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老太太关上了门，要不是我动作快，我的鼻子就遭殃了。
我又连续敲了几次门，老太太始终没有开。
「真是可笑，自己家下水道堵了还能赖我们住七楼的？」阿姨的话从门内传出来。
我无奈地只好敲701的门，可一直没人来开门。
「别敲了，那边没人在家。」702的老太太开门喊道。
我见状连忙转身。
「阿姨……」
「砰！」
「这人怎么这样呢？」
我没记错的话，扔垃圾扔得最多的也是她家。
我下到六楼。
601楼住的是一对中年夫妻。
「你好，我是一楼的住户，我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改下水道的事，要不然一楼总是堵。」
「一楼堵关我六楼什么事？」中年男人看了我递给他的宣传单问道。
「怎么不关你们的事？你们不往下水道扔垃圾能堵吗？」
男人脸色立马变了。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往下水道扔垃圾？」
我一下被他问住了，除非我在他家装了监控，否则我不可能拿得出证据来。
可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男人用手指着我警告道：「你再乱说话，小心我告你诽谤。」
说完，他把手里传单撕碎抛向空中，碎片纷纷落下。
我又下到五楼去敲门。
502的一个大姐开了门。
「什么事？」
我递给她传单，正要开口，对方一把将传单扔地上，怒气冲天地说：「我说你们跑业务的有必要你们拼命吗？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大晚上的你还给我发传单，小心我报警抓你！」
我：「姐，你……」
误会了。
大姐重重地关上门。
看来这么发传单不是个办法。
我不再敲门，从每一家的门缝底下塞了传单进去。
5
回到家，我拨打了物业电话。
物业一听说我要求更换下水道，就连忙说道：「下水道好好的为什么要换？堵了你找人疏通就好了呀，没必要换新的。」
「下水道太窄了，老堵，我住进来不到一个月就堵了两次，你总不能说这是我弄堵的吧？每次都得花五十块一百多块请人疏通，这不合理吧？」
「可我们小区什么条件你也清楚，每个月的物业费也就那么点，更换新管道的钱哪里来？」
「我都打听好了，更换管道就两万来块钱，平均分摊到每一户，也就一千来块钱，这样大家都轻松不是？」
电话那头物业沉默了一会。
「那好吧，我明天跟业主们说说。但我先说话了，我们物业可不保证一定能说服他们，毕竟这个是自愿的事。」
物业出面总比我个人出面要好。
过了几天，物业果然在小区门口拿着喇叭在宣传，可一听到要自己掏钱，根本没人理会物业。
邻居的理由无外乎这两个：
又不是我家下水道堵了，凭什么要我掏钱？
这难道不是物业的事吗？
物业小姐姐说：「蒋先生你也看到了，没人愿意掏钱更换下水道，我们物业也无能为力。」
「要不你们再动员动员？毕竟下水道关系到每家每户，当然最倒霉的还是我这个住一楼的，什么脏水污水和垃圾都得经过我家的下水道是不是？如果不是楼上的人乱往下水道里扔东西，肯定不会堵。」
「哎呀，蒋先生，你说的这些我懂。不是我们不帮你，我们也尽力了，实在是没办法动员其他的业主啊，请你不要为难我们了。」
我：「……」
我心里怎么就这么不痛快呢？
可我总不能拿着刀架人家脖子上让人家掏钱吧？
「艹！」我烦躁地一脚踢开地上的一个小石子。
想起那天污水横流的情景，我不想再经历一次。
这破房子卖也卖不了几个钱，留着还能留一点关于和我父母有关的回忆。
不得已，我最终自己掏了两万多块钱把管道换了一遍。
此后半年，下水道再也没堵过。
下水道的事情就告一段落，算是彻底解决了。
吃了这个亏，我认了。
6
我又花钱找人把房子翻新了一遍。
我躺在新买的沙发上刷着剧，惬意。
你别说，住一楼还挺舒服的，最关键的就是不用爬楼梯。
对于乱扔垃圾的邻居，我把监控截图打印出来，贴在小区宣传栏上，一下子整个小区都知道是谁高空抛物了。
我没想到这一招竟比我还垃圾来得有效，我家门前从此就干干净净的，再也没有扔下来的垃圾。
这天我正嗑着瓜子的时候，有人敲了我家的门。
「咚咚咚！」
我打开门，是楼上的几个邻居。
601的男人开门见山道：「靓仔，是这样，我们这栋楼没有电梯，住这里的邻居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上下楼不方便，因此，我们大家伙商量了一下，大伙一起出钱装一部电梯，方便大家上下楼。」
「哦，那就装呗。」
男人喜笑颜开。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同意，我哪能不同意呢？
「你可真是爽快人。」
说完，男人拿出一份协议书递到我面前。
