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七日中午十一点半,两江警察学院一零一教室。
这是中城区分局新提任领导干部为期五天培训班的最后一堂课,陈卫镔坐在最后一排,正在专心地听着台上老师的讲授,认真地做着笔记。
“滴滴滴……”一阵连续的下课铃声响了起来。
“学员们,培训结束,祝大家工作顺利。”老师与说完,离开了教室。
学员们纷纷开始收拾东西。
过了一会儿,几名警察围到了陈卫镔的身边。
“陈大队,听说你们机动大动,前几天破获了一个割耳案,中间的侦破过程真是精彩啊。”一位治安支队的副支队长说道。
一位派出所的副所长接过话来:“是啊,我还听说,你带队去社区公园卖冰粉凉虾,真是够拼的。”
一位分局的副科长笑了笑:“不这样的话,陈大队怎么称得上分局第一卷王呢?”
陈卫镔摆了摆手:“兄弟们,莫笑我了,卖冰粉凉虾没赚到钱。”
大家一阵哈哈大笑。
这时,陈卫镔摆在课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因为上课将手机调整成了静音,只闪屏无铃声。
陈卫镔凑上去一看,是祝平节打来的,赶紧接通了电话:“祝支队。”
“马上回支队,昨晚江边发生了一起命案。”
通过无线电波,陈卫镔都能感觉到祝平节心情的沉重。
“是。”陈卫镔应道,与大家到了别,立刻出了校门。
一个小时后,陈卫镔匆匆赶回了刑侦支队,径直来到了祝平节办公室。
祝平节双眼盯着办公桌上的一堆文件,正在沉思。
“祝支队。”陈卫镔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祝平节抬头看了一眼,招了招手。
陈卫镔进了办公室,坐了下来。
“卫镔啊……”祝平节顿了一下,“甘凤羽案和割耳案,你们机动大队都破得不错,我想了想,这起命案,就交给你们机动大队了。”
祝平节的眼神中带着担忧。
“是。”陈卫镔点了点头,随即认真地表态,“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这起案件……”祝平节轻轻敲了敲桌子,“很特别。我从警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心里没底。”
“啊?您都没见过?”陈卫镔吃了一惊。
祝平节点了点头:“我让唐熙雨把资料拿去了,你们先讨论讨论。”
“是。”陈卫镔起身回到了机动大队会议室,唐熙雨三人已经坐在那里了。
只见唐熙雨和易之林手里各执一份资料,董介名正在玩手机。
陈卫镔坐了下来,对易之林说道:“把资料给我看看。”
易之林随即把资料递给了陈卫镔。
陈卫镔接过资料:“帮我泡桶方便面。”
易之林点了点头,出门去了。
董介名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这都一点钟了,还没吃饭呀?”
“刚下课,祝支队就打电话让我马上赶回来,没来得及哦。”
说完,陈卫镔看起资料来。
这份资料是报警人的询问笔录。报警人称,今天早上七点,他去朝天门长江边上的滨江公园散步时,发现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男子俯卧在一棵榕树下面,他还以为男子是睡着了,走近一看,男子身下满是血,他喊了几声,男子没有答应,便报了警。
看完了,陈卫镔又把唐熙雨手里的资料看了看。
这份资料是现场勘查报告。报告显示,死者双脚处有血迹,系胸口流血所致,中刀后正面倒地,尸体没有被挪动的痕迹,确定发现死者所在地为案发第一现场。周围的脚印很多且很乱,榕树下的杂草有被踩踏的痕迹。死者周边没有发现凶器,除了树叶和陈旧的少许垃圾之外,并无他物。
陈卫镔放下勘查报告,看着唐熙雨问道:“阮法医那边怎么说?”
唐熙雨摇了摇头:“尸检报告没这么快出来。”
“陈大队……”说曹操曹操到,阮代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随即便进了会议室。
陈卫镔起身招呼阮代强坐了下来。
阮代强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资料:“祝支队让我来找你,把一些情况先给你说一说。”
陈卫镔点了点头:“正提到你呢。”
“经初步检验,死者的死因是胸口中刀,造成心脏受损死亡,死亡时间……大概在昨天晚上十一点左右。”阮代强皱了皱眉,“当法医这些年,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伤口。”
咦,刚才祝平节说他从未见过此种案件,现在阮代强也这么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什么样的伤口?”陈卫镔十分诧异。
阮代强想了想:“死者胸口一共有三处刀伤,呈品字形排列,伤口的宽度一样,但是深度,非常离奇,两处为十五厘米,一处为十厘米。”
董介名收起手机,盯着阮代强:“会不会是同一把刀,前两次捅得深,最后一次捅得浅一些呢?”
陈卫镔瞥了一眼董介名,看来,他虽然在玩手机,其实还是在听大家在讨论些什么,说的话也有些道理。
阮代强摇了摇头:“不会的。那两处十五厘米的刀伤,深度几乎完全一致,就算是用刀高手,都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陈卫镔摸了摸下巴:“那你的意思是……”
阮代强把双臂抱在胸前:“我觉得,凶手用的是一种很离奇的凶器,极有可能是将三块刀刃,呈品字形镶在一起,组合成一把‘三连刀’,并且,其中的两块刀刃一样长,另一块刀刃短五厘米。”
“这是什么凶器呀,我也参与过不少案子了,从来没见过。”唐熙雨瞪大了眼睛。
离奇凶器,造成了离奇伤口,此案的确怪异,怪不得祝平节这位经验丰富的刑侦支队长都心里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