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那时确实不知是四小姐。”
“呵…我都已经戳破你了，你还在做无力的狡辩吗？”
“在下所言句句属实，不曾对四小姐撒谎！”他突然抬起手，信誓旦旦地说。
“在下发誓，当时的确不知道那少年是四小姐伪装的。如有半点虚假，就让我生前众叛亲离，不得所爱，死后入无间地狱，永不超生。”
“…”
他倒是语言和行为上从来都不对自己心软。
不过对他来说，命非天定，这么区区几句恶毒的话不会让他有任何负担。
“四小姐，这下愿意相信在下了吗？”
池音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你说你当时不知道，那你后来又是如何知晓的？”
“因为四小姐身边的那个侍卫。”
“…”
见池音不说话，程明修继续说道：
“那次在晚玉楼，那个侍卫徒手接了晏昶的鞭子，我便留意了一下。乞巧那天，同样见到他跟在四小姐身旁，我才知晓的。”
池音不屑地勾唇：“那么早就知道了啊，一直瞒我到现在…”
“当时在下知道后，悔之不及，也想过和四小姐坦白请罪，但…”
程明修突然箍住了她的腰，将她翻转过来，和自己面对面。
“…你、你做什么！”
程明修神色愧疚地躬身凑近，抓着她的手直抵心口，对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哑声说：“但我害怕，害怕四小姐会厌弃我，就像此刻。”
池音别开眼不去看他，，虽然还有些排斥，但语调已经软了一些：“你…你先松手…这附近有人…”
“有人才好。”程明修隔着面纱，轻轻摩挲她的唇，“若不是四小姐不便露面，我定是要全天下知道我的心意…在下，很珍视四小姐。”
池音向旁边偏过头，躲开他的手。
面纱后，隐隐约约泛起了红色。
程明修嘴角扬起难以察觉的弧度。
十五岁的小姑娘，再生气能有多难哄。
他松开了池音的手，却得寸进尺地抱住了她。
虽然只是他的手只是搭在了自己腰上，池音还是不免颤了一下。
程明修低头，额头轻轻压在了那小小的颈窝里。
“在下向四小姐忏悔。”
“…”
“哪有这么…忏悔的。”
池音狠狠在他腹上锤了一下，结果反倒是被什么硬硬的铬到了，疼得她甩了甩手。
“噗嗤。”
“你还笑！什么东西那么硬…”
“在下好歹也是在将军府长大的，那里硬点儿很正常。”
程明修抓着她的手，重新放到自己心口上：“四小姐打这儿，这儿不硬…这儿永远为四小姐软着。”
“…”
好油腻的情话。
“手累，不想打了。”池音趾高气昂地说，“我要回家。”
“…”
“四小姐不生在下的气了？”
“生不生你的气跟我回不回家有什么关系？”池音敞开手臂，“别抱我腰。”
程明修很快示意，叹了一口气，颇有些失落：“好吧。”
接着便托着她腋下，将她又翻转回去。
“现在可以走了吗？我的大小姐。”
池音整了整衣裙，坐好。
“嗯哼。”
…
没过多久，程明修就带着池音回到了丞相府。
池音只让他送自己进了府。
“四小姐！”
走了没几步，池音听到身后的叫喊。
她疑惑地转过头：“嗯？”
程明修一脸认真和期待：“在下…下次还能约四小姐出来玩儿吗？”
池音转了下眸子，轻飘飘地丢下三个字：
“看心情。”
说完便义无反顾地走了。
程明修一直看着她，看见她走得越来越远，快要消失在视线中。
就在拐角时，突然不经意地侧过头，朝这边看了一眼。
大概是没想到他还在，于是偷看被当场抓包了。
程明修远远地看见小姑娘发现自己还在时，迅速扭头，超级窘迫地抬手假装撩头发，挡住自己的半边脸，逃也似的快步走掉了。
“…”
程明修动了下手指。
…
一过了拐角，到了程明修看不见的地方，池音就瞬间恢复冷漠脸。
唉，自己一个老大不小的了，装小姑娘娇羞真就挺累，还是对着这么个黑心家伙。
不过还好，自己没有白装。
刚才这一整，又加了五点好感值。
池音揉了揉腰。
坐了那么久的马，颠簸得厉害，要保持一个好看的坐姿也真是要了她的老命了。
呼…
她以后再也不想骑马了！坐马车不香吗？！
这么想着，池音慢慢悠悠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一路上很顺利。
院子里没有人，池音看了一圈儿，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和自己走时没什么差别。
池音第一眼看向衣橱，没有被打开，看上去也并无异样。
也是，毕竟她怕慕玄会提前醒来，所以早了几个时辰呢。
她二话不说，朝衣橱走了过去。
打开——
“怎么没…？”
没人？！
池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姐在找属下吗？”
“…”
她关上衣橱门，缓缓回头。
果然看到了脸色很难看的慕玄。
“…慕玄。”池音尬笑两声，抬起了手，“嗨…？”
“…”
慕玄转头就走。
池音赶紧跑上前，想要抓他的手。
慕玄倒是熟练得很，轻松躲开了，然后走得更快，气冲冲的，只差没飞走了。
池音这小短腿，又不会武功的，自然跑不过他。
一眨眼的功夫，慕玄就出了屋子，跑到院子外中心去了。
“慕玄，你回来！”
我们速度堪比冲天飞机的慕玄，这才停下来，但没有回头。
“我说话你没听见吗？慕玄！回来。”
“…”
“慕…”
池音正准备再叫他一遍，慕玄就窜到了自己身前。
他一副哑口吃黄连有口说不出的委屈样子，还带着不高兴，闷闷地站着，站得老直，但一眼都不看池音。
“把手给我。”
慕玄立刻双手紧紧背在身后，义正言辞，一本正经地说：“尊卑有别，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小姐收回命令。”
“谁要牵你手了？”池音不怀好意地扬起嘴角，同样义正言辞地说，“再说了，牵也牵过，抱也抱了，你现在说男女授受不亲是不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