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秦王说的是任何人。任何人都不能出崇明宫！”
“大胆，你们想干什么？”
“啊！杀人啦！”
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嘈杂声，有人发号施令，有很多人跑来跑去，还有质问和惨叫声。
林舒心头一咯噔，不会这么倒霉吧？秦王控制崇明宫好几天都没有任何动静，然后自己再来，就忽然宫变了！
慧皇后也变了脸色，急声询问：“青姑姑，外面发生什么事？”
门忽的开了，两个甲胄森严的士兵将一个女人给扔进门里。
“青姑姑！”慧皇后猛地从床榻边站起身，眼底惊惧，面色惨白。
青姑姑浑身是血，趴在地上手努力往前伸，眼睛瞪起来老大：“皇……皇后娘娘……快跑，秦王……亲王反了。”
“秦王，反了？！”
慧皇后哆嗦着嘴唇，腿软的又一屁股坐回床沿上，一贯雍容华贵的她惊惶的一把抓住弘业的胳膊：“皇上，皇上，秦王，秦王反了！”
刚醒过来的弘业就遭遇儿子谋反，他整个人也惊愕当场。
一国之主一国之母都乱了，最淡定的反而是林舒。
林舒也是硬着头皮强撑。再说不淡定又能怎么样？大喊大叫外面的事就能消失不见？反正自己有空间，最危险也不过是开了空间藏进去。别的不想，至少能保住命。
林舒过去检查青姑姑，一刀透胸，血将身下的地面都染红了。瞳孔放大，已经气绝。
起身往门口走了一步，好几把钢刀猛地架起挡住门：“秦王有令，出门者格杀勿论！”
林舒从开着的门看到外面还在集结士兵，看到慧皇后带来的随从都被就地斩杀，看到洁白的大理石地砖上洒满鲜血。庆幸，没带小红和云锦来。不然这一刻，她们只怕也成刀下亡魂了。
“我是来关门的，皇上刚醒，吹不得风。”林舒关上门，也关上满眼的血腥。
回到龙塌前，见慧皇后浑身哆嗦，面无血色。弘业皇帝则胸口起伏，目露惊愕和愤怒。
当年弑兄篡位的弘业应该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会因果报应的被亲生儿子给逼宫了。
真是印证了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弘业遭此变故，人没有怒急攻心再此昏厥过去，反而愈发精神起来。可见林舒给他服用的药开始出现效果了。
“皇上，您觉得秦王谋反是一时冲动，还是谋划已久？”林舒问弘业。
弘业道：“秦王不是逞匹夫之勇之辈，他能有今天这举动，一定是谋划已久。”
林舒点头：“看来皇上还是了解秦王的。”
弘业转头看林舒：“小姑娘，你似乎知道什么。”
林舒道：“还阳丹里面含有多种有毒物质。服用此药来治病无异于饮鸩止渴。长期服用后毒素慢慢深入骨髓，就是大罗金仙也回天乏术了。”
慧皇后惊的够呛：“舒儿，你说袁谷子献给皇上的还阳丹其实是慢性毒药？”
“是的，还阳丹会让人产生依赖的毒药。服用后身体就会精神饱满，不止疲倦。不服用就会精神倦怠，浑身难受。但它并不是真的能治病，只是提前透支人的精气而已。比如一个人还有十年寿命，但服用此药后，可能一两年阳寿就会尽了。”
这一次换弘业大惊了：“你……你说孤命不久矣？”
尽管这很残忍，但却是事实。
林舒点头。
弘业瞠目愕然好一会儿后才缓过神，长长叹口气。
“孤已经对还阳丹产生依赖了。服用之后，全身轻松。一日不用，浑身每一块骨头都是疼的。提不起精神做任何一件事。孤也意识到这不是好事，但……孤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会是要命的毒药。”
慧皇后切齿道：“还阳丹是袁谷子献给皇上的，如今看，皇上去岁狩猎遇到袁谷子绝不是偶然了。”
弘业回忆道：“去岁狩猎，孤追一只小鹿到林子深处，不觉迷了路。寻出路时，在山谷里看到仙风道骨的袁谷子使用鼎器炼药。攀谈后得知，袁谷子鹤发童颜是常年吃长生丹的缘故。孤也想长生不老，便向袁谷子重金求药。但袁谷子说孤不是修道之人，不能炼长生术。但如果服用还阳丹，活到一百岁还是没问题的。”
林舒道：“皇上遇到袁谷子的确不是偶然，是秦王安排的。”
弘业大惊：“你是怎么知道？”
林舒抓抓脖子，到床前就跪下了。
“舒儿顽劣，进到宫中后，听闻天机阁里有个半仙道士能掐会算。一时好奇，就趁着夜色进去天机阁，想问半仙自己命格如何。结果爬窗户看到半仙将人皮面具撕下来擦洗。原来半仙根本不是鹤发童颜，道骨仙风，就是一个满脸麻子的糟老头子。舒儿生气半仙是个欺世盗名的骗子，便进去给他揍了一顿。
袁谷子怕挨揍，竹筒倒豆子的说他以前就是大街上装瞎算命的骗子，所做的一切，都是秦王授意的。舒儿一看，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害怕的踢翻害人的炼丹炉就跑了。然后第二天就听闻袁谷子服药暴毙的消息。”
慧皇后气得一拍床沿：“秦王狼子野心，居然找个江湖骗子来毒害皇上！”
弘业则伸手将林舒给拉起来：“舒儿一时贪玩，撞破秦王诡计。无过，有功。只可惜孤着了狼崽子的道儿，竟被他算计至今。”
林舒起身站到一边，试探的问：“皇上，现在我们怎么办？就只能等死了么？”
弘业咬肌绷紧，眼底睨出王者之气：“秦王想做这新汉江山第七任的王，怕不是他想的那么容易。”
林舒彻底放心了。
狗皇帝弑兄夺位，杀三朝元老树威信，囚禁几十位皇族下昭狱。两次带兵出征灭掉一国。在位三十年，双手沾满鲜血，怎么可能就是自己开始看到的病歪歪的糟老头子模样？
林舒敢站队，就是笃定弘业不可能一点反击手段都没有，轻轻松松就被儿子抢去王位切了脑袋。
而且，就算弘业的狠厉和霸气已成过去，年老沉迷女色，昏聩无能，站队失败，外面的林玥也不会任由秦王逼宫成功，对自己这个盟友不管不顾的。
外面的云锦，这时候应该已经将自己遇险的事告知外面了吧。
弘业招手示意林舒上前，从身上拽下一块龙纹玉佩递给林舒，并附耳说了几句话。
林舒将玉佩贴身藏好：“皇上请放心，我林舒定会将东西送到，救皇城危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