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父皇是不是觉得太平凡了?我可跟您说,这叫金鳞玉叶,是传说中的花中真龙,是豫笙从深山沼泽里弄来的,只有您才配的上。”
“花中真龙,哈哈!”这是近几日来,魏帝第一次开怀大笑。随即他把那花接了过来,仔细的端详了一番,然后又怜爱的看了看华霑,随即又转向岳豫笙。
“贤婿,辛苦了。”
“父皇言重了。”
就在岳豫笙俯身叩拜的时候,魏帝的目光已经移到了最末侧的血犼岳豫埙身上。后者不敢怠慢,连忙跪下请安。魏帝沉思了片刻。转头继续对华霑说道:
“霑儿,朕也许久不见你了,就在这寝宫待着吧,一会吉时到了再陪朕一起出去吧。”
“可是……”
华霑一丝犹豫,让魏帝脸色突然阴晴不定起来。
“怎么?不想陪着父皇吗?”
“当然想,只是我本想回武英殿的路上转去御花园,叮嘱一下宫中的匠人,让他们小心照顾金鳞玉叶。”
听完华霑的解释,魏帝的脸色一下子又舒展开了。
“这算什么事,你堂堂公主怎还要你亲自跑一趟,大安宫侧殿从你母妃去世以后一直空着,一会让裘弗使人把那些奴才叫来,你就在那里交代便是,若还有什么人要见也可让内侍将他们请过来。”
“恩,多谢父皇。”
看着华霑甚是高兴,魏帝转头对着裘弗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上前。
“公主,老奴现在就替你安排,请吧。”
说着就把华霑带了过去。
看着女儿离开了视线,魏帝又恢复了帝王的威严。他冲下站的豫笙豫埙、抬了抬手。
“平身,赐座。”
待二人礼毕,安坐左右,魏帝便将宫中其他内侍全部喝退。
待人都走干净了,岳豫笙首先说道:
“听裘公公说,昨夜显王就住在宫里,幸好他没有动作,不然还真是危险。”
“朕的儿子,朕还是了解的,没了那两个人即便把天下所有兵马都交到他也翻不起浪来。”
“可今日……”
看着岳豫笙神情严肃了起来,魏帝一脸的兴奋。
“你们看到了什么?”
岳豫笙看向了小弟,大约听明白了几分的岳豫埙知道兄长的意思,连忙对着魏帝抱手言道:
“据臣观察,宫城之上,侍卫之间间隔未变,按禁军平日的守城人数来看,应是五千人,如今多了一倍对内监视的队伍,那就是一万人。从装备上来看,应该都是擅长远射的弓弩手。而守在地面的侍卫,两人间隙比以往的一丈为距,缩短了竟一半,也就说同样多了一倍,大概在一万六千人左右,而其中在武英殿周围的三千人是装备了破军神机弩的,如果推断不差,他们便是伏击的主力,但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武英殿附近应该还有一队人马进行截杀,而为了防范外援攻城,塔楼之中应该也有随时准备支援的人手。算来总总共共宫里大约有个五六万人。臣斗胆一问,这些兵卒是陛下的猎人还是猎物?”
魏帝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称赞道:
“都说血犼彪悍,是沙场猛将,如今看来不仅仅只是武艺高强呀,怪不得贤婿要特意将他带到朕的面前。”
“小弟不仅勇猛,而且行军调遣皆是好手,能力远胜我十倍,当年夺回斜峡北城为父报仇便是采用了他的夜袭急攻之策,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儿臣便擅自将其带来为父皇护驾。”
“好!”
魏帝甚是欢喜,只见他站起身子,理了理龙袍,来到岳豫埙面前,问道:
“如果今日宫城之内,除了你兄之外,皆是贼寇,你当如何?”
闻听此言岳豫埙也挺直腰杆,随即响叩于地。
“愿为陛下吞之!”
“好!”
血犼之声,唤醒了魏帝体内深藏多年的热血,他豪情万丈的扶起岳豫埙,对二人吩咐道:
“豫笙前去为太子接亲,豫埙稍后陪朕摆驾武英殿!”
