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澜早在昭阳殿后院等的心焦,派阉人去前边看了几趟,终于等到‘人已经往这边来’的信儿。
“舒儿你总算是来了,再不来,我都要去前殿管母后要人了!”鹤澜站在门外等,看见林舒儿远远走来,过去就想抓她的手。
林舒侧身一把避开,笑嘻嘻道:“表舅舅的伤看来是无碍了,都能出院子了。”
鹤澜尴尬的将手背到身后,正了正神色:“这次外出游玩若不是遇到舒儿,表舅舅这时候舅在阎罗殿被小鬼磋磨呢。所以,表舅舅在这儿再次谢过舒儿。”
“表舅舅洪福齐天,就算没有舒儿帮忙也会遇到其他好心人的。”
“哪里还有别的好心人,多少人盼着我死还来不及呢。”
慧皇后冷声斥责:“胡说什么呢?还嫌盯着你的眼睛不够多是么?若不是你不听话总往外跑,能给别人下手的机会?进去好好反省,若再不知悔改,这辈子都别想再出昭阳宫一步!”
“母后息怒,澜儿错了,以后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鹤澜认错态度很好,上前扶住慧皇后的胳膊撒娇:“母后大人快进去吧,外面太阳大,可别晒黑了。”
慧皇后三十多才有这个小儿子,责之深,更爱之切。儿子一撒娇,她什么火气都没有了。母慈子孝的一起往后殿走。
鹤澜哄好了母亲,偷偷回头冲林舒笑。林舒装看不见,就和琳琅小声说笑。
这已经到了午膳时间。
慧皇后请林舒一起用了午膳,午膳后又跟林舒说了会儿话,就让琳琅送林舒回去。
鹤澜眼巴巴的看着琳琅将林舒给带走了,等人走的一点影子都看不到了,回头就跟慧皇后抱怨:“母后,这天还长着呢,你让舒儿这么早离宫干什么!”
慧皇后哼一声:“本宫再不把人送走,我儿子的魂儿就走远回不来了。”
鹤澜被母亲笑话也不在意,还紧着往上凑合。
“母后,澜儿是不是没骗你?她是真长得好看,又聪明伶俐,关键是还善良有本事。母后上个月还说澜儿该成家了……”
当母亲的怎会不知道儿子那点小心思,伸手戳到儿子的脑门上。
“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儿,当着母亲和妹妹的面儿也不知道避讳,眼珠子都要黏舒儿身上了。舒儿那孩子倒是个识大体的,一直躲着你,没被你带坏。”
鹤澜揉着脑门嘿嘿笑,“母后若是将舒儿许了澜儿,澜儿保证再也不往外跑了。”
慧皇后双手一收,正儿经八百的坐到椅子上。
“表妹能嫁表哥,表外甥女嫁表舅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母后这儿有一个条件……”
“母后,别说一个条件,您就是有十个条件,澜儿也一定答应。”
“她只能做侧妃。”
“……”
出宫的马车晃晃悠悠,林舒背靠着车厢打哈气,眼皮重的有些抬不起来。
林玥知道林舒这两天累着了,但一肚子的问题又不问不快。
“之前你着急的去见皇后说是有事,人见到了,事儿成了?”
林舒伸手捂嘴,又打一个大大的哈气:“没成。”
林玥有些意外:“原来你也有办不成的事,还以为你鬼心眼多,算计的事都能成呢。”
“我又不是神仙。”林舒没好气的横林玥一眼:
林玥想笑,但憋住了。
“所以,你到底在算计什么事,说来听听啊。”
林舒坐正身子,强撑精神说道:“今天是慧皇后给仁王选侧妃的日子,我之前着急进宫觐见皇后,是想做上官醇的侧妃。”
林玥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要做上官醇的侧妃?”
“对啊。”
林玥看林舒一副想当然的样子,声音冷了。
“上官醇今年三十五,比你大了整整二十岁。他有妻有妾,心术不正,丽妃更是心狠毒辣,不能容人。所以,攀龙附凤对你来说重要到这些都可以不管不顾?”
林舒火了:“咱们俩结盟这么久了,我在你心中就个喜欢攀龙附凤的人?我要是喜欢攀龙附凤,那我直接赖上隽秀别致,温柔体贴,还年轻未婚的八皇子岂不是更好?”
林玥一愣,自己怎么蠢得没想到这一点。知道自己误会了,但道歉是不可能的。
“那你真实意图是什么?”
“当然是为了你!”
“……为我?”
林舒坐到林玥身边,小声道:“上官醇是你谋大事的障碍,所以我就想借这次机会混进去仁王府给你做内应。顺便还能给他搅合的家宅不安,鸡犬不宁,伺机给他结果就更好了。只可惜算计失败,皇后选别人做上官醇的侧妃,没选我。”
林玥听林舒解释完这事,没感动, 居然是哭笑不得。
“幸好宋思慧没点你做上官醇侧妃,不然你的算计也是失败。”
“不可能!”林舒对自己的条件相当自信:“我有脸蛋有脑子有身材有手段,只要上官醇是男人,我就自信能给他拿下!”
“上官醇是男人不假,但他也喜欢男人。”
世界突然安静了,林舒连自己的呼吸都听不见了。
空气凝固了好一会儿后,林舒忽然拍大腿笑起来。
“哈哈……哈哈……可笑死我了……”
林玥嫌弃的很:“你中邪了啊。”
林舒直笑的肚子抽筋:“我跟你说,林梦儿被皇后点给上官醇了。不是侧妃,是侍妾。是没有三媒六聘,连正门都不能走,只能从旁边小门进去的侍妾。然后,然后你又说他喜欢男人。我现在想到林梦儿抓狂的样子就想笑,真是好笑到停不下来。”
原主林舒儿不是善类,林舒也不是圣母。她看到林梦儿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快意的啊,酸爽的啊,比中了五百万都高兴。
林玥被林舒气氛感染,也笑了:“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也是林梦儿咎由自取了。”
“对呗,多活该。要是换我去了仁王府,现在哭的调门都找不到了,哈哈。”
林舒高兴的摇头晃脑,瞌睡没了,眸子亮了,眼角眉梢都是恣意的嘚瑟。
马车晃悠了大概两炷香时间,停下。
“林姑娘下车吧。”赶车的说道。
林舒从马车上跳下来,看看面前的门楼子,又看看左右两边,忙抓住赶车的问:“这是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