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我拿着饮料,还站在原位,没有任何变化。
镜子李笑了笑:“不错,可以接下来的安排了。宁宁,正在等你。”
“哦?”我马上提高嗓音。
镜子李做了个手势,示意跟他走。我们两人从镜室出去,外面是一栋木质房间,四下空空。
拉开门出去,是一条走廊,两侧皆有相当的房间。
我吸了口气,走在这里,和迷宫一样,待会儿还能不能回来?
绕过走廊,又走过几个房间,到了一处门前。镜子李指着里面,然后转身就走。
我的心脏噔噔噔跳,推门而进,里面是个很干净的小房间。
摆着床褥,地上放着空桌子,只是空无一人。来到窗前,透窗看出去,外面是一条很热闹的马路。
行人很多,路两边还有摆摊的,只是怎么看都觉得怪怪的。
路人之间没有交谈,所有人都朝着一个方向,鱼贯而行。
看到尽头,看不到来路。
我感觉有些气闷,这才发现,窗户是和窗台一体的,连插销都没有。
“马玄。”身后传来一个柔柔的声音。
我的心脏猛地抽了一下,回头看,正是宁宁。她站在门口,正看着我,笑颜如花。
我猛地跑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
宁宁穿着深红色的毛衣,下面是牛仔裤,脸上清清爽爽,看不出遭受邪气侵染的痕迹。
“宁宁……”
我喉头有点堵。
“傻孩子,有什么可哭的,我这不是来了嘛。”她用手轻轻替我擦掉泪花。
拉着她进了屋,我们一起坐下,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这段日子,你还好吗?”我轻轻问。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她说道:“现在的情况很现实,我们在一起,我怀了孩子,就能健健康康的。你给不了我,我只能去死。”
她加了一句:“我不考虑别人,和别人也没感觉。”
她颇为挑衅地看我,眼神里透着两个字,行吗?
都到这时候了,我也不矫情了,点点头。
她打开屋角的小冰箱,取出一瓶红酒:“我比你早来两天,让老李准备了酒……”
“等等,你比我早来两天?”我问。
“这里的时间和外面不一样。我也说不清。”她说道:“我只知道一件事,现在,此时此刻,我们要结成夫妻。”
她倒了两杯红酒,递给我一杯。
然后她大大方方的,伸出胳膊从我的胳膊环里过去,这是交杯酒。
我略犹豫了一下,还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我们两人拿着酒,她轻轻说:“今天我要和马玄成婚了。”
“我愿意。”我说。
她噗嗤一下笑了:“谁问你愿不愿意了。讨厌。”
“我看电视里别人结婚,有个老头都这么问。”
“算了,算了。你愿意,我也愿意。”
我们两人头碰头,把红酒喝了。
我有些微醺,看着宁宁有些发花。她摸着我的脸颊,“啊,烫手,喝多了吧。”
“没事,绝对清醒。”
屋里温暖如春,门关着,窗户慢慢结了一层窗花,还挺有氛围。
“那我们开始吧。”宁宁低着头说。
我的心脏咚咚咚跳。
说句实在话,为了防止泄阳和破童子身,我平时那些驴马烂子的事,关于男女关系的事,一概不听不看。
现在真要整这一出,还不知道从哪开始。
见我如此紧张,宁宁又拿着酒过来,让我喝。喝了以后,我更是稀里糊涂,眼前发花,倒在床上。
朦朦胧胧的时候,就听到宁宁说:“我最后一遍问你,如果失败了,你破了童子身就会死。你愿意吗?我不强迫你。”
我很享受现在微醺的状态,迷迷糊糊说:“来吧,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在我闭上眼睛的时候,隐隐就听到有女孩在轻声啜泣。
是宁宁在哭。
我想安慰安慰她,可实在是晕,也困,不知这酒为什么这么大劲儿。
自己口齿都不伶俐了,含糊地说,别哭,别哭了。
“……嗯……我不哭……大喜的日子,我才不哭呢。”
女孩的声音在耳边呢喃。
“我不想这么迷糊。”我努力挣扎着想起来,一只温柔的手坚定地把我推下去。
“这次就这样吧,”她说:“等我们回到现实结婚的时候,我让你全程清醒。”
最后两个字,她的声音低下来,显得不好意思。
我还要说什么,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实在说不清楚,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梦。
好像有人来了,又有人走,有人在照顾我,又有人离去。
反正乱七八糟至极。
我猛地从睁开眼睛,自己依然躺在小屋的床上,而宁宁并不在身边。
我想起了什么,低头去看衣服,外衣确实脱了,扔在地上。身上还盖着被子。
细细闻闻,被子里透着一股清香,肯定不是我这个臭老爷们身上的味儿。
难道……
真是一点细节都回忆不出来了。
我想了想,把左臂亮起来,猛地看过去,上面原本有个胎记,此时已经空空如也,不见了。
胎记叫“阳心印”,蕴藏着几世累积的纯阳,是随着我一起转世的。
看不到痕迹。
我破了身了?没了阳气了?我成为普通人了?
我喉头动了动,仔细体味身上的变化,似乎没感觉到什么。
蒙在心头的,是巨大的空虚和惶恐。
我努力平静心态,不管怎么说,应该是成功了。
宁宁可以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