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潇然盯着蜷缩在床上的李父,奸邪的笑道:“怎么样,没想到吧,我们还会有这样见面的机会,是不是很意外?只听说你闺女长得漂亮,但我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好看,可谓倾国倾城。”
此时的李潇然,无论是从神态、语气、声音,在李父看来,都跟修罗一模一样,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震撼。
李父打着哆嗦,强忍恐惧,说道:“有什么事你尽管来找我,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女儿,求你行行好,放过她吧。”
“只要把钱还给我,就放了你闺女。如若不然的话,凭你闺女这样的姿色,卖上两千块大洋,还是绰绰有余的。”
听到这话,李父当即跪在了床上,一连磕了十几个响头,痛哭流涕道:“宽限我一段时间,我一定会一分不差的把钱全都还上,只求你不要伤害我闺女,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她吧。”
“明天就是最后期限,我连半天都不会多给你,明天一早便会来收账,到时候若是拿不出钱来,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话一说完,李潇然两眼一翻昏倒在地,李父急忙上前将其抱在怀里,一边摇晃一边哭嚎道:“这么短的时间,你让我上哪儿弄那么多钱去啊,这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吗,就算不能宽限时间,咱们可以换一种方法抵债,只要不卖了我闺女,就是让我当牛做马、抽血榨髓,我也是心甘情愿没有怨言的啊……”
言罢,李潇然忽然又将眼睛睁开了,对着李父奸邪笑道:“这话可是你说的,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明天一早来状元桥吧。”
将李潇然放回床上,李父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心中十分忐忑,不知道对方给自己的会是怎样一个机会。
次日一早,李父来到状元桥旁的茶棚,这里除了修罗与说书先生外,再无别人。走上近前,直接跪了下去,满心忐忑的说道:“我已如约而至,有什么要做的,尽管吩咐吧。”
修罗吹了吹茶碗里的茶叶沫,说道:“其实很简单,就是让你的宝贝闺女,替我去接近一个人,然后埋伏在他的身边,至于具体要做些什么,日后我会另行安排。”
李父以为修罗要将自己的闺女,卖给地主老财或是军阀土匪做姨太太,便急得他又哭了起来:“您神通广大,想要办的事就没有办不成的,可萧然还是个孩子,不能就这么被糟蹋了呀。”
修罗知道他在想什么,随即说道:“我一不把她卖到窑子里,二不让她给人做小做妾,她怎么就被糟蹋了呢。”
随后拿出一张灵符,用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压在桌子上,继续说道:“你闺女要去的,是个叫祭龙殿的地方,那里也有两个精通方术之人。李潇然要做的,就是监视他们,并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为了不惹人猜疑,我还会策划一场意外,让她有个合理且轻松的方式接触到他们。”
说着话,站在一旁低头不语的说书先生,突然跳到了桌子上,摇身一变,化作一条九尾白狐,朝着李父大声的笑着。
李父哪里见过这种事情,吓得他一下就瘫在了地上,缓了片刻这才重新跪好,朝着九尾白狐磕头如捣蒜一般,嘴里还语无伦次的念叨着:“狐仙饶命,狐仙饶命,这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修罗只觉好笑,说道:“这件事一定要做的隐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为了防止露出马脚,就不要告诉李潇然真相了。我这里有张灵符,回去之后你给她服下,日后为我做事她本人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灵符不会影响她什么,只是不记得替我做事而已。”
看着李父不可思议的表情,修罗接着说道:“只要你答应了这件事,我们之前的那笔账就一笔勾销,而且还会再给你一百块大洋作为酬劳。”
看着手里的钱袋和灵符,李父陷入了凌乱之中,不自觉的嘟囔着:“萧然要是知道我在背地里把她给害了,以她的性子,还不得跟我断绝关系啊,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修罗蹲在了他的面前,说道:“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会知道。反正机会我已经给你了,是让你闺女替我做事,还是把她卖到窑子里替你还钱,全在你的一念之间,可要想好。”
李父作了很长时间的心理斗争,最终做了个万难的决定,唉声叹气的说道:“好,就按你说的办,我们要在祭龙殿潜伏多久?”
