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直升飞机的螺旋桨卷起的沙粒打在机身上噼啪响。
陈默靠在窗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乌令,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
余雪菁就坐在旁边,双手紧紧抱着装着净琉璃心的铅盒,眼神里满是急切。
她时不时往窗外望,那里是离开沙漠的方向,也是爷爷所在的方向。
杜俊承瘫在后排座椅上,还没从黑风暴和行军蚁的阴影里缓过来,嘴里碎碎念:“回去必须先吃顿火锅,毛肚鸭肠往死里涮,这几天差点把命丢在沙子里,可得好好补补。”
一旁的巴图回头看了眼几人,沉声道:“机场那边松伯已经安排好了,私人飞机随时能起飞。”
陈默点了点头,揉了揉发涩的眼睛。
连续几天高强度用黄金瞳,又是斗杀手又是躲天灾,眼睛里像进了沙子,又干又胀。
他闭了闭眼,脑子里闪过精绝遗迹里那只金色的源瞳,还有最后那句莫名的叹息。
他总觉得心里悬着点什么。
可眼下最要紧的还是余老的身体,其他的只能先放放。
半小时后,直升飞机降落在临时机场。
松伯派来的人早已等候在那里。
他们穿着黑色西装,态度恭敬,接过巴图手里的行李,引着他们往私人飞机走。
杜俊承一看到飞机就来了精神,快步冲上去,扒着舱门往里瞅:“好家伙,这飞机比我上次坐的还宽敞,总算能好好歇会儿了。”
上了飞机,余雪菁就没闲着,反复检查铅盒的锁扣,生怕净琉璃心出一点差错。
陈默看她紧张,递过去一瓶水:“别担心,盒子密封得好,到地方就能给余老用上。”
余雪菁接过水,顿了一下,抬头看他:“你的眼睛还好吗?刚才在遗迹里,我看你好几次揉眼睛。”
“没事,就是有点干,回去睡一觉就好。”
陈默笑了笑,没多说。
他总不能说用黄金瞳太多耗得慌。
私人飞机平稳升空,窗外的沙漠渐渐变成小点,最后彻底消失在云层里。
杜俊承没一会儿就靠在座椅上打盹,还打着小呼噜。
陈默也闭上眼,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梦里全是沙漠里的风沙和精绝遗迹的金光。
不知过了多久,飞机降落的震动把陈默晃醒。
外面已经是云陵市的夜空,灯火璀璨。
松伯亲自来接机,看到他们安全回来,老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拉着余雪菁的手就问:“小姐,净琉璃心拿到了?家主那边……”
“拿到了,松伯,我们快回去!”余
雪菁急得不行,拉着松伯就往车里走。
陈默和杜俊承跟在后面,坐进了等候的黑色轿车。
车子一路往城郊开,最后停在一个独栋小区门口。
这里和之前的老社区安全屋完全不同,门口有保安亭,进出都要刷指纹和人脸,围墙上面还装着摄像头,警备比之前森严了不止一点。
“之前的安全屋被郑家的人盯上了,这是新找的地方,里面都是自己人,绝对安全。”
松伯一边引着他们往里走,一边解释。
进了院子,里面种着不少绿植,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花香,和沙漠里的土腥味形成鲜明对比。
余雪菁没心思看这些,直奔主楼二楼的房间——余老就在那里。
陈默和杜俊承也跟了过去。
房间里很安静,余老躺在宽大的床上,脸色还是有些灰败,但呼吸比之前平稳多了。
松伯小心翼翼地打开铅盒。
而当他看到琉璃心的时候,眼睛也是露出了一种震撼!
“这就是传说中的净心琉璃!”
松伯说话都是有些颤抖的。
毕竟这种神物,并不是一般人可以见到的。
而净心琉璃一出现,整个房间都泛起柔和的光,空气里似乎都多了股清新的气息。
余雪菁亲手把净琉璃心放在爷爷胸口,指尖轻轻碰了碰爷爷的手,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爷爷,我们拿到净琉璃心了,您很快就能好起来。”
神奇的是,不过十几分钟,余老的脸色就肉眼可见地好了些。
灰败的颜色褪去不少,甚至微微睁开了眼睛,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有了点神采。
旁边的鬼手上前把脉,点头道:“心率平稳了,呼吸也更有力了,现在可以试试喂点流食!”
余雪菁激动得手都在抖,亲自端过护士递来的米汤,用小勺一点点喂给爷爷。
余老竟然真的咽下去了,还微微点了点头,像是在说“好喝”。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松伯在旁边抹着眼泪,老泪纵横。
“比建木木牌起效还快,家主有救了!”
杜俊承在旁边看着,也跟着高兴:“余老爷子吉人天相,肯定能很快好起来。”
接着陈默就和杜俊承退出房间了,毕竟现在是他们的亲情时间,他们外人不方便过多打扰。
院子上。
杜俊承看了眼时间,挠了挠头,对陈默说:“老陈,我订了凌晨回沪都的机票,就不在这儿多待了,回去还得跟我妈报个平安,省得她担心。”
陈默拍了拍他的肩膀:“路上注意安全,有事随时联系。”
杜俊承应了声,又跟余雪菁和松伯打了招呼,就跟着松伯派的人去机场了。
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陈默感觉眼睛越来越涩,连带着头也有点晕,跟余雪菁和松伯说了声,就往客房走。
客房收拾得很干净,陈默没多想,拿了换洗衣物就去洗澡。
温热的水流冲在身上,缓解了不少疲惫,后背的伤口碰到水还是有点疼,但比之前好多了。
洗完澡,他围着浴巾,手里拿着毛巾擦头发,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敲门声。
“进来吧。”
陈默以为是松伯有什么事,没抬头,继续擦着头发。
门被轻轻推开,一股淡淡的馨香飘了进来。
不是松伯身上的茶香,而是一种洗发水味道的香气。
陈默愣了一下,抬头一看,瞬间僵住了。
门口站着的是余雪菁。
她洗了澡,长发披在肩上,发梢还滴着水,穿着一身白色的丝绸睡衣,领口有点低,露出纤细的锁骨。
她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手里还攥着衣角,看起来有点紧张,又有点不一样的情愫。
“雪菁?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