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儿看似满口浑话,细品,却又不无道理。世间多少男人都没有如此胆略气概,却被她信手拈来恣意洒脱。
她若是个男子,定然就地结拜,歃血结盟。
可惜,是个女人。
林玥暗叹口气,开始宽衣解带。将湿透的衣服去外面用雨水洗干净,回来搭火堆边晾上。将靴子脱下来倒掉里面雨水,晾上。只穿着宽大的里衣里裤,坐下专心的烤兔子。
林舒蹲的腿都要麻了,憋不住问:“咱们合作的事,你觉得怎么样?”
林玥眼皮不抬:“你能活着走出去再说。”
“我当然能活着走出去!”
林舒兴奋异常,这事总算是成了。起身想回去躺会儿,减少体力消耗。结果起到一半发现腿真麻了,完全使不上劲儿的一屁股又坐回去。不仅屁股摔惨,还差一点坐到火堆上把自己烤了。
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揉着屁股迁怒林玥:“你怎么不扶我一下!”
一声音清幽飘过:“男女授受不亲。”
“……”
林舒默默问候林玥的祖先们,然后默默的头朝里躺到干草上。
兔子那么大,烤熟需要时间。等着无聊,就偷偷打开空间。发现行李箱那么大的空间现在有中等冰柜那么大。如果再遇到紧急情况,进去避难完全没有问题。里面的急救箱也大了一倍,经济装的药品都成了优惠实用装。
家里有粮,心里不慌。吃一颗止疼药,又吃一颗抗生素。收起空间后就盘算要再接再厉,尽量快点让林玥说出自己长得真好看。
林玥将衣服烤干穿上,兔子也烤好撕开。他将四只肥腿拽下来给林舒,不好的部位自己吃。
看在他将好肉给自己的份上,林舒决定暂时原谅他该死的男女授受不亲。
肚子早饿的咕咕叫,兔子肉又外焦里嫩,香而不腻。林舒抱着兔子腿啃得满嘴油,吃的那叫一个香。同样啃骨头,林玥却是细嚼慢咽,举手投足尽显贵气。
“林玥,跟我说说你的事呗?咱们都要合作了,彼此坦诚、消息互通是最基本信任。我的事你都知道,你的事我还都不知道呢。”
“食不言寝不语。”
“荒郊野外就别那么多讲究了,适时变通,才是聪明人。你就跟我说说呗,你一个皇子是怎么到这边陲小城的。你在林重安这儿隐姓埋名又是在躲什么。”
“吃也堵不住你嘴。”
林玥觉得林舒儿聒噪的好像渣渣鸟儿,嫌弃的转过身背对她,继续吃东西。
“老古董,老迂腐。”
林舒冲林玥后背比一个鬼脸,然后故意吧唧嘴,将吃东西声音弄得很大。最后四只肥腿都进了五脏庙,撑得林舒肚子圆滚滚。拿起干草边的一截衣袖擦擦手和嘴,见林玥还有半个兔身子没吃完。
吃东西这个磨蹭,真是急死人。算了,先躺下打个盹儿,等他吃完了再问。
这一打盹,竟然睡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林玥在讲故事。
是做梦?还是……
“南国疆土不大,山清水美,鱼米之乡。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新汉觊觎南国物资丰富,景色秀丽,想将南国据为己有,做新汉的后花园。南国兵事薄弱,皇帝不想刀兵之见,只能忍辱岁岁纳贡新汉。
新汉六代皇帝杀兄夺位,不顾纲常。私自撕毁两国合约,起兵南国。兵临城下,南国皇帝为保护百姓,含泪将最宠爱的女儿送去皇帝帐中。南国公主有倾城之姿,新汉皇帝见之痴狂,得此美人两天没出大帐。出来后,便下令班师回朝。并写诏书告天下,有生之年不再南下。
南国公主跟新汉皇帝回到京都,被封南贵妃。满堂朝野皆不满皇帝此举,谏言南贵妃是祸乱帝心的祸水,是皇帝成为开疆扩土圣主明君的绊脚石。皇帝开始不以为然,但新汉上下皆私下议论皇帝贪恋女色,而总被大臣诟病的南贵妃又因身怀六甲,腰肢走样,美貌不复。皇帝开始后悔,自己为这个女人放弃唾手可得的南国是错的。
日久爱驰,不受宠的妃子在宫中日子艰难,就连宫人下人都敢给她脸色看。南贵妃十月怀胎,一朝诞下麟儿。新汉大臣又谏言皇帝,身带异国血统的男孩不能留,留着必是祸害。南贵妃对皇帝立毒誓,和孩子终生不踏出院子一步。皇帝经过三天考虑,下定留下那孩子一命,终生被圈紧宫中。
十年,南贵妃遵照誓言,和儿子只生活在方寸之间,没离开院子一步。但皇帝最终违背誓言,还是把南国灭了。消息传到南贵妃那儿,贵妃没哭没闹,在院子面朝南跪下久久不起。当晚,院子突然燃起大火,南贵妃和她孩子在房里未出来。”
林舒抖着声音问:“那火是皇帝命人放的,还是南贵妃自己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