“是……”
相比宫城中的杀机四伏,在京城的一角,显赫的萧家老宅好不热闹,那些未受邀请入宫的萧氏贵戚们能来的全都来了,把设在正堂的宴席坐的是满满当当,萧家二女萧雛从来没有打理过这样的局面,忙的是手慌脚乱,不得已只能在院外另添桌椅,一时间府上更是堵得水泄不通。
而屋内听着外面嘈杂之声不绝于耳的一家之主萧房,却丝毫没有要出去露个脸,帮自己二女儿打理一下的意思,此刻她正在专心致志的为即将出嫁的长女萧凤画着眉毛。
作为一个习武之人,萧房的手从未像今天这样颤动过,手中的黛石每次碰到女儿的眉头,嘴角都会情不自禁随之抽动,就好像自己被针扎到一般,以至于画了许久眉间仍然清淡。萧凤从未见过如此压抑的父亲。
“父亲,我自己来吧。”
萧房没有理会女儿,咽喉处突出的喉结因不停的吞咽而上下颤动着,时不时还回忍不住张开嘴发出抖动的喘息声。
“父亲!”
萧凤再也忍不住了,她一把抓住了萧房细的木棍一般的手臂,眼泪夺眶而出。
“哎呀!别哭,别哭,看看妆都花了。”
萧房话似埋怨,实则自己脸上也一样湿润了。
“父亲莫要担心,女儿有空会时常回来看您的。”
“唉。”
叹息之下,原本就还未病愈的萧房,此刻显得更为沧桑。他几次都想对女儿说些什么,但都是话到嘴边又忍了回去,最后干脆不言,转头对着门外唤道:
“老三、老四,快来,给你姐再拾倒拾倒,妆又花了。”
二女本就在屋外,脸上也是梨花带雨的,听父亲呼唤,连忙用手绢随意擦了擦,赶着进来又帮萧凤重新上妆。而老头子萧房也趁着机会远远的坐在窗台边上一边看着女儿侧影,一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这时也不知道是谁在楼下弹唱:
“落落潇潇,鹃鸟不语,高楼伊人、望之愔愔,君思难眠。风风萧萧、鹃鸟翼鸾,高楼伊人、凝眸殷殷,君意倾心。明明晓晓,鹃鸟和鸾、高楼伊人、携手盈盈、君与和鸣,以颂天成。”
这首魏国北域的古风,正是当年萧房与亡妻喜结连理之时,大宴宾客所吟唱的曲子,此刻他看着女儿红衣披身恍惚之间像极了爱妻当年的模样,一时间竟然失了神。
“楠……”
萧凤似乎听到了父亲的低语,连忙转过头去看他。
“啊……”
萧房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亡妻身着红衣一脸哀愁的看着自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不止。
“父亲。”
三女赶忙上前扶起萧房,老头子哭得正是伤心处,几近昏厥。女儿们赶紧围着他顺了好半天气,这才缓了过来,但却又变得迟钝呆傻。长女萧凤看着天色渐亮知道不能再耽搁,连忙吩咐三妹陪着父亲。幺妹帮自己正妆。过了不到片刻只听窗外锣鼓震天,随即二妹也冲上楼来催促,却见大姐已经缓缓起身朝门侧走来,这才舒了口气。
萧府门外,岳豫笙身着彩服,手拿金劵,骑在骏马之上作为执郎官,替太子迎亲,这是皇族才有的特殊礼仪,作为出生高贵之人不可能向寻常人家一样,穿门过户上门娶亲,所以只能挑选一重臣或国戚替其出行,方不失身份亦重礼仪。
岳豫笙等了片刻见太子妃和萧房一前一后已经从府门中缓步走来,他顺势一挥金劵,迎亲的太监们连忙将正黄色丝绸做成的地毯铺成一条通往轿辇的金色大道,同时宫女们将早已准备的花瓣抛洒在上面,而其他太监则赶忙将并排两边的礼盒打开,一时间珠光宝气,璀璨逼人。萧凤跨出萧家府院最后一道门槛缓缓朝前走去,而陪同的萧房以及三位妹妹只能站在黄色的地毯去,默默的注视着她……
萧凤脚踏在这华丽的毯子上,置身于贵器之中,才行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她回过头去最后看了看父亲、妹妹们,不舍再次涌了上来,随即转过身,叩头而拜。
痴呆了萧房看到此景,心头猛然一热,似乎如大梦初醒这才回过神来,听到了女儿最后的拜别。
