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声望去,就见人身鼬头怪物的身后,还站着二十几只一模一样的东西。看着他们身上滴下的鲜血,夏妙才仍是毫无压力的笑道:“废物就是废物,不管来多少也不可能对我构成威胁。”
说完,舞动掌中铜钱剑,朝着最前面的人胄冲了过去,口中对金定说道:“你守在那里,别让趁虚而入的人胄伤了李姑娘。”
话音落,他已经冲到了人胄的面前,后者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对方手中的铜钱剑刺穿了脖子。夏妙才单臂用力,硬生生的将一条黄鼬,从人类的躯体里抽了出来。
剑花一翻,重重的扔在地上,甩去剑身上的血渍,夏妙才得意的大笑一声,梯步飞身,冲进了人胄群中,展开了上下翻飞的攻击姿态,打得那些人胄是鬼哭狼嚎,不多时便倒下去一多半。
见他打的如此轻松,金定心想自己也不能像个废物一样傻瞅着,便收起手中的墨斗盒,摘下自己的铜钱剑,学着夏妙才的样子冲杀过去。可惜他的拳脚功夫真的很差,打一打杀生幻阵中的骷髅兵还行,但对上这种彪悍的怪物时,就显得有些弱不禁风了。
两只人胄趁金定不被,将其按在地上,拳头如雨点一般砸在他的身上,夏妙才击倒身边的一只人胄后,飞身上前帮其解围,看着略显狼狈的金定,又看了看剩下的三只人胄,夏妙才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再次投入到战斗当中。
当最后一只人胄倒在地上,金定这才臊眉耷眼的走上前来,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说道:“这些家伙不会还有同伙吧?”
夏妙才看向远处的车厢,静静的听了一下,坚定的说道:“不会再有了,该出现的都已经出现了。咱们两个把这些尸体都扔下去,然后在施法将这些人叫醒。”
正干着活,金定忽然在黄鼬的身上发现了异样,拎着脖子举到夏妙才的眼前说道:“妙才哥快来看,这又是控魄符。”
“阴险小人就是阴险小人,干什么事都不能光明正大的,只会用一些肮脏下作的手段。”夏妙才对于这样的做法嗤之以鼻。
金定一边往窗外扔着尸体,一边问道:“妙才哥,我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全车的人都昏睡了过去,只有咱们两个没事呢?”
夏妙才笑道:“这就要归功于咱们各自身上的这柄铜钱剑了,致幻蝠所释放的术法,在阳气较重的地方是起不到丝毫作用的。”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它为什么还要冲进咱们的包厢呢?”
“这还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它发现咱们两个没中招,所以就要冲进来施术,但两柄铜钱剑所释放的阳气是它无法承受的,视听两感被其扰乱,才会让我轻而易举的斩落在地。”
两人合力将一个体形较胖的尸体扔到外面后,金定嗤笑道:“如果我是修罗的话,肯定是让这列火车发生事故从而使敌人丢掉性命,这样去做特别稳妥。绝不会像他那样,用一种变数较多的方法来威胁敌人,这跟弱智有什么区别。”
夏妙才则反驳道:“我看没长脑子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如果真按你说的那种方法去做了,他所折去的阳寿是无法估量的。他想要的只是十二生肖骸骨,完全没有必要拿自己的阳寿冒险。”
金定听后一撇嘴:“那他也是没长脑子,都已经交过这么多次手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咱们会把铜钱剑随时带在身上呢。”
“其实没长脑子也挺好,要是火车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十二生肖骸骨必然会落到他的手里,那时必将会呈现出一派生灵涂炭的景象,会有成千上万的人因此而陷入无比痛苦的处境之中。”
扔下最后一具尸体,两个人又将四周的血渍清理干净,这才回到包厢之中,夏妙才顺势反手将房门关紧。
金定看着人事不省的李潇然,开口问道:“妙才哥,刚才你不是说,致幻蝠所释放的术法在阳气较重的地方没用吗,可为什么李姑娘还处在昏睡之中没有醒过来啊?”
