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
林玥四平八稳的坐到床沿上。双腿分开与肩同宽,双手放在两腿上。
韩莫非则拉过一个小圆凳侧身坐到林玥身前,一身月白长袍,大白鹅似的摇头晃脑。
“危险,危险。刚才某人真是看入神了,连我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你轻功是不如我,但在警觉这一块,我可是甘拜下风的。所以说,红颜误国,红颜祸水,长得好看的女人就是碰不得,说迷失就迷失了。”
林玥脸色拉起很长:“ 长得好看不是她的错。”
韩莫非直接笑开老大,狭长的眼角成了一条缝。
“哎呀哎呀,这还没咋地呢,就向着她说话了。我可还记得你跟我说过:这世上的女人死光了你都不会喜欢上她。”
林玥冷睨韩莫非:“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上她了?”
韩莫非很想当然的咧嘴笑:“你不喜欢她你抓着她的手不放?你不是总把男女授受不亲这话挂在嘴上么?跟我们一起长大的小师妹抓你手,你都不让呢,你却抓着她的手不放。甚至走神到我进来了都还不知道。耳听是虚,但我亲眼见了你还否认,七皇子,你是不是有点自欺欺人啊。”
林玥烦躁的凶出一句:“我抓着她的手不放是因为她手上的镯子是我母亲的遗物。而且那镯子目前无法摘下来!”
韩莫非:“……啊?”
“砰。”
林舒的头从手上滑到桌子上,磕的那叫一个疼。
脑袋晕乎乎的,我是谁,我在哪儿?
揉着额头左右看看,想起来了。自己在林玥房间呢,他刚才拽着自己手看他母亲遗物呢。
林玥呢?
内室有人说话!
踮起脚尖,林舒儿小偷儿似的蹑手蹑脚走到内室外,弓起身体从门缝往里看。
“脸拉这么长,真生气了?一个大男人总生气像什么话。”
“……”
“不知者不怪,我要是知道你刚才看的是鸢公主遗物,我也不会说你思春的话啊。”
“……”
韩莫非一脸舔狗的跟林玥说好话,两个手指还捏着林玥的衣袖晃来晃去。而林玥则巍然不动,气势这块拿捏的死死的。
林舒被门缝里的两人互动惊的外焦里嫩,心头小鹿直撞。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这俩男人竟不仅仅是同门关系,手足和臂膀关系,还是……情人关系!
林舒看韩莫非跟林玥腻歪,她心里则歪歪。
这是平行世界的新汉,相对应的是林舒世界一千多年前的西汉王朝。
林舒初高中历史学的不好,但野史却看了不少,给林舒最深印象的就是汉朝男男之风盛行。甚至还有皇上公然立男人为后的。
上官醇就好男风,林玥是他亲弟弟有这个基因不奇怪。而且林玥和韩莫非一起习武一起长大,那关系超越升华一下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怪不得林玥面对自己这倾国倾城,是男人就扛不住的脸蛋儿,却能做到面冷淡心不乱,原来人家好的根本就不是自己这一口。
“韩莫非你快别墨迹了,赶紧扑上去啊。对方正在气头上,哪有心思听你讲道理。此情此景,最简单有效的就是来一个粗暴的激情热吻。”
林舒外面看的真捉急,偷偷握拳给韩莫非加油打气。
她那个世界的二十八年,业余消遣除了看各种穿越宅斗宫斗小说,就是喜欢看纯爱小说。甚至曾经有一段时间,觉得只有男男之情才是这个世界上的真爱。
“你捏眉头是不舒服么?我给你按按头好不好?我的手法很到位你是知道的。”
韩莫非起身贴上去,那狐狸爪子又修长又白皙,简直就是千年受的标配。
林舒激动的搓手,对下一幕的动作大片非常期待。
“谁!”林玥对着门口忽然冷喝一声。
糟糕,被发现了!
心虚的林舒转身想跑,起身却发现腿蹲麻了,重心忽的不稳,竟一头撞开门,扎进内室去。
这一下摔得不轻。
林舒顾不上自己疼,只懊恼坏了人家好事。
仰头,对上韩莫非的惊恐,林玥的震怒,偷偷揉腿,满脸堆笑:“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好事了。你们可以继续,权当我是空气。”
一个大活人,怎么能当成是空气?
韩莫非一飘来到林舒面前,蹲身和她平视,眼底勾着似笑非笑:“同道中人啊,林三小姐居然也有爱蹲门爬窗的喜好。”
林舒白韩莫非一眼:“谁跟你同道中人,你那是本性猥琐,我是正巧赶上了。”
“五十步笑百步。”韩莫非见林舒一个劲儿的揉腿,便好心伸出手:“腿麻了?我给你捋捋筋脉。”
林舒忙将腿收到裙子下,小声提醒:“林玥在看着呢,小心他吃醋又不给你好脸色。”
韩莫非狐狸眼眨巴眨巴,坏坏笑起来:“你看着糙的不行,想不到还是个贴心细致人儿。你说不错,我若是给你揉腿,他铁定会吃醋。”
“看吧,这方面我还是拎得清的。”
“我也拎得清。”
林舒得意的翘尾巴,韩莫非也嘚瑟的摇头晃脑。两人鸡同鸭讲的很是热闹欢乐。
林玥见那俩人门口叽叽歪歪,还你冲我笑,我冲你笑。眼底颜色不知不觉就深了。
偷瞄到林玥脸色,林舒赶紧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我打瞌睡醒来的真不是时候,某人都生气了。我这就走,这就走。”
林舒说走就走,去外室不忘抱走桌上的几个匣子。
韩莫非狐狸眼一转,抬脚就跟着出去了。
小院门外,他凑到林舒耳边好心一句:“不是我爱管闲事,你既然知道他爱吃醋,那做了一大包的男人鞋垫,怎么就不送他一些?他要面子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不舒服。”
林舒一脸问号:“我什么时候给男人做鞋垫了?还做了一大包?你是发癔症呢,还是说胡话呢。”
“别掩饰了,我那天在客栈的窗户外都看见了。你挑灯做了大半夜针线活,做的不是男人鞋垫是什么?”
林舒顿时沙雕到狗呆:我做姨妈巾的时候居然被偷看了!!
先不说被偷看有多气愤,更郁闷的是:这男人脑洞开得够大,居然将自己做的姨妈巾看成是男人用的鞋垫子。虽然形状和大小也差不多,后世也有驴友这么干,但我做的真不是鞋垫子。
可这个要怎么解释?尤其又是在老封建的世界,男人对女人的那个事还忌讳到谈虎色变。
“好吧,我做了,还做了很多。”林舒咬牙承认:“那是给我哥哥做的,边关苦寒,怕他得老寒腿。”
“原来是给凌飞度那莽汉做的。疼哥哥是没错,但雨露也要均沾啊。林玥有十年寒症,双脚现在还经常寒凉。然后吧,我也有点寒腿。”
“……”
林舒稀里糊涂接了个大活,走的时候都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