“父亲、妹妹们多多保重……”
萧凤强忍着泪水,快速的行完礼,然后低头回转,生怕多看他们一眼,便没了勇气独自走向那冰冷的皇宫大内。
随着女儿的转身,萧房终于算是又活了过来,他猛的前去跨了一步,伸出手要去挽住自己女儿,却连衣服都没有碰到,只能又呆傻的看着,看着她,慢慢走进炙热火海,最终尸骨无存……
岳豫笙并不知道萧房看到怎样的景色。他双手抱拳贺道:
“恭喜萧相,育女成凤,豫笙定会将嫂嫂安全送至太子身边,还请放心。”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萧凤隔着凤帘深深的看了岳豫笙一眼,含着泪水苦笑着钻进了轿中。
而同一时间岳豫笙将金券收回,太监们默契的收起地毯,然后将彩礼盒子盖上,抬进萧府,完事之后,便起驾回宫,护送着太子妃往皇城方向去了。大约行了一里左右,岳豫笙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锦囊,据说这是周北哲的部署,只要照计而行,今日便万无一失。
按照临行前魏帝的吩咐让他在回来的路上打开第一个。此刻正是时机,岳豫笙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匆忙打开了第一个锦囊,只见里面有一个玉佩,龙头鱼身波澜之中环绕一球,此乃鱼龙坠。其中还裹着一张纸条,岳豫笙打开一看,上面写道:
“佩之,次囊回宫再拆。”
岳豫笙将坠子拿在手里端详了半天,实在想不通这有何用,但还是按照吩咐将自己原先身上的玉佩换掉。
而另一边,在萧府的众人在迎亲的队伍离开之后,前拥后挤的围住了萧房父女四人,敬酒的敬酒,祝贺的祝贺,欢呼的欢呼,在一片嘈杂声中,萧房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而与此同时,魏帝带着爱女、沈宁、叶南彩(这二人是后来被华霑邀入大安宫侧殿相伴的)以及血犼岳豫埙摆驾武英殿。此刻重臣早已到齐,殿中全是身份显赫之人,真是虎狼齐备,英才满堂,魏帝穿行其中,目光凌厉眼神之中唯有至尊龙座,即便群英俯首,也未染一丝余光,举手投足之间,龙行虎威俱在,下跪众人虽未抬头却已被霸气所慑。
魏帝径直走向殿中宝座,耳边万岁之声此起彼伏,就在他即将踏上御阶的那一刻突然停下了脚步,那高傲的头颅,轻轻一撇,身后的沈宁、叶南彩也赶忙跪下。但魏帝的目光并没有望向他们,而是撇眼看着一侧的献王,也不知道这位老兄是有意还是无心,下跪的他的一只手竟然扶在了御阶之上。魏帝随即转过身来他的身边,献王的脑袋垂的更低了。
魏帝冷笑了一声,伸过手去将他扶起。然后偏头看了看专门为献王而设的桌椅紧挨着御阶,算起来已经是最接近龙椅的位置了。
“献王老弟,看来是礼部安排不周了,来陪朕一同上座。”
魏帝说话间就要拉着他踏上御阶,后者吓的脸色都白了,连忙再次跪下磕头。
“使不得使不得,君臣名分早定,还望陛下莫要难为我了。”
接着听见“咚咚咚”的磕头声。魏帝这才松了手,他并没有再理会献王,甚至连看都没有再看一眼。自顾自的踏上御阶,坐上了那象征着权利最高峰的九龙宝座。
“众卿平身、入座吧。”
魏帝的嗓音低沉而有力,声虽然不大,却也传遍殿中。众人叩谢之后,缓缓起身,然后低着头坐到自己的椅子上。
按照魏帝设定的排列,御阶之下,首先是亲王与皇子,左边为首空着的乃是太子之位,接着是显王陈孤桐,但由于今日他为主持,所以礼毕,则站在太子位前,御阶一侧,虽设座却不能入座。在刨去太子与显王两个空着位子之后,皇子这边只有魏帝最小的儿子霖王陈孤杨独自坐在最末的位子,显得甚是形单影只。
耳相比于左边的冷清,右边亲王一侧,也好不到那里去,魏帝当政数十年对于封赏历来有度,封王者只有北朝禅让废帝献王周禅、以及亲弟信王陈桥二人,镇国侯苏然虽不是王爵但作为魏帝义子往日也将他排在其中,但此次并没有为其设位,至于他到底去了那里,或许只有魏帝才最为清楚。
