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我,她忙不迭地跑过来,眼中的期待,分外明显:“启明。”
她冻得通红的手在我面前搓弄,“终于等到你了。”
我有些僵硬,但还是没有做过多的举动。
她有些失望:“你怎么了?以前你都会很关心我的,我知道是我做错了,我向你承认错误,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我笑了笑,“我没生气啊,而且早就习惯了。”:“怎么会呢?你不生气为什么不理我呢?你就是生气了!”
我没时间和她拌嘴:“有什么事吗?如果是谈离婚的事我可以等你几分钟,如果不是,那就不好意思了。”
她又哭了,“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呢!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好吗?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立刻和你去民政局!”
终于等到我想要的了,“什么事?”
她缓步走到我面前,“你帮我们养女儿!”
我初次感觉自己的耳朵被玷污了。
而且她说的不是“我”,是“我们”。
“你知道的,可这个孩子对我来说是个累赘,我和方野可以付钱给你,你需要什么,我们都可以尽可能地满足,如果你不答应,那我只能把她送到福利院!”
“那就送吧!”
程悠娜愣了。
我说,那就送吧!”
我再次肯定地答复,让程悠娜跌坐在地。
我是喜欢这个孩子,也说过大人的世界孩子是无辜的,可这一切只建立在一个人应有的良知上。
她为了自己去放弃亲生骨肉,又利用同情来博取我的怜惜,最可笑的是她根本不是为了道歉而道歉!她是为了她和方野的自由!
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她和方野不配为人父母!
我绰过她,转身上了车。
程悠娜依旧坐在地上一双含泪的眸子紧紧地注视着我。
就好像下一秒我就会打开车门,说上一句:“我答应你。”
但是让她失望了,我毫不犹豫地把车开走,消失在昏黄又遥远的街头。
本以为程悠娜会就此放弃,毕竟我的态度很明确了。
可她依旧不依不饶,整日整夜地守在我家门口,我开门时她在,关门时她亦在。
嘴里始终都是一句“启明我求求你了。”
我都不予理睬。
只管按部就班地随进随出。
她之所以进不来,是因为我换掉了门锁。但凡长脸的人,也干不出硬着头皮挤进门的事儿。
不过,起初,她是为了孩子求,后来,她是为了自己求。
因为在她把精力全都放在我这的时候,方野外面又有女人了。
程悠娜哭着抱着我,哭泣的样子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启明,我错了。”
“启明,你原谅我。”
“启明,我们重新开始吧!”
“启明,我求求你了!”
她一天又一天地哀求,一日又一日的哭诉,却不知道我早就厌倦了。
我郑重其事地跟她讲:“在你选择方野的时候,我们的关系就已经到了破裂不堪的地步,而我之所以一次又一次地原谅,是因为我还有期待,期待你会回头,期待你会对自己的举措产生愧疚。”
“可这份期待在你一次次的偏向中,已经被磨灭得一干二净了。”
“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放过彼此,也放过自己!”
那次以后,程悠娜好久都没有再出现,至于孩子,可能被送了福利院,也可能在我一番的诉说中,唤醒了为人母的天性。
我没有再关注,一心一意地追寻着我的生活。
只是在某一天的清晨,我收到了一份文件,是程悠娜寄过来的离婚协议,上面清楚地签上了她的名字。
后面附带了一句,我在民政局等你。
一月不见,她似乎是瘦了很多。
没了以往的光鲜亮丽,身着一件她从前打死都不会穿的普通衬衫。
很明显是过得不好。
办完手续,她尴尬地站在离我两米远的位置,从始至终都没有再抬头看过我。
临走前,她叫住我:“孩子一直都在。”
我笑着点了点头。
一抹背影,将所有的往事都画上了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