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板真是有骨气,一个星期的时间,陈老板到时候还不搬走的话,那我们只能强拆了。”
这帮人也只是冷笑着看了一眼陈默,然后就离开。
陈默眼神凝重不已!
赵德海终于是图穷匕见了,而且还直接动用了地产开发的行政力量!
这一招,简直就是釜底抽薪!
刚才徐永民一直都没说话,这会他才道:“陈老板,看来赵德海这是要对你赶尽杀绝。”
陈默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徐永民沉吟了一下,开口道:“陈老板,如果有需……”
“徐老板,刚才让你看笑话了,等过段时间,我再去你店里聚聚。”陈默微微笑着道。
徐永民深深地看了一眼陈默。
赵德海在古玩街虽然横行霸道,但是这人确实是有点能耐的,这种人是能不得罪就不要得罪。
“好,那我就恭候陈老板大驾光临。”
距离所谓的拆迁还有几天时间,陈默可以慢慢想办法解决。
当务之急,是贺天雄那边。
明晚就是贺天雄的邀请晚宴,他得做好准备应对。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云州市郊,一座奢华的别墅庄园前。
“陈老弟,就是这里了。”
贺天雄和陈默一同从迈巴赫下了车。
“这里,便是秦九爷的府邸,名字叫栖凰居。”
两人边说边朝里面走了进去,身后保镖跟着。
“秦老九这人,好面子,喜欢附庸风雅,待会儿他那些宝贝,你尽管看,实话实说就行。纯鉴赏,绝不让你为难。”
陈默微微颔首:“贺总放心,我明白。”
他心知肚明,这绝非一场简单的风雅聚会。
贺天雄与秦九爷是死对头,这早已是云州圈内公开的秘密。
今晚,他就是贺天雄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刀!
两人刚到大门,映入眼帘的是富丽堂皇的布置。
陈默摇了摇头,栖凰居这名字倒是雅致,可是内里却无不是弥漫着一股掩饰不住的暴发户与铜臭混合的气息。
两人在侍者的引领下步入大厅。
“哈哈哈!老贺!稀客啊!可算把你盼来了!”
一个洪亮却带着几分刻意粗粝的笑声响起。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穿着花哨丝绸衬衫的中年男人大步迎了上来。
他的眼睛锐利如鹰隼,透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冰冷的阴鸷。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脸颊上一道斜斜的刀疤,随着笑容微微扭曲,更添几分凶悍。
秦九爷的目光如同刮骨钢刀,在陈默身上扫视了几个来回,然后才猛地转向贺天雄,哈哈笑道:“这位想必就是最近在咱们云州古玩圈的后起之秀,陈默,陈先生吧?”
秦九爷对身边一个老者介绍。
“贺老弟,这位是省文物鉴定委员会的严振海严老!严老可是咱们省里的定海神针,真正的权威!我秦九这点家底,能请动严老法眼亲鉴,真是蓬荜生辉啊!”
严振海站在原地,只是对着贺天雄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而当他的目光转向陈默时,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种居高临下的轻蔑。
“秦爷过誉了。古玩一行,水深千尺,考究的是数十年如一日的水磨工夫,是深厚的学养底蕴。靠一时运气、几分小聪明,或许能侥幸窥得一鳞半爪,但终究难登大雅之堂,更遑论神眼?”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冰冷的针,刺向陈默。
这所谓的“神眼”,其实是从陶兴怀那里流传出来的。
于严振海这种老一辈的鉴定大师来说,自然是不买账的。
“年轻人,老夫倚老卖老说一句,多看,多听,多学,少说话。尤其是在这种场合,谨言慎行,才是安身立命之本。莫要仗着几分虚名,就不知天高地厚,这是走不长远的。”
字字如刀,句句带刺!
当众贬低,不留半分情面!
整个大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默身上,想看他如何应对这位德高望重的严老的当众发难。
贺天雄脸上笑容依旧,但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寒意。
如果是之前的私人藏品交流会,贺天雄会作壁上观,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但现在陈默是他请来给他管场子的,这性质就不一样了。
秦九爷笑眯眯地道:“贺老弟,不如给小辈一个向严老学习的机会,如何?”
秦九爷拍了拍手,一个侍者便端着一只青花缠枝莲纹的小梅瓶上来。
“诸位,”秦九爷指着梅瓶,笑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这玩意儿是我前阵子随手收的,看着还顺眼,就摆这儿当个插花的瓶子。”
“不过嘛,今儿严老在,又有贺老弟带来的这位‘神眼’陈先生在,不如我们玩个小游戏,看看老一辈的深厚功底和年轻人的眼光锐利?”
秦九爷似笑非笑地看着陈默。
“可以。”陈默点头。
游戏很简单,陈默和严振海分别上前观察,然后写下对自己这个梅瓶的一些判断,然后给大家看。
很快陈默和严振海都分别观察了一会,然后开始写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
众人都纷纷上前观看,左边是陈默写的,右边是严振海写的。
秦九爷和贺天雄没有上前。
很快,就有人惊呼了起来。
“咦,好像两人说的都差不多啊!”
众人对比了一下,基本上都提到了品相一般,纹饰也较为粗率,釉色浑浊,发色浮艳,笔法僵硬。
“严老提到了是民窑中下品,还提到了清中期之前。”
“但左边也提到了民窑烧制,还提到了明末清初具体的朝代!”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了起来。
严振海眉头一皱。
他这个“清中期之前”的写法,明显是有些笼统的,因为清早期、明晚期、明中期也叫清中期之前,只因他鉴定的时间太短。
但陈默这明末清初的指向性,显然就强多了。
现场有一个藏家拿起了瓶子端详起来,惊呼道:“咦,这胎土好像用的是明晚期的二元配方特征!”
所谓二元配方,其实是一种瓷石加高岭土的材料,是明晚期民窑为了节省成本而使用的特征之一!
在场的人顿时惊呼了起来,纷纷看向了陈默!
很明显,这个小游戏中,陈默明显是更胜一筹!
严振海的皱眉,上前端详了好几分钟。
“确实是晚明胎土的特种。”严振海说道。
大厅的气氛变得微妙了起来。
先前对陈默的轻视和怀疑,此刻被刮目相看所取代。
贺天雄满脸都是灿烂之色。
“呵呵,陈老弟好眼力啊。”
陈默平静地道:“严老只不过看的时间太短而已,这个小游戏算平手。”
一些人暗暗称妙!
这话看似给严振海台阶下,但同时也在说严振海老了,眼睛花了,需要花更多的时间来端详。
因为陈默也只是端详了一会,时间比严振海都要短!
贺天雄暗呼一声漂亮!他强忍着没有大笑出声!
这不正好回应了刚才严振海的好为人师,倚老卖老吗?
严振海脸色极其难看,冷冷地哼了一声:“年轻人确实有狂的本领,接下来老夫可要好好领教领教!”
陈默笑了笑,也没说话。
秦九爷脸色也是阴晴不定,忍不住多看了陈默一眼,最后还是道。
“好了,各位贵宾,今晚真正的重头戏来了!老秦我最近运气不错,得了三件压箱底的宝贝,一直秘不示人!”
“今天借着严老的金面,特意请出来,请诸位同好共赏!也请严老……还有陈先生帮着掌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