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宠坏的自然精灵：小暖的幸福人生第12章：身份确认

　　第二卷第12章：身份确认

　　DNA鉴定中心的玻璃门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小暖缩在走廊的塑料椅上，双手紧紧攥着老人粗糙的衣角。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胸膛，耳边嗡嗡作响，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爷爷，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小暖第三次小声问道，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哭腔。她不敢抬头看对面那对衣着光鲜的男女——他们从早上开始就一直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盯着她，女人的眼眶红得吓人，男人则每隔几分钟就要看一次手表。

　　老人咳嗽了两声，用布满老茧的手掌轻轻抚摸小暖的头发。他注意到女孩的辫子已经松散了，几缕发丝被汗水黏在额头上。"快了，等医生叫我们名字。"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胸腔里传来的疼痛让他不得不放慢语速。

　　走廊另一头，林夫人第十次从手提包里掏出绣着金线的手帕。她纤细的手指颤抖得厉害，手帕刚碰到眼角就又被打湿。"志远，你说会不会..."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光是说出那个可能性就会让希望破灭。

　　林志远握住妻子的手，发现她的掌心冰凉。"不会错的，"他的目光穿过走廊，落在那个穿着褪色碎花裙的小女孩身上，"她的眼睛和你一模一样。"他说这话时，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企业家惯有的沉稳此刻荡然无存，西装领带下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

　　鉴定中心的白炽灯在头顶嗡嗡作响，小暖盯着自己磨破的凉鞋尖。这双鞋是去年村里张婶送的，虽然大了两码，但已经是她最体面的一双鞋了。她偷偷抬眼，正好撞上对面女人泪眼朦胧的视线，吓得立刻低下头。那个女人看她的眼神，就像饿了好几天的野猫看见鱼干一样。

　　"林小暖家属！"护士推开诊室门，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

　　诊室里消毒水的气味浓得让人头晕。小暖被安排坐在一张过高的检查椅上，双脚悬空，不安地晃动着。医生推了推眼镜，将一份报告推到茶几中央。纸页翻动的沙沙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经过三次复核，DNA比对结果显示..."医生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匹配度达到99.99%，可以确定是亲子关系。"

　　林夫人发出一声介于啜泣与尖叫之间的声音，整个人向前扑去，却在即将碰到小暖的瞬间硬生生停住——小女孩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缩到了老人身后，只露出一只眼睛警惕地看着她。

　　"小暖，我是妈妈啊..."林夫人跪在地上，精心打理的卷发垂落在脸颊两侧。她伸出手，腕上的钻石手链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最喜欢抓妈妈的手链..."

　　小暖的呼吸变得急促。她确实做过一个梦，梦里有很多亮晶晶的东西在眼前晃动，但那些碎片般的记忆只会让她更加困惑。她转向老人，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问："爷爷，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叫我林小暖？我叫王小草啊。"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刺进林志远心里。他注意到老人瞬间僵硬的表情，以及小女孩依赖的姿态。五年了，他们找遍大半个中国，在无数个福利院和派出所留下资料，却没想到女儿会被卖到这么偏远的山村，还被改了名字。

　　"这位...老先生，"林志远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文件，"这是当年的报案记录和寻人启事，还有小暖的出生证明。"他的手指在照片上停留，那是周岁的小暖穿着鹅黄色连体衣，坐在铺满玩具的地毯上笑的照片。

　　老人的目光扫过那些泛黄的纸张，又低头看了看紧抓着自己不放的小暖。他想起五年前那个雨夜，人贩子把这个发着高烧的女婴扔在他家门口时说的话——"反正你也没几年活头了，就当积德行善"。

　　"我需要单独和孩子谈谈。"老人最终说道，声音沙哑但坚定。

　　鉴定中心后门的小花园里，蝉鸣声此起彼伏。小暖坐在长椅上，手里攥着一朵刚摘的蒲公英。她专注地吹着那些白色小伞，看它们乘着风飘向远处。

　　"小草，"老人很少用这个名字叫她，每次这么叫都意味着重要的事，"如果...如果那两个人真的是你亲生父母..."

　　"他们不是！"小暖突然激动起来，蒲公英茎在她掌心折断，"我有爸爸妈妈！爸爸去城里打工了，妈妈说等赚够钱就回来接我！"这是村里孩子都听过的谎言，但她固执地相信了五年。

　　老人剧烈地咳嗽起来，这次持续的时间比以往都长。小暖慌忙拍打他的后背，摸到一把嶙峋的骨头。等咳嗽平息，老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褪色的红布包，层层打开后露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一对年轻夫妇抱着婴儿站在"爱心福利院"的牌子前。

　　"这才是你真正的爸妈，"老人指着照片上的夫妇，"他们把你寄养在福利院，说好三个月后回来接你，结果..."他的声音低下去，"福利院失火，档案都烧没了。人贩子趁乱抱走了好几个孩子。"

　　小暖盯着照片，某种模糊的熟悉感涌上心头。照片里的女人也戴着那条亮晶晶的手链，婴儿手腕上有个心形胎记——和她左手腕上的一模一样。她的视线开始模糊，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在照片上。

　　"那...那爷爷呢？"她哽咽着问，"爷爷不要我了吗？"

　　老人用袖子擦去她的眼泪，动作粗粝却温柔。"傻孩子，爷爷老了，病了，"他指了指自己发黄的指甲和凹陷的脸颊，"医生说我最多还有半年。那对夫妻看起来是好人，他们会..."

