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玄，这是什么？有点铬。”
池音躺在他怀里，蓦地觉得他胸膛某处不平坦，头枕着有些难受。
“嗯？噢，小姐指的是这个？”
慕玄从胸前的衣袋里取出一个香囊。
是很久前池音送的那一个。
池音拿过那香囊：“你还带着呢啊。”
“是。小姐的东西，属下切不敢丢。”
“这个已经没有香气了，我再重新送你一个，好不好？”
“不好。”
池音嘟起了嘴：“怎么？你嫌弃我的手艺？”
“自然不是。”
慕玄顺势在她嘴上又亲了一下，抬起了她的手。
大手包小手，小手持香囊。
“属下不想让这双手，再受任何伤了。”
说着，他把她葱白的指尖挨个亲了一遍。
“噗嗤。”
慕玄一顿：“小姐笑什么？”
“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粘人啊。”池音翻身搂住了他，俏皮地眨眨眼，“你一天亲我多少次了？”
“好多次。”
“对啊，好多次呢。”
“…小姐若是不喜欢，属下可以克制一下，不亲那么多次了。”
“才不要呢。”
池音捧住他的脸，让他眼里只有自己。
“我就喜欢你粘着我，喜欢你亲我。你以前躲着我的时候，我可难过了，如今巴不得去哪儿都带上你，在哪儿都让你亲呢。”
“…”
慕玄终于露出笑容。
“属下也是，想一直待在小姐身旁，想永远可以亲小姐。”
“会的。”
池音举起手，慕玄也会意地举起手，两只手配合地紧贴，十指交叉。
“而且不远了。”
“？”
慕玄没来得及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就被她亲着了。
池音在他小指上轻吻，吻他的那道伤疤。
“慕玄，你知道么？小指和心脏，是连在一起的。”
“属下才知道。”
“我吻你的伤疤，感知你受过的伤。”
她的吻落下，慕玄只觉得被亲吻的小指发烫，烫得掉了一层皮，长出新的来。
什么疤痕，连同痛苦不堪的过去，一同消散，不复存在。
慕玄脸上微酝红.潮，目光含情，同样抬起她另一只手，在同样的位置上落下一吻。
“自遇小姐起，属下身心俱无伤，惟有重生之血，再凝的心。满心满眼，唯小姐一人，不舍小姐感伤。”
清单的嗓音犹如山涧溪流，清凉悦耳，令人感到舒适逾越，安心无比，比迄今为止池音听到的任何一句表明心意的话语都来的赤诚。
池音轻声笑了出来，但并不轻浮，而满是至诚。
随即，她柔若无骨地倒在慕玄怀里，勾上他的脖颈，如绣幕芙蓉一笑：“我亦如是。”
池音花容月貌上还微泛潮红，被汗水打湿的发鬓凌乱，眼角略带水色。
刚大汗淋漓一场，在这四个字的渲染下，望着那张越发迷人的脸，慕玄又忍不住吻了下去。
…
很快，一晚过去。
这是最后一天，却不是两人专属的一天。
成亲前日，要忙活的事情很多，虽然池音不用做什么，但由着他们确认这个确认那个，试这试那，也劳累不已。
就算是成亲前一日，程明修依旧毫不避讳地来了。
他来的时候，池音正从池瑶月那儿出来。
至于为什么她去找池瑶月…
当然是打听谢景湛的消息了。
虽然池音让慕玄给他送去了那封劝解和请求的信，但她并不确定谢景湛是否会认可她的说法和建议。
但是经过来找池瑶月这一趟，池音大概可以确定，谢景湛的某些心思谋策确实湮灭了。
就算不能完全打消他的念头，但至少能让他以后在下定决心做一些反咬的事时，留些情义。
…
“谁？”
刚出了池瑶月的住处，池音便觉得身后有人跟着。
然而一转身，没有人。
“…？”
她的直觉一向挺准的来着…
罢了，或许是谢景湛来找池瑶月的，自己还是赶紧回去就是了。
一转身，她吓了一大跳。
紧急之中，连连后退。
程明修以为她是要摔倒，一把搂过了她。
突然的身体相贴，让池音比刚才收到的惊吓还要大。
这小姑娘的身体越来越认主了。
程明修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唇角往上一挑，多情而戏谑：“娘子见到为夫这么惊讶么？”
“…”
不是惊讶，是惊吓好么。
池音毫不留恋地推开了他。
“恒王殿下今日怎的又来了？”
“明日就要成亲了，来讨娘子一眼瞧，不过分吧？”
“过分！”池音眉心微低，愁容展现，“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成亲之前是不能见面的，恒王殿下一点儿都不放在心上。”
“我心上只放着四小姐就够了，不需要放那些规矩。”
池音：啧，呵，十级情话学者。
“若恒王殿下真的心里有我，便会把我的话也放在心上，可殿下没有。”
“四小姐的话自然不比四小姐的人重要。”程明修一步走上前，倾身道。
“不过四小姐若是真的生气了，本王道歉。”
“道歉有用吗？你已经做了。”池音凶巴巴地瞪他，“你不知道吗，成亲之前夫妻相见是不吉利的，这段婚事会受厄运纠缠，难以美满。”
“…”
程明修微微一怔，脸上的神色稍显意外：“…你在意这个？”
“这是自古以来的说法，我不在意这个，在意什么？”
为了明日做准备，她也确实不能再冷脸相对了。
“倒是恒王殿下，一点儿都不在意！”
“…”
程明修还晃神在刚才的她的说法里。
“我要回去了，恒王殿下，不送…！”
“别。”
程明修拉住了她的手。
“我说了我要回去了，恒王殿下若是无事，请放开手。”
“…”
“我错了。”程明修捏捏她的手，乖乖认错，“都是我的错，别生我的气，嗯？”
“…”
池音丢开他的手，赌气地交叉双臂：“一句‘我错了’就想打发我了？每次都是这样。”
程明修觉得很冤枉：“哪有每次？每次我都是先道歉，然后再给补偿的啊。”
“这次你都没说要补偿我。”
“我这不是知道你一定会要么？”程明修摊手，“说吧，这次想要什么补偿？”
“嗯…”
“还是未知的愿望么？”
“No.”
“？”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