夏妙才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俏丽佳人,情不自禁的咽了一下口水,缓缓说道:“这就是致幻蝠术法的第二个特质,在中术之后,就算将人放到铜钱山上也是没用的,必须要听到晨鸡报晓才能解除。因为只有雄鸡鸣叫时,邪气才会受到阳气的影响快速退散。”
金定大喜,搂胳膊挽袖子的站到近前,说道:“要论拳脚功夫,在整个鹤城之中我可以说是最最不入流的存在。可要是论学公鸡打鸣,在整个鹤城之内,我要是排在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说完就扎下了马步,丹田之内运足了气,正准备大展拳脚的时候,却被夏妙才给叫住了,对他说道:“你学的时候先小点声,只让李姑娘一个人听到就可以,我先看看效果怎么样。”
金定自信非常,点头答道:“你就瞧好儿吧……”
紧接着一声不太响亮的鸡鸣从他的嘴里传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夏妙才的第一反应绝不会想到是被人模仿出来的。
再看李潇然,在听到这声鸡鸣之后,懒洋洋的翻了个身,揉搓着眼睛重重的打了个哈欠。当她看到站在床边的二人时被吓了一大跳,连忙翻身坐起,惊奇的问道:“你俩要干啥?”
见方法起效,夏妙才心中十分欣喜,简单的跟她讲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就从行囊里掏出一块白布铺在了地上,用朱砂笔在上面勾画起来。
其余二人伸头去看,李潇然轻声问道:“夏大哥在画什么?”
金定十分认真的看了一会儿,这才辨认出来:“他话的是扩音阵,跟喊话的那个喇叭是一个意思……”
话还没说完,金定忽然明白了他的用意,兴奋的说道:“你是想用这个方法将全车的人叫醒,对不对?”
夏妙才笑道:“没错,这样一来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同时也不会暴露了咱们的身份。而且等下鸡鸣过后,列车员一定会检查各个包厢的状况,所以你在模仿结束之时,要快速收好扩音阵,以及回到自己的床铺假装熟睡,避免引起猜疑。”
一切准备妥当,金定站在扩音阵的中心,这一次他的马步扎得更深,丹田之内积攒的气更多。当他觉得时机已到,一声高亢嘹亮的雄鸡报晓,响彻整辆火车。
正如夏妙才所猜测的一样,列成员从地上爬起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是检查各个包厢的状况,好在金定的动作够快,在收声之后,抓起地上的白布踩着下铺的床沿翻身而上,脑袋一歪打起了呼噜。列车员见他们三个扔在熟睡,也就没有过多打扰。
虽然不明所以,但火车上的所有人都没有感觉出异样,顺其自然的就恢复了最初的状态。在接下来的路途当中,也没有任何意外发生,一路下来顺利抵达了目的地。
下了火车,按照地图上所标注的方向,三个人很快就来到了长白山脚下。仰望高耸的山峰,又看了看脚下正在融化的积雪,夏妙才感叹道:“都说长白山群峰耸立甚是雄伟,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如果不是龙骸落在此处,估计这辈子我是不会见到如此壮丽的景色了。”
金定揉搓着冻得发凉的双手,一边哈气一边说道:“景色虽然好看,但也不能看得太久,若是只顾着欣赏美景,咱们三个,非得被这该死的寒风,吹成冰雕不可。我感觉这里比寒冬腊月时的鹤城,还要冷上好多倍。嘶……冻死我了。”
夏妙才开解道:“你在忍一下,山脚毫无遮挡,加上又是积雪融化时节,寒气自然会重一些,等咱们进了山,温度虽不会差的太多,但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冷了。”
站在一旁揉搓着手臂的李潇然,看着若隐若现的山间小路,担忧的说道:“我怎么看着上面的雪并没有要融化的意思,山里真的会比现在暖和吗?”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这里的温度竟然会比寒冬腊月时的鹤城还要冷。夏妙才听到这个问题,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所以回答时的声音就小了很多:“我想问题不会太大,毕竟咱们冬天也没少往山林里跑,我觉得情况应该都是差不多的。”
三个人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态,毅然决然的踏上了通往天池的山间小路。周围的枯枝断木很多,一眼就看出来,这里几乎没什么人走过。为了不让自己滑倒,也为了跟凛冽的寒风对抗,每个人都捡了一根树枝作为手杖来保持平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感觉天上的太阳离着他们越来越远,周围的温度也是越来越低。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之下行进,体力的消耗是巨大的,好在金定眼尖,发现了一处不太大的山洞,这才没让他们三个累倒在冰天雪地之中。
进了山洞,夏妙才急忙升起一堆篝火,三个人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十分享受的躺在了周围,贪婪的吸收着热量。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躺着。渐渐地,所有人的眼皮都变得沉重起来。
可就在这时,洞外忽然传入一阵急促的呼叫声:“救命……救命……有没有人呐,快来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