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被高京接走之后,便石沉大海。
我在家住下来,一方面等宁宁那边的消息,一方面也在到处打听有没有邪物。
奶奶现在又添了个习惯,每天都坚持到村里的土地庙烧香,为宁宁祈福。
我知道那土地庙的底细,土地公相当于神界的村长,上面还有大一些官职的城隍爷。
土地公的神通极其有限,村里招猫逗狗的事找他行,像宁宁这样的事,就算城隍爷来了都干瞪眼没招。
但毕竟是奶奶的一片心意,求个心里安慰吧,我并没有阻拦。
我一天天的没有精气神,一是宁宁的事心烦,二是自从上次镜子李作法之后,真的感觉阳气被转移了。
身体有点虚。
虽然阳罡气血也能用,但身体就像劳累过度,软绵绵提不起劲儿。
这天,天降雪花。我坐在阳台上,泡着热茶,喝着茶水,看着茫茫雪景发呆。
苏珊从外面急匆匆跑进来。我在阳台上冲她摆摆手,苏珊在下面冲我说了什么,听不清。
然后她做了个古怪的手势,好像有话要和我说。
我没动地方,等她上来。随手打开短视频,现在不知是不是阳气被抽的原因,感觉自己口味都变了。
特别爱听京戏和评书。
我打开一段京戏,也不知是哪出,放在一边,吱吱呀呀唱着。
我喝了口茶水,看着雪花,表面平静,其实心里烦的很。
只听“咚咚咚”脚步声,苏珊进门了,然后是一连串声音踩着楼梯上来。
苏珊在我们家住了几个月,已经成了自家人,相当随便。
我的房门开着,她在后面一连串脚步声跑进来。
我抬起头看她,“干嘛呢?着急忙慌的。”
苏珊气喘吁吁,“马,刚才我路过村外的坟……”她在措辞。
我喝了口茶:“坟圈子?”
我们村外的大山,有一片区域是村基地,拿出来做了祖坟。算起来这可有年头了,估计能追溯到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
“对,对,坟圈子。”苏珊咽了下口水:“你猜我看见啥了?”
“啥?看见鬼了?”我漫不经心地问。
苏珊摇着我的胳膊,“不是,鬼。是……”
正说着,二丫姐挺着肚子进来了。
她现在怀孕四个多月,已经显怀,进来就说:“小玄子,奶奶招呼你们没听到吗?赶紧下去,她泡了大枣茶。还得让我过来叫你们。”
我赶紧站起身,拉着苏珊往外走。
我扶着二丫姐,跟她说,姐,你挺着肚子不方便,别上上下下的。
“废话!”二丫姐瞪我一眼:“我喊你,你能听见吗?这二层楼就这点不好,说话全靠喊。下次你装个对讲机。”
这话启发我了,我若有所思,给每个房间配个对讲机,公共区域安放摄像头,不是不行,多方便啊。
到了楼下,奶奶熬了一大锅的红枣黄芪汤,招呼我们上炕唠。
一堆瓜子小糕点什么的。
奶奶端着几个碗进来,给我们一人一碗,热乎乎的,屋里温度腾腾上去。
奶奶坐在炕边,用围裙擦眼泪:“要是宁宁在就好了,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多好。”
二丫姐道:“小玄子,你没事联系一下宁宁那边的人,看看怎么样了。从你回来已经四五天了。”
我苦笑:“几乎天天打,可人家不接,高先生发信息给我,如果再这么骚扰他,他就把我拉黑。唉~~”
我心头郁郁。
奶奶道:“如果你变成普通人,可以结婚了,但宁宁还不回来,咋整?”
“咋整,等她呗。”我说:“除了她,我不考虑别人。”
奶奶想说什么,二丫姐赶紧打断她,岔开话题说,今天年底,咱们村在外务工,上学的人就要都回来了。
我看着外面的雪花,“时间过得真快。”
说到这儿,忽然想起来,看着苏珊:“你刚才说在坟圈子那,看到什么了?”
除了爷爷在外面忙活,她们都坐过来。
苏珊绘声绘色说起来。
她刚刚出去拍照,正好路过村外大山的坟圈子,就在这时,看到了一个人在坟地里跳舞。
然后她还从炕上下地,在地上学了一段。
二丫姐看得咯咯乐,我看得也有意思,只有奶奶没笑。
苏珊跳的舞有点怪,两个脚的脚尖落地,交错来回左右跳,有点像蒙古舞的感觉。
但是比那个要滑稽一些,硬要形容,还有点僵硬和诡异。不知道是不是她没学好的原因。
奶奶问,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苏珊说,老远的没看清,就看到这人穿的花花绿绿的,哦,对了,最关键的特征是,这个人……
她正说着,我这边手机来了个信息,拿起来看,竟然是镜子小张来的。
我正待细看,就听到奶奶和二丫姐发出一声惊呼,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我赶紧抬头问怎么了。
苏珊又给我重复了一遍,“那个人有个最关键的特征。”
“嗯,啥啊?”我问。
苏珊道:“他戴着一顶深红色帽子,是尖顶的。”
我眨着眼,非常不理解:“尖顶红帽子?圣诞节?”
“有点像,”苏珊说:“不过不是软绵绵的帽子,而是硬的,像硬纸板,三角形。像一个小丑。”
她一边说一边比划。
二丫姐抱着自己隆起的肚子,说道:“你在坟圈子里,看到一个穿着花花绿绿的人,戴着深红色的尖顶帽子,在跳舞……”
“对,对,就是这样。”苏珊说。
奶奶表情变得非常凝重,没说话。
我察觉到她的异样,便问,“奶奶怎么了?”
奶奶道:“咱们村恐怕要死人了,而且,不止一个。这是不祥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