而在皇子亲王之下,隔着大于有一丈的位置,左右两边各有一桌,领衔群臣,此乃专为智中双花南薰北哲所设,历年大宴不论二人是否到场,这位子永远存在。
紧接着又隔一丈设四桌,为四帅所有,一者征北大将军墨麒麟郁劫刹、二者征南大将军炎帝萧飒、三者征东大将军鬼寅魏烽烟、四者征西大将军听风画雨慕容悬止。
而在四人之后,文臣武将位列左右,左边以十二鬼谋为首,当头空着的乃是中书令天聪绝明萧房、接着依次是、大理寺卿巧墨成书张栋庭、礼部尚书踏牧藏兵夏云踪、刑部尚书黑面吊客崔百炎、御史大夫行文直笔田悯忠、南台府尹病叟吕万春、伏广别驾百臣客褚山遥、泰州司马渊落平出华年、郑昌刺史百步成书卫思贤、信王府典军笑语平澜司马泊夜、柴江司马红豆先生、柴江刺史采撷君。
同样,为了相互辉映,武将一边也是以二十四杀神位列于前,顶头二桌空缺的乃是为禁军大统领玉廷门神秦泰来,驸马爷玉面拂柳岳豫笙而留。
之后逐一排列的是云麾将军萧山流云韦远空、雍川都督天清棍彭孤烈、忠武将军白擎剑雷吟、忠武将军一指天绝萧奎,忠武将军破空鸣渊岑参、壮武将军亮山墨影江自流、游击将军血犼岳豫埙、宣威将军奔雷震鸣戴游、轻车都尉皎月童平海、崂阳司马银叶飞羽段惊弦、明威将军浮山妖童陆重轻、定远将军露血寒枪温荣、信王府副典军坠星焦宗平、宁远将军翻江倒海武惟年、染樱尉血樱眉沈宁、游骑将军紫蛟慕容倾、昭武校尉寒光张鸣阙、致果校尉丹舞凤蝶曲幽阳、振威校尉不明所以李万机、博州监军燕啼血公孙勉、振威校尉骨唤萧寄云、振威副尉悲从萧勉。
至于其他的文武官员则排在十二鬼谋和二十四杀神后面,位置几乎快挨着殿门了,而武英殿最右边临时赶工完成的二层花楼虽然看似简单但直接连着偏殿,为太子大婚时女眷们观礼增添了几分新意。
“夏卿,真是用心良苦啊……”
在魏帝眼中这并非是什么讨喜的设计,如果一切按血犼岳豫埙的推测,在三千破军神机弩的攻势下,这花楼便是他们给自己留下的退路了。魏帝冷笑的看着夏云踪,后者赶忙谢恩,脸上亦是不安。当然这种气氛并不只存在他一人脸上,十二鬼谋除了崔百炎之外以及部分将领都显得非常警惕。
而以胆小著称的谋士病叟吕万春,更是直接晕在了桌上,被人扶了出去。魏帝饶有兴致的环顾四周,不屑的笑容浮现在了他的脸上,最后随着他的目光落在了显王身上。
“孤桐,愣着干嘛?继续吧,朕拭目以待呀。”
“是……”
显王转头在接触到魏帝目光的那一刻,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然后惴惴不安的吞咽着口水,接着尽可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过了些许才大声喊道:
“天地一气,育化吾皇、造化万物,风调雨顺,天赐万寿、地赠常青、至民得安,天下归心。以此同祝喜辰,纳受四方~”
按照仪典,此番吉言之后便是上呈贡品,先接外邦,后行国内。在数十年前还是北朝的时候中土虽一统但仍还有一些附属的边塞小国,因此宾客还算众多,而魏帝继位之后,这些个国家都不复存在,因此外邦也就只剩下南野、道宗、迦陀了,而南野与大魏素来不合,自然没有遣派使臣来魏都上贡的道理,所以宾客也只剩其他二国了。
作为魏国储君邀请的宾客,迦陀使者迦叶尊柏舍首先上殿,他敬献的乃是一串琥珀手串,此乃佛国雨林中沉寂千年的露水凝珀而成,算是稀世珍宝,除此之外还有一件贴身的内衬上面写满了祝颂的箴言,是迦叶尊与众僧这几日来不眠不休加持过的宝物,此乃太子为魏帝所求,以此消灾避难,福寿延年。
“小儿无知,让尊者费心了。”
魏帝嘴上虽是客套,但眼神中藏着些许不屑。他将这两件物饰随意的看了看,接着又放回了箱子里,由身边的内侍收了起来。
“迦陀如此礼重,不知朕该如何回赠佛国呢?”