「安装师傅我们都找好了，就等你在协议书上签字了。每户出两万块钱，等电梯装好，咱大伙儿都可以坐电梯上下楼了。」
呵呵，好一个也就两万。
我可清楚地记得当初他拒绝掏钱更换下水道时说的话。
我瞟了一眼协议书。
「我同意你们装电梯，可我没说同意出钱呀。」
「小伙子，你说话怎么不算数呢？」男人急了。
「我说话怎么就不算数了？」
「你刚才明明同意装电梯的，现在怎么反悔了呢？」
「我没反悔呀，我一直都同意你，们，装电梯啊。我只是不出钱而已。」
「什么？你不出钱我们怎么装？」
「我住一楼凭什么要出钱装电梯？」
「砰！」
我关了门，留邻居立在门外发愣。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想让我给你们分摊装电梯的钱，没门。
过了一会，门铃又响了。
我开了门，是702的老太太，她看上去比上次见到时清瘦很多。
她一见我就可怜巴巴地扶着门框说：「小伙子，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太婆吧。我年纪大了，租房租了五年，现在身体不好，我家老头子也刚做完手术需要照顾。我这身子骨每天爬楼梯爬得受不了了，就等着装了电梯好上下楼。」
原来是照顾老伴才瘦的啊。
「你爬不动楼梯怪我咯？」
当初想让她家平摊更换下水道费用时她说话时的语气和态度就是这样的。
「嫌爬楼梯费劲，叫你儿子买电梯房呗，多简单的事。」我照样没给她好脸色。
「小伙子，咱们都是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你又何必闹这一出呢？」老太太在门外喊道。
「与人方便？我看是与你方便吧？您什么时候给我方便啊？」
「电梯一装，你不也方便上楼晒个衣服、晾个被子吗？」
我朝老太太一笑。
「我在一楼晒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跑到楼顶去晒？」
「哎，小伙子……」
没等她说完，我又「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的人在叽叽喳喳地讨论。
我把电视声音调大，继续嗑瓜子。
7
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大，甚至盖过我的电视声。
「咚咚咚！」
「开门！快开门！」
我烦不胜烦地再次把门打开。
「又怎么了？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601的大哥首先开了腔。
「帅哥，咱做人可不能这样。」
「我哪样？」
「咱们邻里乡亲的，而且都是中老年人，岁数大了爬楼梯不方便，就想着装一部电梯方便大家上下楼。一部电梯它也没多少钱是吧？分摊下来，每户也就两万来块钱……」
我斜靠着门，双臂抱胸前。
「首先，我不是中老年人；其次，两万多块钱在我眼里就是大钱。我的钱可不是大风刮来的？当初我叫大伙掏一千来块钱更换下水道时，你们谁愿意掏钱了？」
「帅哥，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见识哈，」
我咧着嘴。
「我就是个小人，就爱记仇。钱，我一分钱也不会出，你们自己看着办。」
「你怎么这么不通情达理呢？都说远亲不如近邻，邻里和睦才能共创美好小区不是？」
「对，我就是这么不通情达理，你能把我怎么样？」
大哥气得说不出话来。
702的老太太见状，摇摇头。
「小伙子，我都一把老骨头了，每天爬楼梯爬得腰椎间盘突出了，你就可怜可怜我，把字签了吧。」
我冷笑道：「嫌爬楼梯累，那就直接从窗户上跳下去呗。」
老太婆大惊失色。
「你怎么说话的？」
我讥讽道：「当初你不也是经常把垃圾从窗户扔下去吗？有本事自己也从窗户上跳下来，连装电梯的钱都省了。是吧？」
老太婆哑口无言，捂着胸口气呼呼地说：「小伙子，尊老爱幼你不懂啊？我老太婆都一把年纪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邻居纷纷附和老太太。
「真是世风日下啊。」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道德沦丧。」
看吧，有些人自己无理，就开始倚老卖老，道德绑架了别人了。
可他们不知道，在自己伸出手指指责别人的时候，至少有三根手指指向自己。
「我的态度很明确，我住一楼，不需要电梯，谁需要谁掏钱。而我，也只会尊重懂得爱幼的老人，而你们，不配。」
门外的老头老太太的表情由期待到愤怒、再到失落，真是精彩极了。
别说是我，就算换一个人住一楼，也不会掏一分钱装电梯。
「砰！」
我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门，将这些聒噪挡在门外。
8
如果他们是好邻居，不高空抛物；如果他们当初掏钱更换下水道，我也许会掏这两万块钱装电梯。
