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圣之从早朝回来之后,跨进锦示司内,这些个人立刻噤了声,再没有胡言乱语的了。而崔圣之冷淡的目光掠过后,解开外面罩着的锦袍,便也毫不理会,负手朝里面走着,与站在门边静静候着的无争说:“去将陆云袖与小碧唤到堂中来,便说有事告知。”
无争领会,刚要离开,崔圣之又不冷不热的说了句:“还有,你何时将小碧未婚夫的名头解决掉,再何时回我身边当差。”
无争额上冒出了滴汗。小碧的未婚夫可是小碧说的,至今整个锦示司里头还胡言乱语,倒是让自己有苦难言。他本就不太多话,如何能解释的清楚无争其实是中间最倒霉的那个人?他倒霉到别说救人行动没参与,还被苦哈哈的派去西南当值,然后再连夜疯赶回朝都来,如今又要受这声名所累,可真是遭受池鱼之殃啊!
陆云袖听闻崔圣之早朝归来,立刻奔出了房间,小碧在后头跟着,还连声喊着:“姐姐你慢点,小心别摔着。”
陆云袖冲进了堂内,一双水眸大眼直直的盯着崔圣之,“崔大人,可有消息,我真是……真是一天都等不了。”
崔圣之垂头捧着手里头请来的圣旨,目不斜视的说:“坐。”
小碧慌忙赶上陆云袖,将她按在椅子上,生怕她太过激动,崔圣之则撑头说:“西南一隅易守难攻,这是目前皇上无法对西南用兵的缘故。如今叶隐风在西南失踪,他已经授意让我在西南秘密调查。毕竟……”
崔圣之顿了顿,媚眼流光处,斜睨到的是陆云袖脸上万般隐忍的苦楚,便放缓了语气,“叶隐风失踪之事,如今必须保密。因为他代表的便是大梁的安危,若果被外面诸国知道,只怕会立刻发兵,所以圣上的意思,是让我拿着这道圣旨,可在西南调兵,务必将叶隐风掘地三尺的给挖出来。”
陆云袖这才舒缓了口气,她昨夜又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时不时的就是叶隐风决然离去的背影,但她始终不信,叶隐风会真的出事,正如同大梁的百姓对叶隐风的期待一般,从来不会有人觉着他会倒下,陆云袖的声音斩钉截铁的在堂中响起,“我相信他不会有事,叶隐风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战场上,而不是在那等偏隅。”
崔圣之颇为欣赏的看了她一眼,果然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能够临危不乱,而且依着她与那沈风栖之间的关系,说不定她在西南,反而是一步好棋。他将圣旨收好,缓缓起身,“那你,便随我去西南吧。”
“我也去!“小碧连忙附和了句,见崔圣之的眸光微微一变,她才嘟囔着说:“姐姐是个孕妇……我若是不去,路上谁照顾她,难不成让其他大男人管着么?”
崔圣之见她颇为紧张的表情,便点了点头,“倒是连你也似乎变聪明了些。”
小碧露出了甚是惊异的表情,什么?她就那么笨么?明明还是挺聪明的,见崔圣之不再理会她们,自己一个人垂首静谧的思考,显然是要想明白西南那地方的关节。小碧也就不再多加打扰,只要带上她去就行。
崔圣之单手在桌面上轻轻的点着。
沈风栖去西南送沈柔,当然不可能仅仅是为了沈柔,鸣秦王府里头上官轻鸿倒是还有沈柔这条暗线可以利用;而陆云袖对于沈风栖也是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所以他们几个人上西南倒是有很多助力。
无争刚刚从西南归来,对那边也算是比较了解,那么无争是要带上的。而骆虎与西南驻军可以联系,并且应该有一套与叶隐风暗地沟通的方法,所以骆虎也是要带上。茯苓虽然是个孩童,但是他便于几个人隐藏身份。那么他们这几个人可以算作举家搬迁至西南的商人,茯苓嘛……就是他和小碧的儿子,无争是护卫,骆虎当管家,而陆云袖这孕妇则是侍妾,这倒是委屈了陆云袖。
不过陆云袖为了见叶隐风,她自己应该会识大体。西南那边因为地处偏远,一向民风诡异,尤其是那地方蛇鼠虫毒最是严重,去前应得让茯苓带好药材,以免到了当地捉衿见肘。当然,最好的方法,就是去做药材生意,也减免了更多的麻烦。
崔圣之想好之后,便抬声喊道:“茯苓、无争你们二人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