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已经落尽山下,抹去了它的最后一缕余晖,黑夜悄悄降临。
但此时的平安镇县衙却是灯火通明。
衙役门正拿着杀威棒立大堂的两侧,在这沉积威严氛围中在孙浩然正跪坐在大堂中央。
李县令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状告何事?”
刘喜双手一拱,恭敬道,“草民李平,平安镇生人,今日状告孙记绸缎铺掌柜孙浩然谋财害命,及杀人未遂!”
刘喜此话一出,围在门口的镇民都惊到了,他们左右围在一起,讨论声不绝于耳。
“肃静!”,李县令再一拍惊堂木,“李平,你状告孙浩然谋财害命,杀人未遂,是否有证据?”
“有。”,刘喜从手上掏出一张折叠的纸,将它举过头顶,“大人,这是草民的诉状。”
年迈的老师爷一伸手,就有衙役从刘喜手中取走递了过去。
老师爷在烛火下认真观看,面容严肃。看完后,他将诉状递给李县令。
看着刘喜的诉状,李县令怒火中烧,他啪的一拍桌子,“孙浩然,你做的恶事简直丧尽天良!还不速速招来!”
孙浩然低头伏在地上,“草民冤枉啊,大人!草民不知道这李平说的是什么,这叫草民如何招供?”
听着孙浩然委屈的声音,围在县衙外的镇民也好生奇怪。
“这孙掌柜平时也挺好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是啊,他脾气好,从来没发过火呢。”
“是说不是啊,他还把蜀锦低价卖给我们,反正我是不相信孙掌柜杀人。”
“我也不信。”
“我觉得孙掌柜不是这样的人。”
“肃静!”,李县令一拍惊堂木道,“李平你说。”
刘喜向端坐在案桌之后的李县令一拱手,这才踱步到孙浩然身边。
“孙浩然你认识孙攀,是也不是。”
“是。我们是有生意上的往来,又都姓孙,所以才关系不错,但是这并不代表我杀了孙攀。。”
刘喜轻笑,“我可没说你杀了孙攀。”
孙浩然低着头不说话。
“我再问你,你认识王麻子,是也不是。”
孙浩然坦然,“我是认识,可是这外边的乡亲有哪个不认识?这王麻子游手好闲是出了名的,这镇上的人都是认识的。”
听着孙浩然的话,镇民再次讨论出声。
“是啊,这王麻子成天到处乱窜,谁不认识啊。”
“是啊,之前那王麻子还用石头扔我的鸡。”
“这王麻子游手好闲,还老是被赌坊打出来呢。”
“要我说,这王麻子死了也不可惜,谁让他光作恶不做人呢。”
旁边就有人反驳他了,“王麻子虽然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可那到底是条人命,你怎么能这么说。”
眼看着下边都快打起来了,李县令又一拍惊堂木才安静下来。
此时刘喜再次发问,“孙浩然,你认识钱翠花,是也不是。”
“是。”,孙浩然再次伏地行礼,却把话口对准了李县令,“大人,这孙攀,王麻子还有钱翠华都是平安镇的人,草民认识也不奇怪。要是只要认识他们三个那就是杀人凶手,那平安镇认识他们三人的可不少。”
此话一出,县衙外的镇民沸腾了。
“是啊,我也认识王麻子,钱翠华,认识孙攀,难道我也是杀人凶手?”
“孙掌柜说的对,认识的就是杀人凶手,那杀他们的人可多了。”
“不能这样就下定论。”
“对!不能这样就说孙掌柜是杀人凶手!”
“不能。”
“对,不能!”
看着群情激奋的镇民刘喜心中冷笑,这个孙浩然还真是会操纵舆论。
“孙攀死的当天,你是否一个人在家?”
孙浩然沉声道,“是,但是这并不能代表什么。”
“当天你去桥机酒水铺购买了三金花雕酒。”,刘喜转身,“你为什么会买这么多的酒呢?你可是从来不喝酒的。”
这一点孙浩然狡辩也是无用,他确实去了桥机酒水铺买酒了,随意一人去调查一下就能知道。
“我是买了酒,但是这个酒我用来腌菜和水果了。大人,您可以派人去查看,我家里就有腌制好的果子。”
“不必了。”,刘喜抬手制止。
“你确实已经腌制好了果子,但是这酒你刚开始可不是用它来腌制水果。”
“孙攀死亡的当天,你邀请他去你家喝酒,所以你才提前去桥架酒水铺买酒准备招待他。但是当天你并没有料到会发生意外。
那就是孙攀发现了你卖给他的蜀锦是劣质的被淘汰下来的蜀锦,这批蜀锦与你之前低价销售的蜀锦就是同一批货。
在那时,愤怒的孙攀与你发生激烈的争执。同时他要求你归还你向他借的那五百两银票。
在争吵的混乱中,你将孙攀杀死。”
刘喜看着一直跪在地上,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孙浩然继续说。
“一个多月以前,你在隔壁的顺故城县花了一大笔钱买了一个坑洞,结果这个坑洞坍塌压死了包括顺故城县的县令手下的一个长随在内的十三人。
为了摆平此事,你花了不少的银钱。因此,当孙攀再次向你购买蜀锦,并说明是着急要运往三百里外的毛秋国时,你起了贪心。
你低价购买了残次的蜀锦,又高于市场价格卖给了孙攀,同时又向他借银五百两。
为了表达感谢,你提议请孙攀吃饭,后你又去桥机购买了酒水。
谁知不久后的孙攀竟然再次查看了运往毛秋国的蜀锦,他发现了你的小心思,这才冲进你家门,后酿成惨剧。”
“若是仅此一事尚可说你是失手杀人,可是接下来你做的事那就是丧尽天良!”
“你算准了绿玲在百花楼待过的特俗身份,也知道她并没有亲人朋友。因此在你杀死孙攀后用迷药迷晕绿玲,将孙攀的尸体运回了孙宅,安置在了绿玲的床上。
同时你又用绿的手帕包裹住杀死孙攀的凶器,将凶器放置在房梁。”
孙浩然面色沉稳,“你空口白牙就颠倒黑白,简直是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