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老大立刻把窗户打开。
就在玛丽医生刚要给聂天擦脸的时候,手被聂天抓。
嘴里呢喃道:“不要,不要杀我,求求你。”
他的睫毛轻颤。
眼球在眼皮底下乱转。
玛丽嫌弃地冷声道:“我不给你擦脸了,你消停会儿,否则再晚治疗,你就等着去投胎吧!”
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巧合,果然,聂天的手垂了下去。
玛丽开始检查他的身体状况。
黑人老大询问:“玛丽,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玛丽眉头微蹙,“不容乐观,你去给我弄些热水来。”
玛丽开始了她的治疗。
由于药品短缺,玛丽没有麻药,聂天的手术异常痛苦,他总是在疼醒和疼晕之间反复遭受着折磨。
每当聂天感觉要到鬼门关走一遭的时候,他逼着自己想起宁扬,楚楚等人。
看到仇人,聂天咬牙坚持下来。
玛丽看着满头冷汗,仍旧紧咬牙关,不吭一声的聂天。
她冰冷的脸,有了一丝动容。
终于熬到了后半夜。
玛丽才松了一口气。
黑人老大恭敬地询问:“玛丽,他怎么样了?”
玛丽收拾着手中的医疗用品,“脱离生命危险了。接下来几天需要好好养着,定期换药,饮食清淡,还有他这一身屎也得清理,否则容易继续感染。”
黑人老大嘿嘿笑着:“我来!”
结果他刚拿着盆和埋汰的抹布靠近聂天的时候,恶心的他往清澈的水里吐了。
玛丽嫌弃地看着黑人老大:“你起开,我来。”
黑人老大的眼眸瞬间没了温柔,变得凌厉:“不行!”
玛丽淡淡地说道:“医者眼中没有男女之别,只有病人。他在我眼中对我来说也只是病人而已。”
她的眼中全是不耐烦:“如果你不想治她,一开始就不要叫我过来,现在救活他,你还不想让他活下去吗?”
“我真是看错你了。”
就在玛丽收拾东西想走的时候,黑人老大心虚地退出屋外:“我错了,我去给你重新打水。”
玛丽白了黑人老大一眼。
开始给聂天轻轻擦拭身体。
但每次要擦脸的时候,总是被聂天猛然想办法阻止。
聂天其实已经醒了,但是他害怕对方盘问他,他还没想好理由。
最后,他想到平时看的武侠小说,小说中的人物动不动就失忆。
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那么生活也可以来自于艺术啊!
而且,聂天已经想好了,绝对不可以让这群穷人看到他的长相,否则,迎接他的会是继续的背叛。
当玛丽的手要触碰到聂天的隐私部位时。
聂天才睁开双眼,“你干嘛?”
刚换了盆水,走进来的黑人老大说道:“她是大夫,刚救了你一命。”
聂天感激地看向玛丽:“谢谢你!”
“我自己来就行!”
结果聂天刚要做起来,身上传来撕裂的疼痛。
他的额头瞬间汗如雨下。
玛丽给聂天擦拭身体的手突然加重:“都多大的人了,还害羞,在我眼中,你跟猪肉差不多,所以用不着害羞。”
聂天痛得动不了。
黑人老大来到聂天的身边,询问:“你叫什么名字?还有,谢谢你刚才救了我,否则我差点就去见上帝去了。”
聂天刚才在假装昏迷的过程中都已经想好了。
“不用谢,其实……”
聂天突然想到,宁扬的书里写过:真诚才是人与人交往的必杀技。
他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说实话更具有诚意。
但有些事情就不能说,比如他的身份。
聂天表情尴尬,嘴角抽了抽:“其实吧!我也想要活着,并不是故意去救你的,而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正巧倒在你面前而已。”
“还有,很高兴认识你们,我叫钢蛋。”
黑老大笑了,他感觉这肯定不是他的名字,只不过不信任,所以弄的假名。
但黑老大也没计较,毕竟在这个社会想混下去,有防备心才是一个人正常的表现。
说明他不是蠢货。
至少比他那群兄弟要聪明一些。
他开着玩笑说道:“巧了,我们是一家啊!我叫刚子!”