可他们明明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第二天我刚下班没多久，物业小姐姐找上门来，自然是为装电梯的事当说客。
她笑眯眯地说：「哎呀，蒋先生，你看都是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就当是帮帮忙吧，两万块钱我相信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电梯装好对谁都有好处对吧？」
真会说漂亮话。想当初，我向物业举报高空抛物，他们说没有监控不好查。
下水道堵了，我跟他们提议更换下水道，他们叫我不要为难他们。
「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可是住一楼，回家一抬脚就跨进家门，为什么要掏两万块钱装电梯？我脑子进水啊？要不你说说装电梯对我有什么好处？」
「……」
小姐姐的脸色像便秘一样，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但凡她当初有一丁点为我着想，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看她尴尬的样子，我觉得挺可笑的。真不知道楼上的邻居给了她什么好处，能让她来当说客。
而她，又有什么资格让我牺牲小我，成全大家？
「你看，你也说不出任何好处，你又何必为难了自己又为难我呢？」
说完，我将她请了出去。
「蒋先生，蒋先生，有话好好说，有事好商量……」
好一个好商量，当初我找他们商量的时候，他们跟我商量了吗？
「只要你能说出一点装电梯对我的好处，我就可以跟你好好商量。」我对着门缝外的她说道。
「蒋先生，我知道您对之前的事情有气，但是那都过去了，咱们应该向前看。」
「到底是谁没有向前看？你们不愿意掏换下水道的钱，我没有揪着不放对吧？现在我不愿意掏装电梯的钱，是谁揪着谁不放你眼瞎看不见还是怎么着？」
物业小姐姐被怼得哑口无言，只得无功而返。
9
电梯的事一拖再拖，正合我意，反正要安装电梯的又不是我。我不急，总有人比我急。
没几天，7楼的老太太又单独找了我一次，我还是那个态度：不反对，不掏钱。
似乎我成了一个大恶人，每次上下班路上，邻居总是盯着我看，对我指指点点。
至于他们说什么，不用猜我也知道。
可，谁让我不爽，我就不让谁爽。
有仇不报非君子。
我以为邻居们已经放弃说服我，没想到过了一个多星期，社区的调解员找上门来了。
我先是拒绝调解。
「对不起，我拒绝调解。」
可他们依然不肯放弃。
「你是小区的一员，有责任让小区变得更好，电梯装好之后整栋楼的人都受益。」
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不舒服？
我弹了弹指甲缝里的灰，漫不经心地说：「你们不是有规定吗，只要双方当事人之一不接受调解，你们就不能调解。」
调解员尴尬地愣了一下。
「嗯，我今天来就单纯想了解您的想法。」
我抬头盯着她的眼睛答道：「我的想法就是——他们可以装，但是我一分钱也不掏。」
我如此直接的回答让她愣了一瞬。
「嘿嘿，蒋先生，要不您再考虑考虑？毕竟大家都是同一栋楼的邻居，和谐社区需要大家共同出力。大家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是不是？」
我有点不耐烦了。
「你刚刚说就想了解我的想法，我已经告诉你了。你现在又来跟我说这个，难不成这钱我是非掏不可？」
调解员听了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也是电梯的受益者……」
我笑着说：「那我还是从受益者队伍中退出吧。」
调解员一愣。
「不，蒋先生，你退不退出都不影响你成为受益的一方，你毕竟是这个小区的业主。」
「怎么？这电梯我是非坐不可了？我住的是一楼，难不成必须先坐电梯上七楼再下来才能回家？这不是纯属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我无奈道。
调解员被我怼得哑口无言。
这时，门外来了一些人，全挤进了我家，我一抬头就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
「姓蒋的，做人可不能这样，你住这里，就是这里的一分子，这装电梯的钱一分也不能少。」
「就是，凭什么你想不掏钱就不掏钱。」
调解员大喊。
「大家冷静冷静，有事咱们好好商量。」
可没人听她的。
「你是这个小区的人，就有参与小区事务的义务，也有提高小区居民生活品质的义务！」
这些人表面上说是为了小区的居民，实际上是为了自己。
