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机动大队会议室。
陈卫镔快步走了进去，三人还在认真地查看着。
“怎么样了？”陈卫镔坐了下来。
唐熙雨拿起几张照片，摸了摸额头：“我结合现场勘查报告和这些照片，发现了一个疑点，在卧室的床边，有三个凌乱的脚印，我去问了现场勘查的同事，他们说，其中最多的脚印有两个，分别来自于卜思强和甘凤羽，另外一个脚印，没有确定是谁的。”
易之林和董介名凑了上去，看着唐熙雨手里的照片。
董介名噘起嘴唇：“会不会是那些棒棒的？那次他们说，经常去卜思强屋头打牌的嘛。”
“这个脚印……”唐熙雨指着照片，若有所思地说道，“它很特别，只有一半，并且，它是盖在甘凤羽脚印上面的。我在其他几张照片上，也找到了同样的脚印，好像被其他脚印破坏了，只剩一些残缺，但是，通过细节比对，能确定是同一个脚印。”
唐熙雨的观察能力果然非同寻常，连这么小的细节都能发现。
董介名接过话来：“就算那个脚印在甘凤羽脚印的上面，也证明不了它不是那些棒棒的吧？”
唐熙雨没有说话，沉思着。
陈卫镔拿过照片，仔细看了看。只见那半个脚印跃然其上，只有脚掌部分，没有脚跟，感觉留下脚印的人当时是踮起脚跟的，形状很规则，边沿清晰，中间的齿印也很明显。半个脚印的旁边，是一个完整的脚印，尺寸要小一些，与那半个脚印有些重叠，但边沿并不清晰。
陈卫镔又看了另外几张照片，正如唐熙雨所说，有些是相同的脚印。
他拿着照片，站了起来，来回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摇了摇头：“不对。”
不对？三人同时看向了陈卫镔，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陈卫镔摸了摸下巴：“那半个脚印不会是棒棒的。卜思强与甘凤羽第一次发生关系的时间，是在甘凤羽死亡之前的一个月，一个从来没有过性生活经历的人，突然有了自己的性伴侣，他是不会再邀约棒棒们去他的出租屋打牌的。”
“哦哦……”董介名兴奋地站了起来，“我晓得了，如果没有棒棒进入过出租屋，而那半个脚印又在甘凤羽脚印的上面，也就是说，这一个月内，有其他人进入了出租屋。”
唐熙雨从照片堆里找出了一张照片，摆在了一边，摇了摇头：“不是一个月。”
陈卫镔、易之林和董介名三人把头凑了上去。
这张照片是一张卧室的全景照片，房间四四方方的，面积不大，大概十平方米，卧室门开在边角上，进门后，右边是一堵墙壁，一个陈旧的黄色木质衣柜挨墙摆放着，往左一点是一张床，床头紧靠着房门对面的墙，两边各摆着一个床头柜。
唐熙雨指着照片上靠近衣柜的床头柜下的地板：“这个位置，卜思强的脚印最多，估计这里离房门近，卜思强习惯从这边上下床。”
三人点了点头。
唐熙雨又指了指里面的床头柜下的地板：“其他几张照片显示，甘凤羽的脚印在那边的明显增多，说明甘凤羽从那边上下床的次数更多，并且，那个盖住甘凤羽脚印的半个脚印，也是出现在那边，这就是说，在某个时间点之后，甘凤羽就没有再去过那边了。”
陈卫镔站了起来，喘了一口粗气：“熙雨说的那个时间点，就是七月二十九日晚上。”
“你这么肯定？”董介名的眼里满是问号。
陈卫镔把手里的照片轻轻放在了桌上，慢慢问道：“你们养过狗吗？”
“养狗？”三人摇了摇头。
“是啊……”陈卫镔叹了一口气，“我也没养过，所以，咱们都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侦查破案与养狗有什么关系，三人都竖起了耳朵。
接着，陈卫镔把刚才在宠物市场与卖狗摊主的对话讲了一遍。
董介名吃惊地看着陈卫镔，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陈大队……你的思路，可真够开阔的，你总能想到我们不能想到的。”
陈卫镔指着桌上的照片：“湛长洪在屋外听到的狗叫声，再加上熙雨发现的那半个脚印，两者结合起来分析，卜思强出去的那一个半小时里，那半个脚印的主人进屋去过。”
董介名瞪大双眼：“陈大队，这么说来，导致甘凤羽死亡的那个人，可能另有其人，真有其他因素？”
陈卫镔摆了摆手：“现在还不能这么说，只能说，有人进去过。”
易之林接过话来：“现场勘查报告上说，卜思强出租屋的门锁，并没有被撬动的痕迹，那个其他因素，是怎么进去的呢？”
是啊，怎么进去的呢？进去干什么呢？陈卫镔摸了摸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