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的“济世堂”医馆在港岛颇有声誉，楚灵儿虽然年轻，但尽得祖父真传，医术高超。
更重要的是，楚灵儿的爷爷去年去世后，医馆主要由她和几个师兄轮流照看,晚上通常只有她一人住在医馆后院的居所，既清净又安全，而且她绝对信得过。
陈默叫了辆车，直接报了济世堂的地址。
夜晚的医馆早已关门歇业，古朴的牌匾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宁静。
陈默敲了敲侧面的小门，那是通往后院居所的入口。
等了一会儿，里面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还有含糊不清的抱怨：“谁呀？这么晚了，急诊去前面按铃……”
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楚灵儿睡眼惺忪的小脸。
她穿着一身毛茸茸的卡通兔子耳朵的连体睡衣,怀里还抱着半包没吃完的薯片，头发有些蓬松。
这副模样，完全和之前那个干净利落的清丽少女完全两个模样。
当她看清门外站着的是脸色苍白，肩膀上血迹斑斑的陈默时，瞬间瞪大了眼睛，睡意全无！
“陈默？！你怎么……你受伤了？！”
她惊呼一声，连忙侧身让陈默进来，“快进来！怎么回事？跟人打架了？”
她拉着陈默没受伤的手臂,把他搀进客厅。
客厅布置得很温馨，既有古色古香的中式家具，也有柔软的布艺沙发和大屏幕电视，此刻电视还暂停着一部时下热门的偶像剧。
陈默被按坐在沙发上，看着楚灵儿这副打扮和她身后屏幕上暂停的帅哥特写，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一点意外，不碍事。”他试图保持镇定。
“什么不碍事！”
楚灵儿凑近，小心翼翼地掀开他肩膀上黏在伤口上的布料，看到那一片触目惊心的紫黑色淤肿和破皮渗血的地方，小脸都皱了起来。
“这明显是钝器重击！骨头有没有事？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头晕想吐？”
她一边连珠炮似的问着，一边已经飞快地跑向药房，很快就提来了她那标志性的古旧檀木药箱，动作熟练地打开，里面琳琅满目全是各种瓷瓶、药膏和针灸包。
看着她穿着可爱的兔子睡衣，却一脸严肃地摆弄着银针药罐，这种反差让陈默觉得有些有趣，疼痛似乎都减轻了几分。
“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中医传人，晚上都是抱着《黄帝内经》或者《本草纲目》啃呢。”
陈默忍不住调侃了一句，想缓和一下气氛。
楚灵儿正拿着棉签和特制药水准备消毒，闻言抬起头，白了他一眼，嗔怪道：“喂！我也是个正常的现代都市女性好不好！”
“追剧、吃零食、看帅哥，一样都不能少！”
“啃古书那是工作需要，放松的时候当然要享受生活啦！”
她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小心翼翼地开始清理陈默肩上的伤口。
药水触及破皮处，带来一阵刺痛，陈默忍不住肌肉绷紧。
“很疼是吗？”
“忍着点，谁让你出去跟人打架的！”
楚灵儿嘴里埋怨着，手上的动作却更加轻缓，还下意识地凑近伤口，嘟起小嘴，轻轻地吹着气，试图减轻他的痛苦。
温热湿润的气息吹在伤口周围的皮肤上，带着少女身上淡淡的草药混合着奶香的独特气息，痒痒的，让陈默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偏头。
“我没打架，是被人伏击了。”陈默无奈地解释。
“伏击？！”
楚灵儿手上的动作一顿，大眼睛里充满了震惊。
“谁这么大胆子？在港岛敢动你？是不是龙家那两个坏蛋？！”
她立刻联想到了龙泽楷和龙泽轩。
“不确定，但可能性很大。”
陈默没有细说李念卿出现的事。
“太过分了！”
楚灵儿气鼓鼓的，手下清理伤口的动作却依旧稳定。
“你放心，我的药和针灸最管用了！保证你很快就能活蹦乱跳！”
“到时候……哼，我让我师兄们找些朋友，好好教训教训他们龙家！”
她这话说得带着点孩子气的江湖义气，却透着真心实意的维护。
陈默心中微暖，笑了笑：“谢谢你了，楚大小姐。”
“谢什么谢，你可是我好朋友！”
“你要真谢谢我的话，今晚就教我你上次的针法呗？”
楚灵儿脸微微红了一下，眼睛眨啊眨，十分期待。
陈默笑道：“好好好，晚点和你讨论一下，你先处理伤口。”
“嗯！”
楚灵儿显得很是兴奋。
她拿出一个碧绿色的小瓷瓶，倒出一些琥珀色的，散发着浓郁药香的粘稠药膏，用指尖蘸取，然后轻轻地，一圈一圈地涂抹在陈默肩膀那片骇人的淤青上。
她的指尖微凉，触碰到火辣辣的伤处，带来一种奇异的舒缓感。
但更让陈默心神微动的是她指尖那细腻柔软的触感。
以及她为了涂抹均匀，几乎大半个身子都凑了过来，那淡淡的发香和体香更加清晰地萦绕在他鼻尖。
陈默不是木头，他能感觉到楚灵儿那份超乎寻常的关心和此刻两人之间过于亲近的距离。
他身体有些僵硬，尽量目不斜视。
楚灵儿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涂抹药膏的动作慢了下来，耳根悄悄爬上了一抹红晕。
她偷偷抬眼瞟了一下陈默近在咫尺的侧脸。
他闭着眼，眉头因为疼痛微微蹙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鼻梁高挺，嘴唇紧抿……
看着看着，她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然后赶紧低下头，假装在研究伤势。
“那个……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我要用药酒推拿了，把淤血化开。”
她的声音比刚才低了很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嗯。”陈默闷哼一声。
楚灵儿将药酒倒在掌心搓热，然后覆上他受伤的肩膀。
起初的动作还算轻柔，但随着推拿进行，需要发力将深层的淤血化开，力道逐渐加重。
“嘶——”
陈默忍不住吸了口凉气，额头上刚下去的冷汗又冒了出来。
那滋味，那酸爽，简直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