“时间不会很长,只要我将要找的东西全部找到,便会解了灵符之法。就算我那个时候忘了这件事,此灵符也会在一年之后失效,决不会留下说不清道不明的麻烦事。”
李父眼中闪过一丝怒气,说道:“从你接近我,再到提议合伙做事,这一切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修罗哈哈大笑起来:“准确的说,应该是从你们父女进到鹤城的那一刻起,就被我发现了,所以这一切并不是偶然发生的。”
“为什么是我们,怎么不去找其他人?”李父怔怔的问到。
“因为你足够贪,而且又是外乡人,对城内的所有事情都不熟悉,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为我所用,换做旁人,也不会用到这样的计划,就只剩下生抢豪夺这一招了。”说完,修罗与九尾妖狐大笑离去,这间茶摊也在他挥手间,消失的毫无痕迹。
回去的路上,李父买了几样李潇然爱吃的食物,并将控魄符搓成个球掺在其中。而后者再吃的时候,根本就没察觉出这一异样,胃口还特别的好,自己就吃掉了一多半。
在这之后,为保万无一失,他们还特意做了几次试验,李潇然也是不负众望,对试验的事情是一点都不记得,就算是稍有印象的场景或事件,都还以为那是自己睡觉时做过的梦。
说完了这些,李潇然早已哭的不成样子,屋子里一片肃静,只有李家父女两个人的抽啼。夏妙才和金定本想做些什么,但犹豫了几次,也没想好该怎么办,只好戳在原地,默默的看着。
李父最先打破了这样的环境,满脸忏悔的对所有人说道:“这件事因我而起,你们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李潇然哽咽着说道:“处置?说得还真轻巧……”
李父恼羞成怒,对她吼道:“事已至此,我也承认了错误,你还想要我怎么样,难道非要让我去死吗?”
李潇然不甘示弱,吼还回去:“你早就该死了,若不是你嗜赌成性,怎么会给祭龙殿与鹤城中的百姓带来如此之大的灾难,你就算是死上一万次,也弥补不了这样的过错……”
夏妙才见势不妙,急忙上前劝阻:“李姑娘,这话说的就有些太过了,李叔也是被歹人所逼迫,并非他本意而为之。眼下也没造成什么严重的损失,你冷静冷静,就少说两句吧。”
李潇然的情绪依旧很激动:“我是他亲闺女,他竟然用我去跟修罗那个狗东西做交易,哪个当爹的能干出这事儿来啊?更何况,祭龙殿也因此遭受了不可估量的损失,你要我怎么冷静……”
“刚才李叔已经说过了,如果此计不成,修罗便会到栖龙塔硬抢,其结果也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毕竟十二生肖镇魔法阵被破,你没起到任何实质上的作用,所以也没有必要自责。”
李潇然闭上了眼睛,重重的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在长白山那一夜,现在想想我都觉得后怕,若不是小栓子在,咱们几个必定是要客死他乡了。”
夏妙才继续宽慰道:“刚才我仔细的想了一下,让三个生肖骸骨飞散也应该是他的计划之一,无论你身上的控魄符起没起效,他都可以利用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将法阵中剩余的骸骨统统拿走……”
见屋里的人都没明白他的意思,夏妙才接着说道:“现在的修罗,反到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正因为你身上的控魄符起了效,他才会对我和金定起了杀心,认为只有杀掉我们,他接下来的行动才会毫无障碍。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我们几个加在一起的实力,远在他之上,反而阻碍了他前进的脚步,并使其重伤数次。如此看来,李叔此举非但没错,而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不等其他人作出反应,李父激动的拉住了他,眼睛里含着泪花问道:“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
夏妙才坚定无比:“句句肺腑,字字实言。而且,我所猜测的,也定于事实相差不大。”
听到这话,李父的心终于安稳了许多,可才刚刚松了口气,金定的声音却从一旁响了起来:“虽然是帮了我们,但你也间接害得李姑娘险些丧命,这也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原本缓和下来的气氛,再一次的凝重了起来,夏妙才瞪了金定一眼,示意他把嘴闭上。
他脑子飞速旋转,终于找到了缓解气氛的话题:“眼下,最主要的是先将李姑娘身上那张控魄符取出来,以免今后出现更大的问题。”
一旁的金定,忘了刚刚夏妙才的警告,再次冷笑起来:“对,方才忘了说了,若不是因为你的一时糊涂,李姑娘也绝不会承担这样的风险……”
夏妙才忽然火冒三丈,怒斥道:“你能不能把嘴给我闭上!”
李父忐忑问道:“风险,你所说的风险,指的是什么?”
金定全然没有理会已经发火的夏妙才,对着李父冷冷的说道:“控魄符在从人体内剥离时,有很大概率会伤及魂魄,而这一伤,则是致命的,致死率高达九成之多。迄今为止,还没有出现过成功从人体剥离控魄符的案例。”
李父听后,一口气没喘上来,两眼一翻摔倒在地。
与此同时,所有人的耳朵里都听到了一声脆响,金定跟随着响声一起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