个解释,却不料,竹若三人拐进一个巷子里以后便没有踪影。
无奈之下,也只能勒马返回。
毕竟,京中传来消息,说是晋城上供的长命丹出了问题,皇帝服下以后便昏了过去,派了京内的御医前来,协助彻查此事,但是已经过去数日了,却久久未见这御医踪影。
他先前以为,来的会是个年迈一些的老大夫,但是在多番打听之下,才知道来的是祁子寒。
这祁子寒他也有所耳闻,其父是锦衣卫的统领,但是偏偏他不喜杀人之术,却对医人颇有天赋,所以才进宫当了太医,如今不过二十有六,正是壮年,脚程不会这么慢。
除非是路上出了什么事端。
结果出去的探子还未归来,衙门便传来消息,说是城中的郊外发生了一起命案,死者同公主的近侍有几分相像,他这才赶过来,想要查证一番。
“世子爷,您刚才干什么去了?”聂云轻声问道。
他跟着世子爷的年头也不短了,从未见到过世子爷放下正事儿去追人呢,而且他依稀瞧见,那人是个女子,而且身边带着侍卫和婢女,想必也是个大家闺秀呢。
“见到熟人,但是并未跟上。”祁子语说完以后,便利落的翻身下马,带着聂云往府衙里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