玛丽在一旁给聂天擦拭身体,额头冒出几条黑线。
忽悠,接着忽悠,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就喜欢忽悠人。
快速给聂天擦拭完全身,身上的屎臭味也终于轻了一些。
但还有一些屎臭味从聂天的脑袋上传来。
聂天动了动身体,能坐起来了。
“我能自己动了,脸我自己擦就行。”
“马上要天亮了,你们回去吧!”
玛丽也不矫情,没有回答什么,直接收拾东西走人。
刚子说:“钢蛋兄弟,虽然你不是故意救我的,但是你没有挟恩图报,还真诚地跟我说实话,就凭你这勇气和真诚,你这兄弟我交定了。”
他拿出一打美金,放在聂天的床边:“兄弟,这个你留着治病,吃饭,买东西……等你伤好了,再谈其他。”
聂天点了点头,目送刚子走出他的屋。
聂天这才松了一口气。
找了个镜子,看着满脸污垢和恶臭的那张脸。
他一点一点的把脸擦干净。
对着镜子说道:“再见了聂天,从今天起,你就叫钢蛋,也只能叫钢蛋。”
他的神色仿佛回到过去。
小时候在田间抓泥鳅的他,一到饭点,就能听到母亲亲切的呼唤声:“钢蛋,回家吃饭了!”
而他总是埋怨父母,觉得钢蛋实在是太难听了,就让父母叫他大名。
时间长了,在他的撒泼打滚耍无赖下。
村里所有人都叫他大名后,渐渐的他自己都快忘记他还有个小名了。
突然,灶台里响起噼啪声,把他从回忆中吵醒。
他擦干净了脸和头发后,来到炉灶这。
把里面的柴火用烧火棍拨弄出来。
假装摔倒在火堆上。
他的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啊!”
一股股火辣的疼痛灼烧着他的脸。
聂天虽然很痛,但是眼里却露出一抹疯狂。
嘴里喃喃自语:“宁扬,这都是你逼的,都是你逼的!”
突然,屋门被撞开。
刚子跑了进来,看着躺在火堆上的聂天,他立刻把聂天拽了出来。
关心地询问:“你怎么样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先在床上躺着,我这就去叫玛丽。”
刚子从缸里盛水,先是把火熄灭后,又去找玛丽医生。
后者刚躺下,刚子就说钢蛋出事了,求玛丽医生去瞧瞧。
玛丽鼻子里发出“哼”的不满声。
“又是他,跟我讲讲到底怎么回事,我好拿药。”
刚子焦急地说道:“他不知怎地,把灶坑里的火给弄了出来,他还掉了进去,现在脸上被烧的可吓人了……”
“停!我知道了,下次简明扼要说,比如这次,你只要告诉我‘烧伤’二字即可。”
玛丽开始找出烫伤膏、纱布之累的医疗用品。
装在包里,急匆匆往钢蛋住的地方跑去。
来到聂天屋里,就发现聂天已经痛的掉在了地上,但他的眼睛紧闭,眼球没有转动。
仿佛是真的昏过去了。
紧随其后的刚子走进来,吓得一声尖叫。
伸出手指着聂天:“他,他不会被烧死了吧!”
玛丽蹲在聂天身边,观察着聂天:“没事,他只是睡着了。”
“帮我把他抬到床上。”
刚子在抱起聂天的瞬间,他身上的肌肉隆起。
轻松把聂天抱上床。
玛丽开始给聂天的脸上涂抹烫伤膏。
抹完后,往他的脸上开始缠纱布。
“以后一周换一次药,记得去找我,否则我望了,他毁容了,可别怪我。”
“好的,玛丽医生,我知道了,谢谢!”
他拿出十美元递给玛丽。
玛丽说道:“我只收10美分,如果没有零钱就欠着。”
刚子有些无奈:“有有,你说你,为何每次都收这么少的钱,甚至没钱的穷人你都不收钱,你自己饭都快吃不上了!
“哪怕为了别人,你多拿点钱,买药也行啊!”