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半,陈卫镔办公室。
他一刻也闲不下来,在内网上查起了楚祥的信息。
楚祥,男,三十二岁,出生地:两江市五陵县雷云镇火沙村,父母早亡,被康爱孤儿院收养。
陈卫镔仔细查看了楚祥的全部信息,竟然发现,并未显示祝平节说的楚祥已经死亡。
正在纳闷之时,手机铃声响了,是一大队闻自高打来的,便接通了电话:“闻大队,我正要找你呢。”
“你还没吃饭吧?”电话那头的闻自高问道。
“你怎么知道?”
“刚听祝支队说,你们从猛噶回来了。你来我一大队的会议室吧,吃碗泡面。”
“好嘞。”听闻自高这么一说,陈卫镔还真觉得饿了,立即出了门。
来到一大队会议室,里面满满的一屋人,有的在吃面,有的在吸烟,有的在聊天。
陈卫镔本就是一大队出去的,大家都非常熟悉了,并未在意他为什么来,只是和他点了点头。
陈卫镔径直走向了正在吃泡面的闻自高。
闻自高见陈卫镔来了,递了一桶泡面过来:“泡好了,吃吧。”
陈卫镔也不客气,拿起叉子吃起泡面来。
“我知道你找我干什么。”闻自高侧头看了一眼陈卫镔。
“哦?”陈卫镔眉毛上扬。
闻自高淡淡笑了笑:“内网上,没有楚祥的死亡信息,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说楚祥死了?”
陈卫镔竖起右手大拇指:“真不愧是一大队的大队长,厉害。”
闻自高把叉子插进面里,若有所思:“我是打电话去五陵县雷云镇火沙村问的,他们村里的人,都说楚祥一年前溺水死了。”
“一年前?溺水?”陈卫镔重复了一句,接着问道,“当地派出所怎么说?”
“我也问了,派出所说,这事很蹊跷。”
“蹊跷?”陈卫镔把叉子插进了面里。
“一年前,派出所的警察与村里的人商讨过,要求见楚祥的尸体,才能认定死亡。但是,村里的人说,楚祥已经装进棺材下葬,把死人挖出来不吉利,不同意开棺,一直拖到现在。”
陈卫镔眉头一皱:“也就是说,派出所的警察并未见过楚祥的尸体,所以,他们在楚祥的信息里,并未标注死亡。”
闻自高点了点头。
陈卫镔拿起叉子,准备继续吃面,叉子又停在空中:“公安机关认定非正常死亡有严格的程序,既然派出所都没有见过楚祥的尸体,让棺材里的人不一定就是楚祥吧?”
闻自高沉默了几秒钟:“可能性,倒是有,这个谜底,只有你陈大队长去揭开了。”
陈卫镔再次把叉子插进面里:“我要去开棺验尸。”
闻自高愣了一下:“我可跟你说啊,派出所的警察给我说了,那个村的民风虽然朴实,但也比较彪悍,你慎重点。”
陈卫镔已经下定了决心:“人命关天,再困难,我也得去试试。”
“是不是想想其他办法,不一定非要这么过激的办法。”闻自高再次提醒道。
陈卫镔摇了摇头:“时间紧迫,只有冒险了。”
闻自高笑了笑:“是你的风格,千万注意安全。”
陈卫镔也笑了笑:“谢谢你们一大队帮机动大队了解了这么多情况,节约了我们不少时间。”
“哈哈。”闻自高拍了拍陈卫镔的肩膀,“都是一个战壕的兄弟,别废话了。”
陈卫镔笑了笑。
两人继续吃面。
“对了……”闻自高侧头看着陈卫镔,“听说你们机动大队,上个月的考核,进步不小啊。”
一听到考核成绩出来了,陈卫镔眼睛直直地看着闻自高:“我们排名多少?”
“很不错了。”闻自高卖了一下关子。
“别逗我了,快告诉我吧。”陈卫镔心急如焚。
闻自高伸出了两根手指。
“第二名?”陈卫镔的双眼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很快又熄灭了,“不可能。”
闻自高抿嘴笑了笑。
“哦,我晓得了,是倒数第二名。”陈卫镔恍然大悟,大声说道。
闻言,周围的刑警们哈哈大笑起来。
“还好,不是倒数第一了,有进步了。”陈卫镔自嘲了一句。
刑警们开始七嘴八舌起来:“陈大队厉害了,终于让机动大队摆脱千年老幺的地位了。”
“进步大啊。”
“陈大队领导有方,也是我们一大队的光荣啊。”
陈卫镔站了起来,双手抱拳在胸,笑着给刑警们鞠躬:“多谢兄弟们鼓励。我的终极目标,是排在一大队的后面,全支队第二名。”
会议室里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晚上八点半,陈卫镔吃完泡面,回到了办公室。
他关上房门,坐在沙发上,将双腿伸直,搭在了茶几上,闭上了眼睛。
孤儿院这个突破口,已经被一大队打开了,楚祥跳了出来。楚祥到底死了还是没死,祝平节和闻自高都没有明说,但听得出来,他们两个也很怀疑。凭着多年办案的直觉,感觉楚祥并没死,他是借着村里朴实的民风,制造了死亡的假象。
然而,这个假象一定看起来很真,不然,村民也不会无缘无故去相信他死亡的事情,要让村民彻底相信,就必须得有一个有力的证据去说服村民。这个证据是什么呢?
陈卫镔晃动了一下脑袋,活动活动筋骨。
看来,验明棺材里的人到底是不是楚祥,势在必行。闻自高提醒得对,为了不引起村民们的公愤,必须得提前做足了工作。
想着想着,他不自觉地在沙发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深夜十一点半。陈卫镔看了看四周,才发现自己还在办公室,一看手机,好几条微信,是老婆徐萧蓉发来,问他回家吗?于是,他赶紧收拾了东西,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