“阿弥陀佛,出家人本不该索取,但听闻前几日京都凶案,有佛子牵涉其中,还望陛下能准许贫僧将其带回。”
迦叶尊的请求似乎早在魏帝预料之内。只见他双眉微皱,摆出一副为难的模样,
“京都凶案,死伤甚多。贵国佛子虽然是无心之过,但毕竟是妨碍了大魏缉凶部署,险些造成罪魁逃匿,按律本来就是死罪,朕虽有意开脱,但朝野瞩目、亡者难安,朕不能因两国邦交而懈怠国法。”
魏帝说着一堆虚词,迦叶尊柏舍也不傻,知道其必有所求,连忙追问:
“那迦陀需要做些什么才能平息非议,安抚亡魂?”
魏帝微微一笑,眼神再度凌厉起来:
“自从开放魏迦边境三州以来,佛子堕恶已是常态,不容免去传教之苦……朕也好送佛送到西。”
魏边三州之地,乃是二十年前大战之后才开放之地,虽然传道屡屡受阻,但总归是开放了东进门户,倘若此刻答应了,那经年来的努力化为乌有不说,日后再想梵音传遍中土岂非笑谈?
“陛下,此乃您与世尊之约定,贫僧无权做主,还望宽限些时日,容使团回禀再做计较如何?”
魏帝虽知是拖延之计,但人在自己手里,也不怕有变,当即便答应了下来。并随赠了两柄玉如意以及南珠三斛作为回礼,迦叶尊领了情站到一边。接着道宗使者宝善道人上前,此人是道宗边境溪州回沉渡中一所小道观的观主,别看他武艺不高,但算起来乃是三圣上清寰宇浑无辰的嫡宗余脉,在道宗也是叫的响的,历来出使魏国都是由此人为代表,而这次他带来了天宝琉璃丹,作为道宗四大名炼之一,据说有还阳之功,益寿延年之效。魏帝忙起身相迎。
“大师,许久不见,朕想念的紧呐,听闻你早早便来到京都,却不愿入城只在郊区小庙歇息,朕便不敢打扰,今日能睹仙颜朕真是欢喜的紧呐。”
“无量寿佛。”
见魏帝相迎,宝善道人不敢怠慢,忙稽首相对,以示尊敬。
“陛下,客气了,贫道虽驻荒野,但圣心眷顾,仍派护卫暗中守护,庙宇也得到资助,使得在下衣食无忧,此番恩情,贫道难忘。”
说着宝善便要再次行礼,却被魏帝扶住。
“大师,那里的话,我大魏与道宗乃兄弟之邦,您两国奔波,自当享有尊崇,无需多礼。”
魏帝说话间将天宝琉璃丹收住自己袖中,然后吩咐内侍赐翡翠玲珑蟾蜍四对,魏国珍惜药材三车、玛瑙两斛、黄金千两。接着又与宝善寒暄了片刻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到了龙座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