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围过来的所谓行家装模作样看了看，纷纷夸赞玉质温润、雕工精美。
龙泽楷得意地看向陈默：“陈先生觉得如何？”
吴建平也是一脸笑意地看向陈默。
陈默只瞥了一眼，便淡淡道：“俄料仿品，人工做旧，成本不超过20万。”
龙泽楷脸色一变：“你胡说！”
这话简直就是激起了千层浪。
陈默这话，可谓语不惊人死不休,没想到他要么不说，要么一开始就让全场都哗然了起来。
“小友，何以见得？”罗振鸿似乎来了些许的兴趣。
众人都看向了陈默。
陈默平静地道：“很简单，俄料虽然也白，但油润度不足，略显干涩。”
“而且内部结构较为松散，与和田玉的温润缜密有细微差别。”
“当然龙少若不信，可以找权威机构检测。”
龙泽楷脸色一凛。
“还有吗？”罗振鸿好奇地问道。
“包浆气味也不对，有化学残留。”陈默言简意赅。
“最后一点，就是雕工。”
“这块玉模仿的是清中期的风格,只是略显呆板，缺少了古法雕刻的刀意和神韵。”
“整体来说，这应该是一件近几年的高仿品，工艺不错，足以乱真，但成本绝对不会超过30万。”
龙泽楷的脸色十分地难看。
380万变30万？
这落差也太大了吧！
如果陈默说的是真的，那龙泽楷今天这脸可就丢大了！
罗文昊皱眉起来，开口道：“你这是不是有点夸张了点了？”
罗雨晴也蹙了蹙眉头。
几百万对于他们来说压根不是什么大钱。
但如果打眼了的话,就是一种笑话。
尤其是在场的人都知道龙泽楷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家伙最爱面子了，今天受到了罗振鸿来这里，他们自然也得维护一下。
陈默看向罗老：“罗老，我看您大厅的架子上有不少玉器，我想您府上应该有专门的鉴定仪器吧？”
“是不是夸张，一测便知。”
罗老眼中精光闪烁，他随即对罗文昊吩咐道：“文昊，去把李师傅请来，带上仪器。”
“是，爷爷。”
罗文昊立刻转身去安排，临走之前，他眼底闪过一丝惊异。
很快，一位穿着中式服装的老者带着两个助手和便携式检测仪器赶了过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开始对那柄玉如意进行检测。
宴会厅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结果。
龙泽楷的脸色越来越白，手心已经开始冒汗。
片刻之后，李师傅放下仪器，对罗老恭敬地说道：“老爷，这位陈先生所言，基本无误。”
“玉质确为俄料，非和田玉。”
“表面包浆成分异常，符合人工做旧特征。”
“至于雕工，经比对数据库，与清代中期官方造办处的工艺特征存在约7%的差异，倾向于现代高仿。”
李师傅的话如同最终判决，清晰地传遍了宴会厅每一个角落。
“轰！”
现场顿时炸开了锅！
真的被说中了！
真的是假的！
而且成本真的只有几十万！
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陈默。
这家伙……神了！
仅仅凭看了一下，就能如此精准地断定？
这眼力也太毒了吧！
龙泽楷呆立当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仿佛被人当众狠狠抽了一记耳光，火辣辣的疼。
380万买了件30万的假货，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揭穿……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
罗雨晴看着陈默，美眸中异彩连连，那份清冷似乎融化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好奇和欣赏。
吴建平抚掌大笑，脸上满是欣慰和自豪：“哈哈哈，好！好小子！我就知道你没让我失望！”
罗文昊忍不住多看了陈默一眼，对龙泽楷道：“龙少，古玩这一行水很深，打眼是常事，我觉得下次你应该找个好点的掌眼师傅。”
龙泽楷知道罗文昊是在给他台阶，他立即恢复了刚才那副淡漠，点头道：“罗少你说的是，我确实该换一个掌眼师傅了。”
“不过也让大家看笑话了，这玉我回去就让人销毁，绝对不能让这种假货流入市场。”
说着看了陈默，眼中尽是一种冷漠和挑衅。
他似乎在告诉陈默，打眼并不可耻，关键是他有打眼的底气。
380万而已，打眼了他可以随时当垃圾扔掉，这并不是谁都有这个能耐。
罗振鸿见过太多太横空出世的天才，他看向陈默的目光更多了几分兴趣：“年轻人眼力不错嘛。”
“老吴，看来你是有备而来啊！”
吴建平笑而不语。
“正好，我前些天得了件稀奇玩意儿，心里一直没底，连几个老家伙都看不太透。陈小友要是不介意，也帮老头子我瞧瞧？”
这话一出，罗家的子弟顿时惊奇不已。
连罗振鸿都拿不准的东西？
这小子能行吗？
刚刚对一块玉的判断或许有运气成分，但这真正的古董鉴定，可是需要硬功夫的！
罗文昊和罗雨晴也看向陈默，想看他如何应对。
“罗老谬赞了，晚辈学识浅薄，只能尽力一试。”
吴建平笑道：“陈默，别谦虚，让老罗看看你的硬实力。”
陈默心中苦笑。
吴建平这直接把他给捧到了天花板了。
这要是摔下来，可是会很疼的。
不过陈默态度谦逊，但眼神平静，并没有任何怯意。
他对一些稀奇古怪确实很感兴趣。
很快，一个造型古朴的紫檀木盒被管家小心翼翼地捧了上来。
打开盒盖的瞬间，一股沉郁古老的气息隐隐散发出来。
里面放置的，并不是寻常的瓷器字画，而是一尊高度约二十多厘米的青铜造像！
这尊青铜器造型极其怪异！
它整体像一只站立的猛禽，双足粗壮有力，利爪紧扣.
但头部却非鸟首，而是一个狰狞中带着威严的兽面，似熊非熊，似虎非虎，双眼圆睁，仿佛能洞穿虚空。
周身刻满了密密麻麻，扭曲盘旋的抽象纹路。
那些纹路不像已知的任何一种青铜器纹饰，充满了神秘、狂野甚至一丝诡异的气息。
厚重的绿锈包裹其上，更添几分沧桑。
“嘶——这是什么东西？”
一位邀请来的，满头银发的老收藏家凑近，戴着老花镜端详，眉头紧锁，“造型从未见过！”
“非鼎非彝，非尊非卣，这……这像是某种图腾？”
“看锈色和铸造工艺，年代应该非常古老，感觉比商周还要原始？”另一位也迟疑道。
“但这兽面鸟身的造型，太过离奇了，好像史料没有记载啊！”
罗文昊上前仔细查看半晌，最终摇了摇头，对罗老说道：“爷爷，这东西太过冷僻怪诞，缺乏比对标准，很难断代，更无法确定其文化归属和价值。”
他的判断很理性，也代表了在场绝大多数人的看法——这东西，就是个看不明白的“怪胎”。
罗雨晴也被这青铜器的怪异造型吸引，但她秀眉微蹙，显然也无法理解其中的奥秘。
“陈默，你觉得如何？”
还是吴建平开口询问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陈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