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时间不早了,我和哥哥得回去了。”林舒惦记去天机阁的事,表演一结束,她就起身请辞。
意犹未尽的上官澜忙挽留:“舒儿,这时间还早呢。”
凌飞度面色酡红的起身:“宫中酒烈,这几杯酒下肚飞度有些上头。未免等下失态,只能扫八皇子的雅兴了。”
人家话都说这份上了,琳琅只能送客,并特别叮嘱:凌飞度饮了酒,晚上可以不用出宫,在青梅苑住一晚,等醒酒了再出宫也可。
林舒和凌飞度回到青梅苑。
门一关,凌飞度的脸色就恢复正常,哪儿有一点醉酒的模样。
“舒儿,你在这儿等我,我出去一趟,等三更天的时候来接你。”
“嗯嗯,哥你小心。”
三更的梆子刚敲过,凌飞度准时来接人。林舒见凌飞度肩上挎着一卷长长的绳索,明白他提前离开是做准备工作去了。
天机阁外,凌飞度取下绳索,将勾头摇了几圈后用力往上扔去。勾头带着绳索一路向上,稳稳抓住三丈高的围墙。
凌飞度拉绳索试过之后,首先顺着绳索快速上去围墙,在上面观察没有情况后,拉拉绳索,示意林舒。
林舒赶紧双手抓住绳索,不用自己使劲爬,凌飞度就给她拉上去了。
终于进来天机阁,林舒激动的小心脏都噗嗤噗嗤的跳。
“哥,幸亏有你,不然我再转悠两天也上不来!”
凌飞度收起绳索:“所以,你这么想进来是要做什么?”
林舒嘿嘿一笑:“听说天机阁里的老道士能掐会算,所以我想找她给我相相面,看我能不能长命百岁。”
“……”
林舒左右看看,然后伸手一指:“哥,那个房子里有光亮,不知道是不是老道士还在炼丹,我们去看看。”
凌飞度任由妹妹胡闹,妹妹说去,他二话不说就带着去。
房间外有两个小道士在守门,凌飞度鬼魅一般过去,一招一个撂倒。
林舒手指沾着唾液将窗纸捅破,凑上去看。
房间点着很多的蜡烛,中间摆着个一米多高的葫芦形状的丹炉,丹炉旁边侧躺着一个身穿宽大白袍的老道士。
道士白头发白胡子,脸上却没多少褶子,看着颇有几分道骨仙风的模样。但他睡得很熟,鼾声很响,又不像得道高人那样超凡。
“哥,你在外面给我把风,我自己进去。”
凌飞度不放心:“你确定要一个人进去?”
“嗯,要是有不妥,我就大声叫你。”
林舒随后整整衣服,大摇大摆的过去一把将门推开。进屋后,林舒又在老道士跟前转了几圈,老道士还是没醒。
“哈,睡得真沉。”
林舒蹲身,捏起老道士一缕头发去他鼻子跟前扫扫,老道士终于有了反应。
“啊……啊……阿嚏!”
“半仙,你可算醒了。”林舒嘿嘿笑的跟袁谷子打招呼。
袁谷子正揉痒痒的鼻子,猛的看到面前有人,惊愕之后赶紧正襟危坐,并轻咳一声,压低音调问:“来者何人。”
林舒毫不见外的往袁谷子面前一坐:“听闻天机阁里有个半仙,会炼青春永驻的还阳丹,还能掐会算,知晓人生前后百年。我很想知道自己前后百年都是什么命,所以特来请教道长。”
袁谷子打量林舒后,单手胸前比划一下,莫测高森道:“无量天尊,天机不可泄露。”
林舒很是遗憾的叹口气:“这么说我是白来一趟了?”
袁谷子拿起身边的佛尘抱在怀里:“姑娘若不想白来一趟,那贫道就送你几个字:闲事莫管,可保平安。”
“半仙是说,我若多管闲事,就会有灾难?”
“不错。”
林舒很受教的点点头,但又但口气:“我也知道多管闲事不好,但我实在管不住自己。要不这样吧,我跟半仙索要几颗还阳丹有备无患。万一以后我没忍住管闲事了,也好有丹药续命。”
袁谷子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小手,正色威严道:“还阳丹用九九八十一种天材地宝。不眠不休炼制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出一炉。如此珍贵的东西怎么能随便给人。”
林舒转身指指那还冒热气的炉子:“那炉子里的药渣给我一些也不行么?”
袁谷子又拒绝:“炉子里的不是药渣,是再有两天就炼成的一炉丹药。当然不能给你。”
林舒起身围着炼丹炉走两圈,手杵着下巴若有所思:“这一炉已经炼四十七天了,药效应该也不会差。就算不能长生不老,多吃两颗活个百八十年应该也没问题。”
林舒眼底忽的生起坏笑,双手抵住炼丹炉就用力一推。
“万万不可!”
袁谷子大叫的起身就要阻止林舒,却被一只手大力按到肩膀上,又生生给他按的坐下去。袁谷子惊惧的歪头看去,原来小姑娘还有帮手。
炼丹炉被推倒在地,咕噜噜的滚到袁谷子脚前。丹炉上面的盖子掉了,里面猛地冒出一股子热气,好巧不巧的熏到袁谷子脸上,热得他哎呦一声。
袁谷子之前挺光滑的脸,被这热气一烫,居然眼见的起了褶皱。林舒因为见过云锦的假面具,便好奇的凑近看看,然后又伸手在袁谷子的耳根处搓搓,还真就搓起一层皮儿来。
袁谷子慌了,伸手阻挡,不让林舒继续碰他的脸。凌飞度上手,直接用力一扯,扯的袁谷子直接鬼嚎起来。
原来那张假皮被热气烫的半熟,已经黏到他袁谷子真正的脸上。凌飞度这一大力撕扯 ,假皮带着真皮一起被扯下来。血呼啦的痛的袁谷子爹一声娘一生叫的那叫一个渗人。
袁谷子的真脸可不是三十来岁年轻男人模样,而是和头发胡子相称,一脸褶皱外加老年斑。
林舒故作惊讶:“天啊,半仙你怎么老成这样了?你既然有还阳丹,怎么不给自己吃几颗?”
袁谷子双手捂脸居然呜呜的哭起来。
“壮士,女侠饶命啊。我……我……我根本就不是半仙,我就是大街上装瞎子给人算命的骗子。”
凌飞度都惊讶了:“那你一个江湖骗子怎么混进皇宫的,还成了皇上倚重的得道高人?”
“呜呜……我自己哪有本事来皇宫啊。我这名字,我这身行头,还有我所说所做的一切,都是秦王早就给我安排好的。呜呜……壮士饶命,我不该帮秦王害人。呜呜……侠女饶命,我不该装神弄鬼。”
袁谷子哭的老驴叫唤一样,异常难听。
林舒揉揉被荼毒的耳朵:“行了,别叫了。我就问你,现在还有多少还阳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