　　一阵尖锐的疼痛突然袭来，老人猛地弯下腰，一口暗红色的血吐在水泥地上。小暖的尖叫声引来了正在附近等待的林氏夫妇。林志远立即掏出手机叫救护车，而林夫人则一把抱起小暖，不顾她的踢打挣扎，用昂贵的羊绒披肩裹住她沾满泥土的小脚。

　　救护车的鸣笛声渐渐远去。医院走廊里，小暖蜷缩在塑料椅上，身上还裹着那条带着香水味的披肩。林夫人坐在两步之外，手里捧着一杯根本没动过的热茶。

　　"你爷爷会得到最好的治疗，"林志远蹲在小暖面前，平视着她的眼睛，"我已经联系了省立医院的专家团队。"

　　小暖把脸埋进披肩里，闷声说："我要等爷爷醒过来。"

　　林夫人突然放下茶杯，陶瓷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格外清脆。"五年了..."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我每天都在想你被带去了哪里，过得好不好..."她伸手想摸小暖的脸，却在最后一刻改为整理女孩凌乱的刘海，"妈妈不会强迫你，我们可以慢慢来。"

　　小暖偷偷抬眼，发现这个自称妈妈的女人眼睛红得像兔子，昂贵的妆容被泪水冲得乱七八糟。某种奇怪的感觉在胸口蔓延，她下意识抓住了女人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指。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林夫人瞬间泪如雨下。她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碰触小暖的手腕，轻轻抚摸那个心形胎记。"你出生时只有四斤六两，"她哽咽着说，"医生说胎记是你的幸运符..."

　　诊室门突然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表情凝重。"病人需要立即转院，"他摘下口罩，"肝硬化晚期，伴有肺部感染。县医院没有治疗条件。"

　　林志远立即站起身："我已经安排了省立医院的救护直升机，二十分钟后到楼顶停机坪。"

　　小暖听不懂这些医学术语，但她读懂了大人脸上的表情。她跳下椅子冲向诊室，却被林夫人拦住。"让爷爷看到你哭会难过的，"女人蹲下来，用香奈儿外套的袖子擦去小暖的眼泪，"我们给小暖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见爷爷好不好？"

　　医院的洗手间里，林夫人用湿纸巾仔细擦拭小暖脏兮兮的小脸。当看到清水变成灰褐色时，她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她从爱马仕包里掏出随身带的儿童面霜，轻轻涂在小暖皲裂的脸颊上。

　　"疼吗？"她触碰着小暖耳后的一道伤疤，声音轻得像羽毛。

　　小暖摇摇头："去年砍柴时树枝刮的。"她好奇地看着镜子里变得白净许多的脸，突然发现自己的眼睛形状真的和这个阿姨一模一样。

　　夕阳西下时，小暖趴在直升机舷窗上，看着下面越来越小的县城。爷爷躺在担架上，戴着氧气面罩，但至少醒过来了，还对她眨了眨眼睛。林志远正在用手机安排住院事宜，而林夫人则一直握着小暖的手，生怕一松开她就会消失。

　　"那个..."小暖犹豫地开口，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女人。

　　"叫妈妈，"林夫人柔声说，却又立即摇头，"不急，你想叫什么都可以。"

　　小暖低头玩着座椅上的安全带："爷爷真的会好起来吗？"

　　机舱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螺旋桨的轰鸣声。林志远放下手机，斟酌着词句："最好的医生会用最好的药。"他没有正面回答，但小暖听懂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心脏。她想起村里张奶奶去世前的样子，也是这么黄黄瘦瘦的，大人们说话时都用那种奇怪的语气。小暖突然抓住林夫人的手："如果我跟你走，你能保证爷爷不会死吗？"

　　这个问题太过直接，林夫人的嘴唇颤抖起来。她看向丈夫，后者轻轻摇头。"没有人能保证生死，小暖，"林志远的声音低沉而诚恳，"但我们能保证爷爷最后的日子不会痛苦。"

　　直升机开始下降，省城的万家灯火在暮色中闪烁。小暖把额头贴在冰冷的玻璃上，眼泪无声地流下来。她隐约意识到，无论DNA报告上写着什么，她的生活从今天起都将天翻地覆。

　　当舱门打开时，一阵带着汽车尾气的热风扑面而来。五六个白大褂推着担架车迎上来，为首的医生和林志远快速交谈着医学术语。小暖被抱下直升机，双脚落在陌生的水泥地上。

　　"小暖，"林夫人蹲下来，指着远处一栋灯火通明的大楼，"那是爷爷的新病房。而那边..."她转向另一个方向，城市天际线上矗立着一座玻璃幕墙的高楼，"那是我们的家。"

　　小暖望着那座仿佛会发光的建筑，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她想起山村土屋里的煤油灯，想起秘密基地的萤火虫，想起爷爷用旧报纸糊的窗户。这个世界太大太亮，她只想回到那个漏雨但温暖的小屋。

　　就在这时，她的手腕突然开始发烫。那个心形胎记泛出淡淡的绿色光芒，转瞬即逝，但足够让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林氏夫妇震惊地对视一眼，而小暖自己则困惑地摸着胎记——这是她的能力第一次不受控制地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