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喜走的是小门,正好路过马亮家的窗户。
整个房间静悄悄的,有微微的光亮漏了出来。
房间里有灯没关,很有可能有人。
刘喜理了理有些杂乱的衣服,将沾染了血迹的手背在身后,随后去敲了敲门。
“马叔,马叔,你在吗,我是二丫。”
屋子里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
刘喜再次试探的敲门,“马叔?”
“马叔你在吗?”
几次之后,没有得到回应的刘喜不再犹豫,对着房门微微使力。
“吱呀。”
一声之后,房门开了。
将除晦握在手中,刘喜谨慎的压低身子,轻声道,“马叔,我进来了。”
她跨过门槛,一步步走了进来。
鼻尖萦绕着鲜血的味道,昭示着屋内的不平静。
屋内的地上此时正歪七扭八的躺着一具尸体,鲜血铺了满地。
刘喜上前一步,绕开满地的鲜血,慢慢蹲下。女人头发铺了满脸,刘喜缓缓拨开,露出了她的面孔。
三四十岁的女人,熟悉的肤色,这正是马亮的新婚妻子。
刘喜伸出手,将手伸向了女人的腋下。
腋下一片冰凉。
人,已经死了有段时间了。
“哈。”,她叹了口气,站直了身子。
女人并非是死于老马的手下,哪怕是她腹部被豁开一条巨大的口子。
这是死于利器所伤,并且并非是一次造成的伤口。
有人杀了女人又想要嫁祸给老马。
凶手会是谁呢。
刘喜手指摩擦着,转而搜寻马亮的家中。
在衣柜的深处,一个夹在冬天的厚毛衣中发现了一个白色的卷起来的小袋子。
刘喜伸手去拿,摸出了是一本小册子一样的东西。
袋子被展开,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县医院。
袋子中装的是一本病例,病历上写着的名字是马建国,年龄是八十岁,这应该是老马的病例。
刘喜仔细翻阅病例,发现这时一本去年的病例,病历上显示马建国在去年就已经检查出得了肝癌了,医生建议他住院治疗。
同时,这本病历上还检查出老马患有冠心病,时长容易出现心绞痛,鉴于老马年纪太大,不建议其他治疗,医生为他开了硝酸甘油,并明确写明要在舌下含服。
刘喜仔细回想今天村民们的所有谈话,她隐约记得老马好像是才检查出肝癌的,并且一检查出来就是肝癌晚期,在医院治疗了几个月就回了老家才对。
这本病历上的时间为什么会是去年呢。
刘喜将所有东西卷吧卷吧塞进了裤兜里,再次来到女人的身前。
她伸手将女人的全身裤兜都搜查了一遍,但是毫无收获,就在她要站起来的一瞬间,手落下划过了女人的胸口。
“嗯?”
刘喜一愣,这触感不对啊。
“勿怪勿怪啊!”,刘喜双手合十拜了拜,随后两个指头微微翘起,顺着衣领伸了进去,很快就夹着了一只老年机。
手机还有电,刘喜蹲着查看了半晌。
与女人最多通话的是一个叫‘酒醉的男人’,他们基本每天都有通话,最近这段时间尤其的多,一天能有两三通,而最后一次通话是在半个小时以前,是未接来电。
就在刘喜查看手机时,一道信息传了过来。
刘喜蹩脚的使用着老年机,终于打开了信息页面。
这条短信依旧来自酒醉的男人,信息上只有短短几句,大意就是我已经到了,你什么时候来?
刘喜没有管他,打开所有的信息矮个看了个遍。
信息很少,但是串联起来刘喜也能猜个大概。
这女人是个骗子,而酒醉的男人与她是一伙儿的,他们专门骗这些娶不上老婆的男人的钱,马亮就是他们的目标。
两天前女人摸清了马亮放钱的地方并忽悠马亮为她买了包括结婚用的三金在内的不少首饰。
本来,约定好等结婚以后几个月在跑走,但是结婚当天,也就是昨天下午,老马去世这件事让他们看到了机会。
因此,他们决定当晚就趁着月色带着马亮的钞票跑走。
现在看来,不论是因为什么原因,他们失败了。
女人最终惨死在马亮的家中,而男人依旧不知道在哪里等待着。
刘喜叹了口气,就在她起身准备离开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随后,数道脚步声传来,大门被打开,无数人涌了进来。
“死人了!”
“怎么又死人了!”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时,昊野平健上前一步,他眯着眼左右环视,像是在寻找什么。
“在找什么?”,村支书好奇的问道。
昊野平健微微一笑,“在找杀人凶手。”
“?”
看着目光惊异的村支书,昊野平健没有任何想要解释的心情。
他左右找了找,随后停在了原地,手中动作不停。
扒在房梁上,依靠着阴影巧妙隐身的刘喜瞬时间感觉到一阵疼痛。
“很能忍啊。”,昊野平健感叹道。
他伸开握着的手掌,那手掌的正中央躺着一只小小的透明玻璃瓶,玻璃瓶的中央凝固着一抹红色。
昊野平健两只捏着那小玻璃瓶,轻轻晃动了两下,随后,玻璃瓶中的那抹红色开始疯狂的跳动着,像是要冲破屏障一般。
“唔!”,扒在房梁上的刘喜瞬时间发出短促而微弱的呼声。
她脖颈的青筋激烈跳动,皮肤瞬时间覆盖上一抹红色,浑身都是要爆炸一般的痛感。
刘喜双目赤红,死死的盯着昊野平健手里的那支小玻璃瓶。
她中计了!
马亮不知所踪,而他的新媳妇惨死家中,刘喜一旦被发现那就是嫌疑最大的杀人凶手。
哪怕她有千张嘴解释,也不管人是不是她杀的,她都逃不了干系。
刘喜目光狠厉,昊野平健真是好计谋!
新媳妇的死八成跟他脱不了干系,就算不是他动的手,他也一定参与其中。
刘喜咬着牙,死死地闭着嘴,感受着血液在身体中翻涌着,想要冲破皮肤喷溅而出的痛感。
救霍极恐怕也只是他设计的一环,究其原因就是要取走她的血液,加以控制。
昊野平健!卑鄙小人!
就在刘喜青筋越发鼓胀时,门外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
“杀人啦!杀人啦!”
“快出来啊!”
人呼啦啦的没了一大片。
昊野平健不甘心的甩了甩小玻璃瓶再次环顾四周,“叫她给跑了。”
血毒带来的痛苦非同一般,既然没有将人逼出来那大概就是跑了。
“哼!”,昊野平健冷哼一声,将小玻璃瓶仔细的放置好,这才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扒在房梁上的刘喜顾不得平息血液的翻腾,她立刻轻巧落地,扒着后窗户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