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眼中,那块血沁玉璜不再是静止的古董,它的内部,一股粘稠、漆黑、如同活物般的能量在缓缓流动、翻滚!
这能量散发着极其阴冷、污秽、怨毒的气息!
而一丝丝肉眼看不见的黑色丝线,正从玉璜上蔓延出来,如同跗骨之蛆,连接着倒在地上的马昌荣的胸口!
陈默的目光顺着黑色丝线看向马昌荣的胸口。
黄金瞳透视之下,他清晰地看到,在马昌荣的心口位置,皮肤之下,一个由黑色能量构成的,复杂而诡异的符文正在缓缓旋转,如同一个微型的黑洞,在不断吞噬着马昌荣的生机!
那青灰色的脸色和微弱的呼吸,正是生机被急剧吞噬的表现!
“诅咒?!”
陈默心中巨震!
这玩意儿他在鬼手师的杂书里看到过描述,是一种极其恶毒阴邪的手段!
同时,他也在余老的身上见过类似,被郑家下的诅咒!
不会是巧合吧?
不过陈默并没有想太多。
“都让开!”
陈默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阿力和李医生下意识地让开位置。
陈默蹲下身,先探了探马昌荣的鼻息和颈动脉,果然微弱得可怕。
同时,马昌荣的嘴里呢喃着他们听不到的语言,声音很轻,众人只以为马昌荣是病的有些迷糊了。
他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到那块血沁玉璜上。
他凝聚精神,目光如同实质,紧紧锁住玉璜内部那团最核心的漆黑能量!
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扭曲,仿佛时光在倒流……
碎片化的画面和信息强行涌入他的脑海:
一片阴暗潮湿的环境,有点像是某个地下洞穴。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腥气和草药混合的怪味。
是的,陈默再次施展了“追迹”。
突然!
一双枯瘦,布满诡异刺青的手,正在虔诚地捧着这块玉璜。
他口中念念有词,是一种完全听不懂的、腔调古怪的语言。
凄厉的惨叫声,模糊的人影在挣扎,鲜血滴落在玉璜上,却被那暗红的玉质贪婪地“吸收”……
最后,是一个模糊的印记,在那双枯瘦的手腕内侧,一闪而过!
那印记的形状像是一条盘绕的毒蛇,又像是一个扭曲的文字——
“盘”!
画面戛然而止!
陈默闷哼一声,感觉双眼一阵刺痛,太阳穴突突直跳,精神力的消耗巨大。
但他得到了关键信息!
他猛地睁开眼,眼神锐利如刀,指向书桌上那块玉璜。
“阿力,不早了,让李医生先回去吧。”
陈默说道。
阿力蒙了。
杜俊承和王有财也是心中一动。
不知道他们熟悉陈默,能猜想到一些。
李医生也蒙了,病人现在这样,居然让他回去?
但是阿力看向陈默那双深邃的眸子,想起在地窖的事。
“李医生,麻烦你今晚赶过来,我会把老板送去医院的。”
李医生离开了之后,王有财紧张地道:“陈默,是不是这块玉出现了问题?”
“是啊老陈,刚才我也一直见你盯着这块玉。”杜俊承也开口问道。
“是它。”
陈默点头,道:“这不是普通的血沁,这是被人下了诅咒的玉!”
“诅咒?!”
杜俊承和王有财都吃了一惊。
“对!马老板就是被这诅咒害的!”
陈默语气斩钉截铁,他看向阿力。
“这东西哪来的?!”
阿力被陈默的眼神和语气镇住了,下意识回答:“是前几天一个西南来的掮客送来的,说是刚出土的好东西,老板看了很喜欢,就收下了。”
“陈先生!那现在怎么办?你既然能看出来,一定有办法救老板的对不对?”
阿力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过来抓住陈默的胳膊,眼中满是恳求。
马昌荣待他如子侄,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老板就这么没了。
陈默眉头紧锁,快速思索着。
杜俊承立即就想到了什么,连忙道:“陈默,马老板的情况,是不是和余老的情况一样?”
“哪个余老?”王有财狐疑地问道。
杜俊承欲言又止,但还是改口道:“哦,就是我们一个朋友的爷爷,也是类似中过这样的毒。”
他心中松了一口气,差点就把余家的事给说出来了。
毕竟关乎四大家族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则反而会把王有财拉下水。
他再次看向马昌荣胸口那旋转的黑色符文,又看了看桌上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血沁玉璜。
“先隔绝这诅咒的源头!”
陈默不再犹豫,对阿力道:“找一块厚实的黑布,或者铅盒之类能隔绝能量的东西来!快!”
阿力虽然不明白,但还是立刻冲出去找。
陈默则走到书桌前,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那微弱的气流,同时将建木残片蕴含的清凉气息引导至指尖。
紧接着把建木木牌就这么叠放在了这个玉璜的上面。
这是为了用建木的“灵气”,来尽可能地掩盖这些诅咒的“煞气”。
这时,阿力拿着一个看起来就很厚重的黑色金属盒子跑了回来:“陈先生,这个行吗?是老板以前放特殊矿石的盒子。”
“可以!”
陈默接过盒子,用黑布垫着,小心翼翼地将那块血沁玉璜放入盒中,然后“咔哒”一声盖上盖子。
就在盒子盖上的瞬间,地上马昌荣的身体似乎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那微弱到极点的呼吸,似乎稍微有力了那么一丝丝,胸口的起伏也明显是高了一些。
尽管他的脸色依旧青灰难看,但那种生机急速流逝的感觉,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这一幕极其细微,但在场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看着,都隐约感觉到了这点变化。
“有效!”阿力激动得声音发颤。
王有财和杜俊承也松了口气。
对于陈默所获得这个木牌子的功效,他们其实已经不会觉得太过吃惊什么。
反而对陈默的能耐已经习以为常了。
毕竟他们上次也是这样被陈默救回来的。
陈默却没有丝毫放松,脸色反而更加凝重。
“这只是暂时隔绝了源头,减缓了诅咒吞噬生机的速度。”
“马老板心口的诅咒根源还在,如果不尽快拔除,他撑不了多久!”
没有人有他清楚建木木牌的功效,虽然对阴煞之气有效果,但是现阶段绝对做不了根治的“神器”。
陈默用追击看到了一些东西,但是他自然不能和王有财和杜俊承他们说。
他只能道:“胖子,恐怕要用你的关系去查一个地方。”
“地方?”王有财也懵了。
陈默随意找个借口道:“阿力不是说这玉璜来自一个西南的掮客么?”
“我在一些杂记上见过,据说是出自某个寨子,或者村落。”
“但是那个古籍当时是残缺的,只看到了一个‘盘’字。”
王有财眉头一蹙,他没有怀疑陈默说的这些。
毕竟陈默博览群书大家是知道的。
“盘字……”
“还有,刚才马老板嘴里呢喃着一些我们听不清的话,有可能是一种诅咒的语言。”
“你打听一下,西南之地,有没有懂得破解这种古老诅咒的能人异士!”
王有财看着陈默那前所未有严肃的眼神,又看了看地上生死不知的马昌荣,带头道:“我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