他们从楼上扔垃圾扔到我家门口的时候不提自己的义务，让他们掏钱更换下水管道的时候不提自己的义务。现在却来说居民义务。这算盘珠子都要蹦我脸上了。
我冷哼一声。
「要我掏钱也不是不行，大伙先把更换下水道的钱给分摊了，我就掏装电梯的钱。」
说着，我起身从电视柜抽屉里拿出一张收据来。那是管道安装师傅给我写的收据，总金额是两万四千元。
我将收据展开在众人面前，让众人一一过目。
「看清楚了，不多，也就两万四，分摊到每家每户，也不过一千七百来块钱，我就收个整数，每户给一千七好了。让我见识一下各位对提升小区生活品质的责任心吧。」
10
我看着众人的脸色逐渐像便秘。
五楼的大姐首先开口。
「姓蒋的，你家下水道堵了凭什么要我们大伙掏钱修啊？」
「就是，哪有这个道理。」
「那你们坐电梯凭啥要我住一楼的掏钱？」
「你……蛮不讲理。」
「就是，做人不能不讲道理。」
「年轻人，事情可别做绝了。」
我真要yue了。
「你们讲道理，就掏钱啊。一千七百块钱都舍不得掏，凭啥要我掏两万？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好了好了，大家坐下来好好商量，」调解员大姐说道。
「你们说的这些都是小区公共事务，都应该共同解决。」
「还商量个屁啥啊？」七楼的老太太说。
「说来说去，他不就是不想掏钱。」
「啊对对对，我就是不想掏钱，你能把我怎么样？」
老太太见我这么直接，气得脸上的褶子更深了。
「真没礼貌，年轻人要都像你这样就完蛋了。」
「对，您有礼貌，礼貌得直接从七楼把垃圾往楼下扔。」
「你没有证据凭什么说是我扔的？」
我在手机里翻了翻，打开一个视频递到老太太面前。
那是一个监控视频，视频里一个人影从窗户探出头来，随之一个装着东西的黑色垃圾袋被扔了下来，人影消失在黑暗中。
那正是老太太家的窗户。
老太太看了一眼，没了话，尴尬地低着头。
「唉，我这不是年纪大了行动不便才从楼上扔垃圾嘛，要是装了电梯我也不至于往楼下扔垃圾对吧？」
「您刚刚不是说我没证据吗？怎么这会又变成年纪大行动不方便了？这要是砸到人受了伤，你还会这么做吗？」
呵，高空抛物还给自己找个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老太太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此时，人群中有人忍不住了，站出来大声说：「让你掏钱你就掏钱，哪来那么多废话？今天你愿意掏也得掏，不愿意掏也得掏，否则就搬出这个小区！」
「对，搬出小区。」有人起哄。
一人起哄，众人起哄。场面逐渐失控，调解员忙着劝阻。
「啪。」
一个东西砸到我的头上，黏糊糊的液体顺着我的头发滑下来，滑到脸上，滑腻中带着点摩擦。
东西掉到地上，是一个破碎的生鸡蛋。
都这样了，我再忍就他妈是孙子。
我冲进卫生间抓了一把扫帚，再次冲出来。
「滚！都他妈滚出老子的房子！」
说罢，我用扫帚驱赶众人。
众人依然不停挠我的头发，我的脸。
「Siri，报警。」我朝着裤兜里的手机大喊。
「行啊，你报警我们也不怕你。」三楼的一个中年男人喊道。
他边喊边踹我的东西。
行，踹吧，我家的监控可都拍了下来。
11
警方来了，平息了这场荒诞的骚乱。
警方调了监控，将闹事者通通都带进派出所问话。
张三说是因为我不掏钱，让整栋楼的人装不了电梯，大伙是出于愤怒才教训我的。
李四说是因为我没有尽到社区主人公的义务，破坏了社区和谐。
王五说我蛮不讲理……
邻居们用尽自己所知道的词汇，往我身上抹黑。
民警叔叔一听，无奈地摇摇头。
「他住一楼，可以不掏钱，你们也可以装电梯。」
众人目瞪口呆。
「民警先生，您没弄错吧？他真不用掏钱？」
「真不用。」
另一个邻居说：「你该不会被他收买了吧？」
民警叔叔生气地指着对方的脸道：「我警告你话不能乱说，你们什么心思自己心里没数吗？高空抛物也是你们干的吧？」
邻居一听，怂了。
「你们进人家家闹事，还砸坏人家东西，该赔的一分不能少。」
我在一旁哈哈大笑。
「民警叔叔，要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邻居们在警方的监督下，赔偿了我的损失。
12
有了民警的话，邻居和物业再也没找我掏钱装电梯。
每次我上下班遇到物业小姐姐，她都毕恭毕敬。
我以为装电梯的事可以顺利进行了，直到有一天回到小区，见到邻居聚集在一起吵吵闹闹。
我经过时听到他们在争吵。
「我们住二楼，爬两步就到家了，这个装电梯的钱凭啥平摊啊？」
「对，我们家住三楼，也不应该平摊这个钱。住的楼层低，就应该少掏钱。他们住七楼的就应该多掏钱，我们住二三楼的就该少掏钱。」
呵，原来他们也知道平摊不公平呢。
我凑过去，笑着说：「阿姨，我觉得您说得对。不该掏的钱咱就不掏，这样才显得公平。」
阿姨看了看我，先是一愣，接着笑着附和。
「对，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