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若这边,气氛空前尴尬,但是另一边也没见得多好。
意娘跑出去以后心里便委屈的不得了,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个不停,楚奉不知道怎么安慰,便只能跟在不远处,默默地保护着。
这哭着哭着意娘也没注意,便跑到了人烟罕至的地方,瞧着四下无人,意娘再也控制不住,站在空地嚎啕大哭起来。
楚奉是走上前去也不是,在这儿愣看着也不是,思虑半天才走上前,轻声安慰道:“你别哭了。”
“你也觉得我不讲情面是吗?”意娘抬着头,满面泪水的问楚奉。
“没有。”楚奉摇了摇头,低声道:“我觉得你做的没错,因为那个女人确实是有些古怪。”
听楚奉这么说,意娘抽泣了一下,继续楚楚可怜的盯着楚奉,乖巧的等待着下文。
楚奉被这目光看的心都化了,他家里是一个妹妹都没有,虽是去青楼应酬过,但是那女子都是满身的脂粉气,眼里带着欲望,哪里见过这粉面团子似的小姑娘,只觉得捧在手心都怕碎了。
这就是他理想中的妹妹啊,娇软且甜,还带着那么点女儿家的小脾气。
“她哪儿古怪了?”迟迟没有等来下文的意娘主动问道。
“我看了,你们那间屋子,正巧是整个客栈二楼正中央的位置,她不管从那边跑,都不应该推你们的门才是,而且那女子咱们见到的时候,都已经虚弱的不成样子,那男子怎么会容忍她跑那么快。”
说着,楚奉皱了皱眉,低声道:“而且,她好的太快了,若是伤成了一开始的那样子,就算是我也不可能立马下地行走。”
听楚奉这么说,意娘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脑子里转来转去,但是却始终抓不到那个点,左胳膊放在胸上,右手捏着下巴,来回的在草地上踱步。
突然,意娘喊了一声:“我想到了。”
“那个人当时拽住我的时候,很用力,我挣脱了几下都没有挣脱开!”
意娘说完以后,便伸手拽住了楚奉的袖子,着急忙慌的往回赶,她怎么这么糊涂,要走也是那个野女人走,她凭什么走啊!
要是公主心软将那个女人留下了,这不就出了大事儿了吗?
楚奉倒是没有意娘想的这么多,毕竟他职责是保护,而不是限制,人家当主子的想留个人,他们也没法说什么,大不了出了事儿第一时间将那个人铲除就是了。
说实话,一开始圣上让他接这个任务的时候,他心里不平衡到了几点,他入锦衣卫是要博得功名的,而不是给一个娇娇女当什么护卫统领。
即便这个人是公主,他也觉得不爽,因为在他心里,女人就代表着麻烦,无法独立,像是菟丝子一样的攀附在男人的身上。
但是这是命令,他必须服从。
可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这三个小女子让他大开眼界,七公主虽然身处险境,但是却能在第一时间调整自己的情绪,非但没有给他们添麻烦,甚至还救了祁子语。
而意娘虽然有些个小性子,但是对于危险的察觉的判断,是很多人都望而不及的。
至于孟千秋,他可不觉得一个人随身能带着那么多的药品,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且那些个药品,如果他没有认错,都出自鬼医孟婆的手。
孟婆的药,若是能得到一瓶,都是被视作宝物的,但是她竟然将一整瓶都用在了潜在敌人的身上。
这能说明什么?
只能说这东西她不缺。
“走,我们上楼。”
听意娘说上楼,楚奉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他们留宿的客栈门前,脑子里正盘着这些事情也被就此打断,两个人相视了一眼,便一同迈进了客栈的大门,往房间里走去。
推开门这么一瞧,可是不得了。
四个字——
剑拔弩张。
而且打起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祁子语和祁子慕兄弟二人,祁子语的长剑压在了祁子慕的颈侧,而平素以怂示人的祁子慕现在则是一点都不慌张,愣是像一头倔驴似的,梗着脖子一动不动。
气的祁子语的手都在抖,但是即便是这样,祁子慕也不服软。
“呜呜呜,子语哥哥,子慕哥哥,你们别打了,我走……姐姐你快劝劝啊。”
意娘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便听见晴若在哪儿一边哭一边劝慰着,而竹若则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坐在那儿品着茶,像是个没事儿人似的。
“清官难断家务事,我管不得,再说了,每个人有自己的想法,子慕没错,子语也没错,不过是立场和角度不同,我不管说谁,对另一方都不公平,倒不如叫他们自己解决。”说着,竹若朝着意娘招了招手,温声道:
“以后使小性子可莫要吓跑了,可不是谁都和你楚大哥似的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